高天风为了保命,歇斯底里起来,“高天湛是爸爸捡来的孩子,所有的错事都是他做的,可是阴差算在你的头上,是……是他们的失职!因为他根本不姓高……”
“那高媛媛呢?她干的事情怎么算?也算高天湛做的吗?”老头儿更生气,扯开了鬼嗓尖锐刺耳的嚎叫道。
高媛媛这个姑娘的名字我差点都忘了,因为好像是很久以前发生的事情一样。经过这个老头儿一提起,我才想起来,高家的千金高媛媛对清儿做过的事情。
她把人家姑娘的脸弄烂,又发动一场车祸把人害死,也真是够坏的。
想想高家一下子遇到这么多事,还真是多灾多难。除了有高天湛这个败类惹事报复,还有高媛媛也真不是让人省心的。
“我……我小妹还小……自然是会有些任性!不过,她本性还是很单纯善良的,太爷爷,你……你不能这么怪她的。”高天风自然要维护自己的妹妹。
可是说了一半,整个人就好像喉咙里有了一根鱼刺一样,半天蹦不出话来。
“不能怪她?”老头儿就在那边冷笑的喝茶,白道儿还大献殷勤的倒茶。
高天风看着老头这样,脸上的表情变得委委屈屈的,两根食的指腹碰到一起,“其实这件事真不能怪小妹,小妹当时很生气,自己男朋友被人抢了。高天湛就帮小妹出了这么一个主意……”
“什么?清儿的事情,也和高天湛有关?”我听到这里,心头猛然的一惊。
高天风也很讶异,“你知道这个女孩的名字?”
“我当然知道,这个女孩被害以后,一直……一直都跟着大高先生左右呢。”我想起来那天葬礼,清儿跟着打高先生身后面,却被空闻高僧震退的画面。
高天风更加的意外,“这事和我爸爸什么关系,这女鬼跟错人了吧?是高天湛,问我小妹的意见要不要教训一下这个小三。我小妹当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当然同意了,大部分事情都是……都是高天湛策划安排的,我小妹只是一时糊涂……”
“能具体说一下吗?高天湛到底,怎么操作整个事情的。”我急忙的想从高天风口里,套出更多的线索,我隐约感觉高天风说的没错,女鬼清儿可能真的跟挫人了。
高天风回忆了一会儿事情,才慢慢的说起有关清儿的那件事。
说是有个富二代小公子哥儿,一直跟高媛媛就挺好的。后来,清儿出现了,长的又好看,琴棋书画都很优秀。
那帅气的公子哥,就被清儿迷上了,两个人还滚了床单。
高媛媛喜欢的对象被人给抢了,当然心里头不痛快了。高天湛就在高媛媛说路清儿这个女生,敢和高家抢人,简直无法无天了。
所以说,要找人教训一下这个女生。
一开始大家也没想闹得那么严重,高媛媛同意高天湛的说法之后。高天湛就找黑道的人把人弄过来,先折磨了一遍,送去给高媛媛。
高媛媛年纪比我还小,哪里会有那么强的自制力。看到情敌送到自己眼前,肯定不会圣母情节发作把人送回去,也对清儿做了一番折磨,发泄了一下自己内心不满的情绪。
高媛媛折磨了几下,就没了兴趣,往后的事情,高天湛就全权代理了。反正从头到尾,高天湛做什么都是打着高媛媛的旗号。
听到这里,在我的忽然就感觉到有一根线,将所有零零散散的线索穿到了一起。
高家所发生的一切,似乎就是这个高天湛策划好的。
有些事他没有真实的去做,只是给了高家人一些建议,比如高媛媛这件事。高天湛制作幕后策划人,台前的这些事,全让高家其他人去躺枪了。
我不知道是为什么,突然脑子抽风了,毫无逻辑的就问道:“高天湛和简家关系怎么样?”
“很不错,在简家落魄的时候。是高天湛给了他们援手,江城其他做生意的,可不敢违抗连君宸的话,私自和简家结交。也……也只有他敢了……”高天风抽着烟,整个人似乎都放松了。
也忘了自己那个死去的,满身都是破金煞气的老太爷就坐在身边。
这个问题我是乱猜的,没想到高天湛果然是和简家有着管理。因为简家的背后,有着神秘的人操控。我不由的就会觉得,高天湛背后的人,也许和简家是同一个人,才会这么去问高天风。
我坐在沙发上,整个人都有些失魂落魄,脑子里只剩下四个字:人鬼勾结!
一般请鬼进屋都需要,立筷碗中,焚烧纸钱将其送走。
所谓立筷碗中,就是将筷子尖的一头立在盛满水的碗里,如果有鬼它就会立起来。如果鬼愿意走,筷子过一会就会倒下来。
只要在我烧完纸钱纸钱,筷子会倒下来,就没有什么大碍了。
眼下大家都累了,沉默的陷进沙发里,谁也没去做送鬼的流程。这样的阴谋诡计,放在谁身上,不是满心苍老,身心俱疲呢?
过了一会儿,就见白道儿那俩看不见鬼的徒弟相互挤眉弄眼,其中一个光头问道:“师父,那个……那个鬼是不是走了。”
“对啊,我看你们几个,和那个鬼大爷聊了很久。这时候都不说话,是不是已经走了。我……我害怕,想要尿尿……”另一个徒弟是真的被尿憋的脸色发青,捂着膀胱可怜巴巴的看着白道儿。
白道儿才反应过来,四处看着,“老太爷呢?”
“回去了。”高天风从口袋里摸出一串佛珠,戴在手腕上,然后说道,“翟大事,你是白派阴阳先生,最善于算看坟动土的日子,你算出三个日子,我们上山吧。别让……别让太爷爷等急了……哎……”
高天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似乎也感觉到了无力。
整个阴谋像漩涡一样,把我们几个卷入了激流当中,却无法冲破激流而反抗。这种感觉实在是力不从心,尤其是被人陷害设计的时候。
白道儿也叹了一口气,摸了摸肩头那小婴灵的脑袋。
那小家伙还挺机灵的嘴角勾出一丝笑意,让茶几上那么一跳。茶几上被白道儿的一个徒弟放上了日历,日历被那个小婴灵用小手那么乱摸。
有些特殊的日子上,小手摸过就会灼烧出一个,如同被烟头烫出来的一个洞。
这么选日子,我还是第一次见。
日历上的日子被这个小东西随手一点,分别定在了三天后,五天后,八天后,以及十一天后。这几天都是适宜动土的黄道吉日,而且中间还有其他时间间隔,根本就不连贯。
这样一来,我们可能最多还要在运城呆个半个月才行。
算完了日子,大家都回去自己的房间里休息。
关了房间里的等,躺在床上,能通过高高的窗户看到运城郊区的夜空。天上全都是星星,密密麻麻的就跟汉堡上的芝麻粒儿一样。
我瞧着那些星星,身子往凌翊的怀里又缩了缩,“凌翊,我有好多问题想要问你。我感觉自己马上就要触摸到,当年唐家失踪的线索了……”
“想先问什么?引魂花到底是做什么用的?”凌翊好像很了解我,低声用暧昧而又磁性的语气问我。
我对于这个冷峻邪魅的尤物爱不释手,紧了紧搂在怀里的他的手臂,点了点头,他真的是太了解我了。我心头跳动的是他的心脏,所以他对我心里的想法才会这样的了如指掌吧……
他的手指头在我身上隔着一层薄薄的睡衣游走,却十分正经的说道:“引魂花是可以强行将一个魂魄,植入其他肉身里面。但是这个灵魂,并不能驾驭这个肉身,否则鸷月为了得到一个身体不会那样费尽心机的。”
“他们想用引魂花做什么呢?”我好奇的追问道。
凌翊的手指头留在我小腹上停顿了一下,随口就笑道:“不知道呢,不过我知道五通神是用引魂花将无数奸淫掳掠的恶霸的鬼魂,唔,还有一只山羊,用引魂花送进一个身体里。”
“那……那那个五通神体内,不是有很多意识?它不是一个魂魄!”我被震惊到了,那神秘女人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山上那么多的棺材,难道都是挖出来,用引魂花把无辜的魂魄送进去吗?
这样强行融合,消磨了魂魄本身个体的意识……
和完全抹杀一个存在,有什么区别?
这个手段,也太残忍了吧?
“没有那么多魂魄,怎么操纵的了,一个僵死多年的古尸呢?小丫头,你还小,有些事情不明白……”凌翊宠溺的看着我,似乎早就替我谋划好了一切,根本我无需我多操心身,额……
可我却脱口而出,“她做这些,不会是想到法子,破解困住坟山上困住冥子的那些阵法,还有那个孩子额头上的化龄符吧?”
“她想救儿子,便让她救吧。”凌翊突然加重了语气,手居然是探进了我的衣内,“小丫头,三日后才要进山看坟。你今晚不用保存体力……”
我有些无奈,用拳头捣了一下他的胸口,“鬼魂都是这么饥渴的吗?”
“是啊,所以你要满足我,否则憋坏了我,怎么办?”凌翊的声音已经越来越邪异,魔爪早已经将我整个身躯降服。
我闭上眼睛在他怀中颤抖。
却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一个我必须想要立刻知道的答案的问题:“为什么呢?那个女人派简烨在我身边那么多年,却没有动手杀我。”
“因为每个适龄的女生身边,她几乎都安排了眼线。你是最普通,也最不像的那个,她根本没有怀疑到你身上。”凌翊的声音充满了诱惑,让人的身心都跟着酥了。
可脑子里却不知道为什么走神了……
我在想凌翊所说的话,他话里的意思好像是说那个女人给所有和我差不多年龄的女生身边都安插了眼线。
那需要多少眼线啊,全国上下有那么多和我差不多大的女生。
包括宋晴和我的年龄就只差了一个月,再说张小甜,她比我们小一年。可是我这种命格大改,改名改姓的,出生年月调多一年,调少一年都是有可能的。
那个神秘的女人,真的有那么大的能耐,可以监视所有她觉得有可能是我的人吗?
“是因为我命格改了,所以……所以显得极度平庸,她才没有怀疑到我身上吧?”
然而他却没功夫回答我,忙得不亦乐乎。
我咬着唇,恨得牙痒痒,可是身子被他困住,无处可逃。
到了后面整个人的意识都有点迷糊了,我在不知不觉的中,迷迷糊糊的就累得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全身酸痛不已。
“醒了?”凌翊坐在床边正在和无头交流着什么,看到我醒来身子如同疾风一样过来,将被子盖住了我方才不小心裸露出来的锁骨。
无头都没有脑袋了,还是害羞的转过了身子,“老板我什么都没看见。”
“恩,你应该感谢你自己什么都看不见,你可以走了。”凌翊冲无头温笑了一下,那笑意很温和明媚,可是无头那个大块头居然吓得浑身颤抖。
它没脑袋,只能用粗糙的手掌捂住自己的脖子说道:“噢,老板,关于司马倩的事情。我会继续跟进的,高天湛犯下的那些事,已经纠正转移到他自己名下了。”
汇报完这些,无头就跟脚底下抹了油一样,飞快的逃走。
我傻愣愣呢个的看着无头的背影,满脑袋都是黑线,“凌翊,你平时对手下人都是这样严厉的吗?无头都被你吓坏了。”
“我对他严厉吗?”凌翊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笑意,那笑容干净无比,看这就是一副好好先生的感觉。
他这副笑面虎一样的脸孔,我早就习惯了,搂住他的脖子低声问道:“你不严厉,你一直笑着对它的。是无头自己胆子小,这下你满意了吧?我的衣服咧,被你藏哪儿了。”
“我帮你拿去洗了。”他好似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眸光轻轻一转看到向了房间阳台外面的几件正在晾干的衣服,“还没干,你在高家祖宅这几天,都没洗衣服,我就顺手帮你都洗了。你现在……应该是没衣服穿。”
“没……没衣服穿?”我结巴了。
我其实并不是很介意在凌翊面前没穿衣服这件事,而是我很介意自己邋遢的一面被他发现。这几天在高家祖宅,我都要被接连不断的事情弄疯了,哪有空洗衣服啊。
后来又在医院照顾了天然呆张灵川好几天,衣服换完都放在医院门口的招待所里。现在行李箱里,全都是脏衣服。
最让我觉得形象一败涂地的是,凌翊居然打开箱子,帮我洗了。
我的脸红了,埋进了他的胸膛里,“你……你在幽都地位那么高,随便差遣给小鬼帮你洗就好了,何必自己动手?”
“它们凭什么动你的衣服?小丫头,你必须完整的,全都是我的。”他抬手就拉开了我身上的被褥,哪有刚才野兽保护地盘一样的警惕和紧张。只是锁骨露出来一点点,他就炸毛一样的,要把我盖的严严实实的。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我都忘了,这个家伙是有一部分人格属于狮子座。就是占有欲极强,要是谁敢侵犯我一点点,后果请参照五通神的下场……
感觉到身体上一凉,我又忍不住捂住胸口,“凌翊,你干什么呢?”
“洗澡。”凌翊说的很轻,直接就将我打横抱起,送进浴室的浴缸里。
我……
我坐在放好的热水里,整个人都觉得有些不自然了。
可他倒好,低了头颅,认真仔细的就在我身上打肥皂,指尖轻轻的按摩着我酸软的肌肉,“相公昨天晚上是不是不够温柔。”
“有点吧,你……你得克制,否则我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你折腾的……”我说着说着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恨不得就咬掉自己的舌头。
他邪魅的看着我,然后轻声说道:“好,下次我会克制的。”
“你聊这个真的一点都不害臊吗?”我害羞的时候特别安静,低着头说完,就再也没有胆量抬头了。
任由凌翊帮我擦洗身体,他动作很轻,也很细致。
放下了他全部的威严,仅仅是以我丈夫的身份留在我身边。可能是太舒服了,我躺在浴缸里,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醒过来只觉得脑袋下面软软的,很舒服的样子。
伸手一摸唇边,好像有湿湿的感觉。
心头才猛然一惊,我又流哈喇子了!
最近一直忙碌着没有休息,身子太疲惫了,昨晚又被凌翊折腾,睡觉的时候不知不觉就会流口水。
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毛病,只要白天太累,睡着了以后就会流口水。
我本来想摸摸脑袋下面的枕头有没有被我的口水弄湿,居然摸到了一只冰凉的手臂。我微微一侧头,居然是凌翊皱着眉头,搂着我睡着了。
他……
他是鬼魂啊,居然也会睡着吗?
而且他在睡梦中一点都不踏实,皱着眉头的时候,唇边还会不断的碰撞,好似要将噩梦中的梦话呼之欲出一样。
我捂住了他的手掌,发现他掌心冰凉的吓人,手指头还在颤抖。
我明白了,是他被破灵之箭伤了以后,就一直没有好过!
“老板娘,出来一下。”突然,空气中就有人喊我的名字,我不知道是什么声音在叫我。我顺着声音一抬头,天花板的正上方猛然间出现一张煞白的人脸。
这张人脸苍老异常,满脸都是褶子,差点把我吓得魂飞天外了。
它脖子上套的几颗人头,现在都倒掉下来,伸出了粉红色的舌头。
是断头!
这个死老太婆看起来生意挺不错的,每次见到它,它身上挂着的脑袋都是不一样的。应该是很多人愿意去买它的挂在脖子的上的那些脑袋,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会需要头颅这种东西。
我在睡着的时候,早就被凌翊套上了一件带波点的睡衣。
我看着那断头奶奶飘出去的背影,也跟着光着脚,蹑手蹑脚的就出去了。凌翊好似身体里的旧伤很重的样子,根本就没有察觉到我的离开。
“老板娘,你也发现了,老板的伤很重,一直都在强撑的陪你寻找唐家当年失踪的真相。只是幽都的压力很大,那个女人……不断扩张,总有一天,会骑在老板头上的。”断头奶奶忧心忡忡的说道。
我内心的潜意识当然是都清楚这些,只是这些天为了高天风的事情,反倒是将凌翊给忘了。他中了破灵之箭差点就死了,喝了张灵川的血,也只是保住了三魂七魄不魂飞魄散。
灵体里的伤应该还很重,昨天晚上还操劳过度了。
我也真是服了他了……
我低声说道:“他现在在养伤,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复全盛时期的能力。”
“老身这里有一点薄礼,你替我给他吧。”断头奶奶给了我一只瓶子。
瓶子我拿到手上就知道了,那是一只装满了天魂的收魂瓶,“您自己怎么不交给他?”
“老板那么固执的人,怎么肯要这些呢?他这么多年以来,唯一只听您的话,老身也只能把它给你了。”断头奶奶叹了一口气说道。
我咬了咬唇说道:“张府后人的血,能够让他恢复元气,他就是因为喝了张府后人的血才没有魂飞魄散。那唐家人的血呢?比如我的血,能帮他吗?”
“您……您是说,您的血吗?”断头奶奶一脸吃惊和讶异。
我重重的点头,它居然噗通一下跪了,“不能,绝对不能,哪怕能救他也不能。你要是给他喝了您的血,他知道是我跟您说的,会杀了我的。”
心中大概是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过!
这么一个形同枯槁的老太天,在我面前吓得浑身瑟瑟发抖,小眼神中还都是那种惊恐的神色。
大家试想了一下,这到底是什么样的画面啊!
我甚至都怀疑,其实凌翊在幽都要比阴晴不定的鸷月凶残百倍。鸷月虽然杀人不眨眼,可我也看到断头奶奶,一杖子就把鸷月打的眼冒金星,结果鸷月还不敢还手。
现在断头奶奶却为了凌翊的事,吓得跪地来求我。
“不会的,他不会杀你的。”我将断头奶奶轻轻的扶起来,发现它苍老飘忽的身躯颤抖的厉害,只能温言想它保证,“你之前也说过了,这么多年以来他只听我的话。我让他不杀您,您一定不会有事的。”
“只怕……只怕到时候拦不住啊!”断头奶奶愁眉苦脸的说道。
我握住它冰凉的如同木柴一样又老又干的手,“如果奶奶愿意帮忙,我一定会用性命相护。不会让你有事的,他此刻的敌人太强,若不快点好起来,我……我虽然不懂幽都那些争斗。可我……可我心头总有些不祥的预感。”
“老板娘,您……您这话说道点子上了。”它老迈的短小身躯突然飘起来,飘到了我的耳边低声耳语了一番。
我惊诧莫名,“这女人想攻打鬼域?鬼域不过都是乌合之众,以前根本就没人重视,属于流放在外的地界,她用得着那么兴师动众吗?”
“唉,现在幽都里的传言就是说,老板最大的势力不在幽都,而在鬼域。在幽都再怎么跟老板争,老板都有整个鬼域做后盾。而且……”断头奶奶犹豫了一下,才继续说道,“不是老身偏袒,鬼域的幽魂,是真的要比幽都的更加的赤诚忠心。”
鬼域一直都是三不管地带,鬼不管,神不管,人不管。
幽都都已经不管不顾好多年了,那些不能轮回的鬼魂要去,也救随他去这样。
按说那里应该是个极乱的地方,三教九流各种各样的鬼都有,不像幽都有严格的等级制度,还有严格的善恶奖惩制度。而断头奶奶却说,鬼域的鬼魂要更加赤诚。
这虽然不好理解,但我相信它不会骗我。
我低声说道:“那就更应该尽快帮他疗伤,那女人这样为非作歹,若趁虚而入,夺了幽都。大家都得遭殃……”
“您的命格改了,身上并无唐家后人的特质。即便老身勉为其难告诉您,唐家的血能给我们鬼魂疗伤。可您的血……是真的未必。”断头奶奶忧心忡忡的说着,几乎将我内心最后的一丝希望给磨灭了。
唐家世代和幽都交好,大概就是因为血液里的因子,能够给鬼物疗伤。
这个世界上,很多能力都是双刃剑。
唐家如此兴盛,地位在幽都那样的高,总是有人看不爽的。
枪打出头鸟,按照自然界的法则,唐家如今的被人迫害的处境也许真就是命中注定……
我命格都已经改了,失去了全部的记忆,更失去了唐家人的天赋,很可能连血液里流的血脉都不是唐家的。
我有些失落,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如果我的血液里流着唐家的血,应该很快就会被dna比对出来。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一直没有被发现。
那我现在到底是谁呢?
是苏芒,还是唐家小七……
“我知道了,多谢您,还要费心的跑一趟过来。”我缓缓的松开了断头奶奶的手。
这老东西却一惊一乍的,猛然间那枯槁一样的手用力的就抓住我,把我吓出了一身冷汗,“怎……怎么了?”
“您的命格改了,可……可您的孩子,是老板和唐家的后人。他……他必在命格之外,他是异数,是那个女人想不到异数。”断头奶奶浑浊的目光,就这么坚毅的看着我。
我和它四目相对,也是惊呆了。
我们全都被命运束缚玩弄,难道我的孩子是能够超脱命运的存在吗?
可是宝宝还小啊,他能经得起这样的放血吗?
张灵川放了一次血,在医院打吊针打了好几天。出来以后就跟抽过了骨髓一样,整个人还是蔫了吧唧,完全没有一开始那样的活力。
想到这里,我心头稍稍有些犹豫了。
我怕宝宝小小的身体,承受不了这样大的伤害,父子之间血浓于水,凌翊也不会答应他儿子为他这样牺牲吧?
我刚想抚摸小腹,就听到一个银铃一般清脆的声音,非常认真的一字一顿的说道:“我……我要给爸爸疗伤!”
卧槽!
他在我的肚子里,是潜伏者吗?
平时瞧不见半点动静,都以为是睡着了,谁知道这个家伙居然能监听到外头的声音和动静。跑出来给他爸疗伤,而且这小东西性格固执,跟凌翊是个德行。
我反正是拦不住,只能让他自己飞进房间里,找他爹。
断头奶奶估计是真的被吓到了,脚底抹油就溜了。
我只好跟着我的宝宝进去卧室里面,凌翊正温笑着搂着宝宝娇小的身躯,眼中带着一丝狐狸一样的狡猾,“恩?小东西,你要给爸爸疗伤是吗?”
但是那副画面是绝美的,凌翊穿着宽袂大袖的白衣,一头乌发泼墨一般的从腰间铺到了床上。
邪魅俊逸的脸庞,和怀中的小家伙,简直就是一大一小两个翻版。
“是……是,你不要生奶奶的气。我最爱爸爸了,爸爸快吸宝宝的血。宝宝要爸爸健健康康的。”宝宝伸出自己的食指手指头到凌翊的嘴边,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凌翊那张笑的十分狡猾的脸。
他是真的天真单纯,可凌翊的脑回路。
真的是……
反正我是完全跟不上节奏的,就见他檀口一张就咬住了宝宝的手指头。轻轻的吸了几下,宝宝眼眶里居然挤出了眼泪,身体微微颤抖着,却十分坚定的看着凌翊。
“疼吗?”凌翊松口以后,柔声问道。
“不疼!”我宝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口是心非的孩子,心智明明没有那么坚强。
搂着凌翊的脖子,就大哭起来,“呜呜呜呜……呜呜……”
我知道他那是手指头上痛的要命了,可又不敢喊疼,只能大哭起来。这孩子虽然有比别人家孩子更加成熟的潜质,可毕竟只是个孩子。
他心智也就不成熟,而且没有办法像成人一样,能忍住身体上的疼。
想到这里,我就忍不住想到刘大能,然后就忍不住扶额。
这个家伙疼起来,叫的比我宝宝还严重。
“不疼,不疼,哇哇呜呜呜……宝宝一点都不疼……”宝宝的哭声那叫一个撕心裂肺,跟杀猪了一样。
我看到宝宝这样,都有些心疼了。
凌翊似乎心头最柔软的地上,也被这个小小的孩子触动了,手指头轻轻的托着他的后脑勺,“以后还敢不敢这么任性了?”
“我……不是任性。”这孩子突然止住了哭声,举着自己的肿起了一个大包的小手,皱着眉头委屈,道,“是爸爸故意欺负宝宝,爸爸是想让宝宝临阵退缩。可宝宝……希望爸爸身体棒棒的,爸爸是天下最好的爸爸……”
他……
他这样的小,居然懂得这些。
我突然好似有些点理解,幽都里那个兴风作浪的神秘女人。那个在陵墓里的孩子,着实善良,也着实成熟懂事的吓人。
要是我的宝宝被人关起来了,我也会千方百计,不惜一切代价的把他救出来。
“我身体哪里不好了?”凌翊把这个小东西抱在眼前,温笑着看着宝宝的小眼神,然后眼中带着全都是父爱的光芒,“有了宝宝的血,我已经都好了。”
“真的吗?爸爸,是真的吗?”宝宝热泪盈眶,可是居然没有哭出来。
“是真的,我不会骗你的。”凌翊一字一顿说的极为温柔,然后轻拍了一下宝宝的肩,“快回去。”
宝宝吸了吸鼻子,特别听他父亲的话,一下就飞进我肚子里了。
我发现,他听凌翊话的时候,可比听我话的时候多。
我走上前去,靠进凌翊的怀中,默不作声的玩他冰凉柔软的发丝,顺手就给扎成了一个妩媚的麻花辫。
“好看吗?”我把麻花辫在他眼前晃了晃。
他抓住麻花辫,一点也不嫌弃我给他扎了这么娘的发型,居然是温缱的笑了,“好看。”
我觉得他扎完麻花辫虽然外貌上和大姑娘似的,有种清纯柔媚的感觉,可他身上有股子杀戮和威严之气,真的怎么看都不像是大姑娘。
倒……
倒像是个煞神。
他又问我:“见过断头了?”
“恩,见过,你不会怪它吧?”我试探的问道。
凌翊扬了扬眉毛,将我的脑袋摁进了他的胸膛,声音暧昧而又柔软,“它都求你给它作保了,也知道我唯一只肯听你的话。又如何能动它?这死老太婆,狡诈的很……”
说着说着,他竟然是被断头奶奶气的牙根痒痒。
我顺手就将口袋里的收魂瓶取出来,放到他面前,“既然你肯听我的话,那这瓶天魂,你也肯收下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