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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龙夺嫡 凤鸣岐山 2448 字 2023-10-22

罚俸一年,调任四川提督。这一道圣旨下来顿时将太子一系的人马打得个落花流水,虽说索额图没有受到处分,但也被康熙老爷好生斥责了一番。

太子一系的人倒了霉,胤祚那头也没占到太大的便宜:鹿鼎书苑收归国子监掌管;鹿鼎学子林轩毅行为乖张,革除功名,永不叙用;鹿鼎书苑掌山郭琇曾有功于国,为吴江县令时,政绩显著,且有胆识,复起用为湖广总督;六阿哥胤祚御下不严,着罚俸三年。

娘的,打赢了官司却输了结果,这板子挨得冤。胤祚心里头明白老爷子这一手的用意釜底抽薪,是再一次严厉警告他们兄弟俩不要闹家务打横炮。说实在的,鹿鼎书苑被收了也就收了,最多也就相当于每年多捐二十万两银子给老爷子当零花钱,胤祚原本就没打算指望着鹿鼎书苑成为自个儿的黄埔军校老爷子眼睛亮着呢,想在老爷子的眼皮底下玩蒋介石那一套根本行不通。至于罚俸三年,切,就那点子钱不过就是几百块香皂而已,更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起复郭琇却将之调出中央,说白了就是在断胤祚的手脚,让他没了闹家务的智囊,不过胤祚原本就没打算将郭琇当成自己的智囊,这也算不上什么大问题,反倒为郭琇得到重用而高兴。真正让胤祚闹心的是林轩毅无辜受罚,还是永不叙用的处罚,这罚实在是太重了些,胤祚原本打算将林轩毅培养成朝中的嫡系,也计划好了如何提携林轩毅,如此一来,这算盘就落到了空处。

老爷子这一顿乱棍下来,看起来是各打五十大板,但胤祚却明白:老爷子心里头亮堂得很,对太子的所作所为已经是不满意到极点了,若是太子再不加以收敛的话,只怕毓庆宫就要换主人了,老爷子这次之所以没有在圣旨上提到太子,只不过是因为念旧罢了,是看在死去的孝诚仁皇后的情份上不忍心而已。至于自己嘛,虽说得宠,可也还没到能超过太子的地步这整件事情自己一方都是被迫应战的,虽胜了可跟败了也没多大的区别。打今儿个起,跟太子之间就是势不两立,你死我活的厮杀了,眼下的麻烦是自己还真没有做好长期作战的准备手头无人,光靠当打一,哪天有个闪失就一切都得完蛋,而今之计还是夹起尾巴做人为妙。

康熙二十九年十二月庚已,京城的第一场雪终于落了下来,这场雪来得迟,可却来得凶,鹅毛般的大雪铺天盖地,仅仅半夜的工夫,京城上下就染成了白茫茫的一片。或许是落雪的缘故,清晨的街头行人少了许多,但街头玩雪人的孩子却多了不少,倒也喧闹成一片。在纷飞的雪花中,三辆马车在一群兵丁的护卫下驶出了崇文门,直望南边而去。

“贝勒爷,天冷了,早些回吧。”郭琇低声地劝了一句。自打郭琇升了湖广总督的大任,光是领圣旨,吏部办手续就花了近半个月的时间,再加上京中旧故的饯行又盘缠了半月,今儿个总算是启程赴任了,胤祚不放心,硬是送郭老爷到了城外的十里坡。

“嗯。”胤祚不置可否地应了声,接着又说道:“郭大人此去一路珍重,林历河就托付给您了,望大人多加提携。”

这时代的读书人大多以出仕为目的,哪怕是再清高的读书人也是想当官的,虽说他们想当的是清官,可说到底还是要当官,若是满腹才学却不能为官那就叫怀才不遇,是一个读书人最大的悲哀。林轩毅虽说是个阔达之人,可受了冤枉之罪,被康熙老爷子一棍子打死,心里头的难受就可想而知的了,虽然胤祚百般挽留,又是将乔姐儿赐给他,又是令人送宅子,都无法减轻其内心的痛苦,无奈之下只好将他托付给郭琇,让他暂时离开京城这伤心之地。

别离总是痛苦的,胤祚来这朝代这么久,交往最深的就是郭琇了,算得上是患难之交了罢,这会儿就要分手了,心里头不免有些不舍,可惜就算是再难舍,也终有分手的时候,胤祚站在雪地里沉默了一阵,最终还是默默地上马离开了。胤祚刚走不久,马车队中就冒出了个人来,这人正是躲着不见胤祚的林轩毅。

“历河,别怪老夫说你,六阿哥在所有的阿哥中是最出类拔萃的一个了,他敬重于你,可你连告别一下都不肯,这未免太过了些。”郭琇有些不悦地说道。

林轩毅微微一笑道:“老师,这是您的心里话吗以您老的智慧难道看不出现在并不是学生介入的最佳时机吗”

“哈哈哈”郭琇暴发出一阵大笑,手指着林轩毅道:“你啊,就是个滑头,不过,你那点小心思只怕瞒不过六阿哥,这位六阿哥别看年纪小,那心思深得连老夫都琢磨不透,后生可畏啊。好了,上路吧,到了任上可有你忙的时候。”

一场官司下来,太子一系损失惨重,暂时不敢再次出手对付胤祚,而胤祚原本就没打算跟太子较真,他早就知道太子成不了大气候,也懒得跟他一般见识,当然最主要的是胤祚此刻也没有足够的能量去打击太子,双方都沉了下去,大面子上却还都维持着兄弟和睦的假象,只是谁也不知道下一次的交手会是什么时候,又会是怎样一个结局,或许那就是一战定生死的时刻。

十龙夺嫡第三十九章大风起兮云飞凤鸣岐山架空历史

四月的阳光热辣辣地烘烤着沙漠,蔚蓝的天空中连一丝云都没有,空气在阳光下颤抖出阵阵水状的波纹,八百里瀚海沙漠死一般的沉寂,就算是号称沙漠之舟的野骆驼也不敢在这正午时分跑出来撒野。一群黄羊悠然地在胡杨林中憩息,除了几只年幼的小羊不安生地跳跃着嬉戏之外,数百只成年黄羊安静地趴在树荫下反刍,突然,担当警戒的黄羊不安地鸣叫了起来,头羊快速地立起身子,竖起耳朵,双眼紧张地注视着远处的一个大沙丘。

一阵沙尘从沙丘背后扬起,紧接着数十名全副武装的骑兵出现在沙丘顶上。是人类,还带着武器。头羊察觉到了危险的临近,不再迟疑,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率领着黄羊群转身冲出了胡杨林,向着林边草原的深处逃去。那群骑兵早已发现了亡命飞奔的黄羊群,但并没有试图追赶或是堵截,相反,这支骑兵中分出十余骑小心翼翼地进入了那片不大的胡杨林仔细地搜查了一番,接着,一个看起来像是长官的骑手低声对身边的一位骑士吩咐了一声,那名骑手转过马头向着来路狂奔而去。

热,真热。胤祚一身的盔甲被阳光一烤,简直就像呆在蒸笼里一般,虽说在这沙漠上已经行军了一个半月,可胤祚依旧没法子习惯这种酷热,心里头直感叹:当兵打仗这碗饭确实不太好吃。康熙三十五年二月,康熙发兵十万,分东、中、西3路进击:由黑龙江将军萨布素统兵九千组成东路军,越兴安岭,出克鲁伦河,侧击准噶尔军;由抚远大将军费扬古统兵四万六千人马组成西路军,由归化呼和浩特、宁夏越过沙漠,沿翁金河北上,切断噶尔丹退路;振武将军孙思克率绿营兵一万自陕西出发配合西路军出征;康熙老爷子自率三万四千人组成中路军,出独石口今河北省赤城北,经克鲁伦河上游地区北上,切断噶尔丹退路,与东西两路军夹击噶尔丹军。

胤祚作为成年阿哥中两个知兵的阿哥,此次也奉命随驾出征,跟着康熙老爷子的中军一道讨伐葛尔丹。老爷子之所以带上胤祚,一来是担心自己不在京中,胤祚又跟太子闹家务,尽管胤祚这些年来夹起尾巴做人,表现得如同个五好青年似的,可老爷子还是放心不下,他算是看明白了:每回小六和哥几个闹家务,到了头来,总是别人吃亏,这回干脆把胤祚带在身边,也省些事儿;二来嘛,也是想给胤祚个出头的机会,展示一下知兵阿哥的能耐。老爷子的心思胤祚心里却是有数的,不过能出征倒也遂了胤祚的意,这货前世那会儿就盼着天下大乱,也好玩个打仗之类的勾当,这会儿算是趁心了,只是从二月到四月,走了两个多月的时间,仗没打过一次,沙尘倒是吃了不少,却让胤祚有些开心不起来。

“报。”一名游骑从大军的前列快速冲来,到了康熙的马车前甩镫下马单膝跪下,大声道:“禀皇上,我大军前锋已出瀚海,前面就是图拉,前军统帅图海请皇上训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