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河,今日的文老夫看过了,写的不错,叫你来是有个问题要考考你。”
林轩毅忙收回探寻的目光,恭敬地回答道:“请掌山大人出题,学生勉力就是了。”
“好,某地仅有甲、乙两村,甲村之人总言真,乙村之人话皆假,一日,一旅者到访,遇某丁,问曰:尔是何村之人答曰:甲村。,后又有某丙路过,旅者令某丁问某丙是何村之人,某丁问后,回报旅者:其曰是甲村之人试问:某丁是何村之人为何”郭琇一拈胡须笑呵呵地问出了问题。
郭琇话音刚落,林轩毅立刻接口道:“某丁是甲村之人。理由如下:无论某丙是何村之人,其都会自陈是甲村之人,某丁若是乙村之人,其回旅者时应称某丙是乙村之人,故此,某丁只能是甲村之人。”
“好”喝彩的却不是郭琇,而是一直冒充侍从的胤祚,不用说,这道题是胤祚所出,虽不难,可要在短时间内找到问题的关键却不是件容易的事儿,林轩毅能如此迅速地得出答案,足见其推理能力极强,胤祚心里头对林轩毅的评价又高出了不少。
“请教阁下尊姓大名”林轩毅对胤祚十分好奇,不由地拿眼再三打量胤祚。
“呵呵,先生大才,不妨猜猜看。”胤祚笑呵呵地回道。
“学生林轩毅见过贝勒爷。”林轩毅一鞠到底,腰是弯了,人却没有跪下。
呵,这小子猜出了咱是谁,居然还敢不下跪,嘿,该不会是蒙一下吧胤祚笑呵呵地说道:“何以见得在下是贝勒”
“理由有三:其一,书苑是贝勒爷所开,贝勒爷出现在此原也不是什么奇事;其二,贝勒爷虽一身平服,但面上的富贵气却是遮不住的;其三,能抢在掌山大人前头说话的,其身份必然高于掌山大人;综合上述原也不难猜出贝勒爷的身份。”林轩毅潺潺而谈,丝毫没有半分的拘束。
靠这小子还挺有傲气的嘛,有意思。胤祚心里头也知道像这种有才华之人,大多都是一身的傲骨,正所谓恃才傲物,要想收服这种人难度极大,不过正因为难度大,才有挑战性,而这种人一旦归心,那就能做到士为知己者死。
收服之事并不急于一时,胤祚也没打算今日就令其归心,但给此人留下个深刻印象却是必须的。胤祚略一沉吟道:“林先生的字不错,文也上佳,不过今日之文,却有两处疏漏。”
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说到文章的优劣自然是自个儿写得好,若是旁人被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儿当着面说自个儿的文章有疏漏定然是勃然大怒,可林轩毅却没有丝毫动气,只是微笑着一拱手道:“请指教。”
“指教谈不上,阁下之文如下:圣人行藏之宜,俟能者而始微示之也”胤祚张口就来,一口气将全文都背了出来,接着笑呵呵地说道:“其疏有一:倦乎者无,无倦1属后句虽与本题相关但并不是题意所示,略有离题;其疏二:先忧后乐者鲜乎2,鲜字恐有不妥,本贝勒以为改为贤字更佳。”
林轩毅愣了一下,这才再次行礼道:“多谢贝勒爷指点,学生惭愧。”
胤祚呵呵一笑道:“不必客气,今日得识先生实乃三生有幸,时辰不早了,本贝勒得先行一步,待先生金榜题名之时,本贝勒定邀先生一醉。告辞了。”话音一落,胤祚逍遥而去。
注释1无倦的意思是不懈怠,此语出于论语,是胤祚所出的题目先之劳之的下文,八股文讲究的是紧扣题目,不得多言也不得少言,“无倦”一语虽是本题的下文,但在文中出现却有离题的意味在内。
2先忧后乐出自于范仲淹的名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十龙夺嫡第三十二章望月楼风波一凤鸣岐山架空历史
胤祚走得倒是潇洒了,却把烦恼留给了林轩毅。林轩毅自幼游学天下,算得上见识多广,加之又是个七巧玲珑之人,哪会看不出胤祚的拉拢之意。按林轩毅的本心只想当个办实事的清官儿,压根儿就没打算为哪个阿哥服务:天子的家事不是那么好参与的,一旦卷入其中那就身不由己了,搞得好,算是从龙之功,却也得防着主子卸磨杀驴,搞得不好那就是身首异处的下场。
胤祚虽是惊鸿一现,可表现出来的风采和学问却是林轩毅平生仅见,说心中不佩服那是假话,可若说就此投靠了胤祚,却又有违平生志愿,再者,胤祚虽来去匆匆,却绝不会就此消失不见了,想来还会另有谋划。林轩毅心里头既不愿得罪了胤祚,又不愿卷入其中,着实有些烦闷。林轩毅原本就是个慎言之人,如此一来,话就更少了,旁人或许看不出,可其余四杰却都若有所觉,只是不方便追问究竟发生了何事。过了十数日,趁着立冬的日子,众人提议到城中望月楼一乐,算是冬令进补,顺便让林轩毅开心一下。
望月楼,那可是京城第一名楼,能踏入其中的非贵即富,没消费个千儿八百的别想出门,到望月楼买醉对于其他学子来说是可望不可求的事儿,可却难不倒秦浩与游曳,这两位一个是山西巨贾之子,一个是吏部侍郎之子,手上有钱不说,门路也广得可以,不但能进望月楼,还谋得了一个不小的包厢,一行五人在包厢中饮酒唱诗却也颇为热闹。俗话说得好:酒饱思淫欲,这伙子人虽非好色之辈,可叫个歌女来唱个曲儿却也是佐酒的佳事儿,再说望月楼就靠着歌舞、姑娘出色,要不光酒水也用不了多少银两,这大节日的来一趟不容易,怎么着也得潇洒一回不是这不,秦浩刚吩咐一声,侍立在包厢外的小厮立刻请来了一位歌女。
但听楼板轻响,一位二八佳人款款而入,一身青衫,手中一面琵琶遮住了半边脸,低着头对众人福了一下,坐在一张小几子上,手指轻拈琴铉,朱唇微启,一首曲儿响了起来:“恰便似桃片逐雪涛,柳絮儿随风飘;袖掩春风面,黄昏出汉朝。萧条,满被尘无人扫;寂寥,花开了独自瞧”却是一首昭君出塞,曲调幽怨缠绵,如痴如梦,让人听了不免跟着有些神伤。
望着歌女那张清纯的小脸,听着这熟悉的曲调,林轩毅心里头一阵迷茫,不由地想起了早逝的妻子:这曲调,这神情实在是太像了,婉儿当年临去前唱的正是这首曲儿,八年了,婉儿你在那边还好吗林轩毅一口喝下了杯中的残酒,拿起筷子轻轻地打着节拍,慢慢地跟着哼唱起来,眼中升起了一层的薄雾。
“他娘的,嚎丧啊”随着喝骂声,一个锦衣绸缎的汉子撞开了包厢的门,气势汹汹地打上门来了。这汉子身材高大,满脸的横肉都冒着红光,浑身的酒气,看样子是喝高了,来撒酒疯的。
gu903();“徐怀义今儿个又喝高了吧”这货游曳识得,是刑部尚书徐乾学的孙子,才学没半分,为人差到极点,整日里跟索额图的小儿子索萨、京城九门提督鄂伦的三儿子鄂昆泰混在一起,号称京都三恶少,仗着父辈的庇佑尽干些没屁眼的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