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实地回答了。
“哦,这么说来你也算是仵作行里的老手了。”胤祚笑呵呵地说道。
“不敢说是老手,小的在这一行也就是懂得多一些,直隶境内勉强能做第一把交椅。”说起自己的行当,王卓颇有些得意之情。
“嘿嘿,即如此,你该不会连烧死和死后被烧都分辨不出来吧”说到这里,胤祚突地一拍惊堂木接着道:“大胆王卓,还不从实招来”
胤祚的声音之大令王卓猛地打了个寒颤,哆嗦地说道:“小的、小的不知道王爷所指何意”
“不知道嘿,死者口鼻中的灰烬多且散,根本就是死后塞进去的,你既敢自称直隶第一仵作,会看不出其中的蹊跷”
王卓显然没料到胤祚竟然能看出其中的破绽,顿时乱了手脚,张口结舌地道:“王爷,小的,小的”
“本王给你两条路选:其一,从实招来,谁指使你做伪证的,本王宽大为怀,前罪不咎,并保你全家安全;第二条嘛,你若是抗拒到底,本王治你个谋逆之罪,砍头抄家,家眷官卖。何去何从你自个儿选吧。”胤祚脸上是在笑,不过声音却寒得紧。
王卓吃不住劲了,顾不得屁股疼痛,一骨碌翻身爬起,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般叫道:“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小的愿招”
正在此时,杨林又站了起来道:“慢着,王爷,按大清律,做伪证者罪不至死,王爷所言的谋逆之罪似乎太过了些吧”
靠这杨老倌儿还真是不见黄河不死心,跟咱玩起了大清律,还真不知死字是怎么写的。胤祚这回出差使之前,特意花了两、三日的时间专门研读大清律,凭借着绝佳的记忆力,倒也将整部大清律生生背了下来,虽说还无法做到像讼师那般应用自如,可要谈起条款却也不在话下,这会儿见杨林急红了眼,心情大快,饶有兴趣地看了杨林好一阵子才缓缓地说道:“杨大人不愧是多年的老刑名,大清律倒背如流啊,本王佩服、佩服。”
“哪里,哪里”杨林狂擦着汗水,嘴中胡乱地应着。
“呵呵,大清律第三十一条规定杀官者形同谋逆,第七十九条又规定作伪证者反坐以原罪。这两条想必杨大人也是清楚的吧嗯”胤祚面上带着笑,眼里却是寒光阵阵。
“王爷,这,下官,下官”杨林显然没想到胤祚竟然如此熟悉大清律法,心里头不免发虚,嘴上便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胤祚不再理会已经形同崩溃的杨林,两眼精光闪动地看着跪倒在地,不停地打着哆嗦的王卓,寒声道:“说”
王卓猛地打了个寒颤,高声叫道:“是秦师爷给小的十两银子,让小的做假的,说是杨大人的意思,王爷,小的也就是一时糊涂,断无谋逆之意啊,王爷”
十龙夺嫡第六十四章衙门失火案四凤鸣岐山架空历史
“你血口喷人。”王卓的话音刚落,杨林背后便跳出个人来,一头跪倒在地大声道:“王爷,草民秦书遥叩见王爷,小的冤枉啊,这王仵作与草民素有旧怨,此话乃诬陷之词,实当不得真,还望王爷明鉴。”
这货身材不高,体态虚胖,脸上的肉多得直打颤,头前胤祚就注意到此人站在杨林背后一脸子的惶急,不安生得很,原也没太在意,这会儿他自个儿跳出来了,还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嘿,瞧这话说的,简直把旁人都当成傻子了。胤祚脸一沉道:“来人,先将秦师爷押到后堂,稍后本王再审。”
胤祚下了令,自有两个善扑营军士冲上前去,不由分说地,一左一右架起秦师爷拖了出去,只留下那货带着哭腔的求饶声在大堂回响。杨林脸色煞白地擦着满脸子的汗,哆哆嗦嗦地说道:“王、王爷,这是诬、诬陷,下官、下官身为皋、皋台,怎会做出此等不堪之事,还望王爷明察。”
“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是非皆有公断,杨大人还是先坐好,待本王慢慢细察。”看着杨林那副狼狈样,胤祚心里头痛快极了:嘿,小样,也有你哭的时候。不再理会杨林,掉头看着王卓道:“你且将事情的经过翔实道来,不必害怕,一切自有本王为你做主。”
“谢王爷,谢王爷。”王卓猛磕了几个头道:“今儿个一早,小的正用着早膳,皋司衙门的陈班头就来相唤,说是布政使衙门走了水,死了个人,让小的去验验,小的就带上徒弟一道去了,刚到这儿,秦师爷就将小的唤到一边,给了小的十两银子,说是杨大人的意思:将死者验成躲避不及被火烧死的,要小的照杨大人的意思去办。小的一来是贪图那十两银子,二来小的吃的就是皋司衙门的饭,自是不敢违抗杨大人的意,小的一时糊涂就造了假现场,其他的事小的就一概不知了,求王爷开恩,就饶了小的这一回吧。”
“说,黄庭义的死因究竟如何”
“王爷,黄大人的尸体虽被烧毁,但脖子上依旧可以验得出勒痕,理应是先被勒死而后才被火烧的,看尸体的状况黄大人应该是昨夜亥时三刻左右被害的,案发的第一现场并不在此,黄大人是先被杀而后移尸于此的。其他的事小的就不清楚了。”
“很好,你先到一边画了押,待会儿本王自会处理。”胤祚让人带王卓去画押口供,接着令人将秦书遥押上来,也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跪倒在地不住喊冤的秦书遥,面上寒得紧。秦书遥跪在地上颠来倒去地喊着冤,可眼看着胤祚的脸色越来越沉,那喊冤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脸色越来越白,到最后全成了白纸一张,嘴角抽动着,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喊啊,继续喊,嘿,跟咱来这套没用,想糊弄过关没那么便宜的事,这货看起来就是个胆小怕死的家伙,吓唬一下一准啥都说出来了。胤祚心思动得飞快,故意不说话,制造出压抑的气氛,从心理上打击秦书遥,此刻见这货已经吓得不轻了,也就见好就收,猛拍一下惊堂木道:“大胆秦书遥,还不从实招来:你是如何害死黄庭义的”
“冤枉啊,王爷,草民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干得了那等勾当,小的不过是奉杨大人之命传话而已,其他的事,小的实是不知啊,冤枉啊”
“你放屁本官何曾指使你干这等龌龊事。”杨林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老猫般蹦了起来,气急败坏地指着秦师爷破口大骂,浑然忘了胤祚正高坐在大堂上呢。
“放肆”胤祚毫不客气地大喝了一声。
杨林忙跪下道:“王爷明鉴,下官着实是冤枉的,这狗才发了疯,胡乱攀咬,还请王爷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