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算盘也得打。虽说有施世伦、范时捷、刘思远这些能员干吏撑着,府里头还有两谋士顶着,可需要胤祚决断的事情还是多得像牛毛,大会、小会开个没完。每日里天刚亮就赶工部衙门里去坐班,往往是天都快黑了才回府,回了府也没法歇着,还得跟一帮子手下研究下一步地事儿。
一个字“累”,两个字“很累”,三个字“实在累”,好容易熬到了三月中旬,忙得屁颠屁颠的胤祚总算是将海运的事儿理清楚了,大小事儿都有人在做了,到了这会儿才算有功夫喘口气,没事也能泡上壶茶,跟思道、林轩毅叙叙话,畅谈番人生理想之类的事儿。不过没等胤祚歇多久,事儿就又来了:
事情说起来也不算太大,也就是京畿九门提督阿赫病了,毓庆宫里传来话儿由副将额赫纳暂署九门提督一职。这事儿原本也算正常,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接下来地事儿就有些蹊跷了:内九门里头德胜门、安定门、西直门、阜城门这四门地参佐几天里都换了人,加上原本就属于索额图门下的崇文门、朝阳门、宣武门三营管带,这九门里头握在索额图手中地就有七门。
九门提督别看官儿不大,可位置显要得很,放后世那可是京畿卫戍司令的干活,掌京城守卫、稽查、门禁、巡夜、禁令、保甲、缉捕、审理案件、监禁人犯、发信号炮等要职,手底下那两万五千兵马可是京城里头最大的武装力量。这会儿康熙老爷子亲征葛尔丹,带走了丰台大营一半多人马,剩下的水师、步军大多是些老弱病残,还得防卫地方,原本用于制衡九门提督的丰台大营这会儿可是空虚得很,压根儿就没了制衡之力。在这节骨眼上大肆调动九门提督衙门的官佐,其动机就有些暧昧了,大家伙都不是傻子,看着发生了如此怪事儿,都猜测上了。
“二位都谈谈看,索额图究竟唱的是哪出戏”今儿个一早胤祚刚得到消息,立刻召集了思道、林轩毅二人商讨对策。
“这里头有问题。”林轩毅冷静地先开了口。
“不错,京城里有人盘算着变天呢,玉露猜得不错的话,这两日必然有谣言传出。”思道紧接着开了口。
“谣言什么谣言”胤祚愣了一下。
“前线。”林轩毅接口道。
前线嗯,难不成老二等不及要黄袍加身了不对啊,貌似咱的记忆里头没这么出戏啊,不过这会儿的历史怕是早走了样。唔,索老狐狸上回狠挨了一板子,内务府统领的职位被摘了,虽说这会儿头顶上的衔儿还多得是,眼下也还当着辅政大臣,不过这一回咱家老爷子却留了个马齐看着,没像前两次那样任由索额图霸着朝局,明摆着对老索同志有些看不顺眼了。
老二原本就是个贪花的主儿,可也没到白日宣淫的地步,这会儿突然不理政事,整日里瞎混,一副沉迷酒色的样子,敢情是装出来让大伙儿看的不成娘的,真要是京里头闹腾了起来,不说别的,就算将前线的粮草给掐断了,老爷子只怕就是凶多吉少的局面,能不能活着回来还在两可之间。
索老狐狸当了近三十年的权相,别说是朝堂,就连地方上那起子大员也有不少出自他的门下,真要是谣言一发,登高一呼,指不定还真让他成了事,嘿,头前擒鳌拜,老索同志就有过一次拥立之功,这会儿又盘算着再来一次了。真要是让他成了事,以老二那没用的本事,这朝局还不全把握在老索同志手上。咱跟老二可谓是苦大仇深的,没个和解的可能,若是老二登了大位,第一个要开刀的只怕就是咱了。娘的,怎么着也不能让这等事儿发生。
胤祚在屋子里来回踱着步,将整个事情都思索了一番,猛地抬起了头,看着、林二人道:“有本王在,断不能叫贼子得了意,请二位先生教我。”
一直默默地看着胤祚来回踱步的、林二人相视一笑,林轩毅比了个请的手势,让思道先说。思道也没多客气,微笑着道:“此事不难,索额图之所以敢如此做,不过是趁着圣上不在,打算凭借着手中的人马强行拥立罢了,一旦圣旨及大军一到,其势必如雪遇火般化为乌有。”
“圣旨大军”胤祚愣了一下才接着道:“现如今皇上远在塞外,索额图虽瞎整一气,可毕竟反迹未露,此时如何去请旨若是等其发动,再行请旨似乎也来不及了。还有大军该从何而来”林轩毅接口道:“王爷莫急,只需如此”
十龙夺嫡第一百一十章京师乱二凤鸣岐山架空历史
流言往往起自民间,来无隐去无踪,靠的就是口口相传,虽然无形,可却致命,古往今来算不清有多少大事起于流言,也说不明有多少大事毁于流言。流言就像一把双刃刀,用得好,杀人于无形,用得不好则自伤其身,但凡是阴谋总离不开流言打头阵。
“大家伙知道不”一间无名的小茶馆里,一白花苍苍,小辫子都快扎不住的老头儿满脸子神秘兮兮地对着围在周围的众茶客低声说道:“出大事了。”
“啥事孙老二,你倒是快说啊,别每回都是吞吞吐吐地卖关子。”人群里有人不耐烦地叫了起来。
“前面出事了。”孙老二压低着声音。
“前面啥前面的”
“唉,败了啊,听说皇上都受了重伤,十万大军叫人家灭了大半,惨啊。”孙老二一脸子的惊悸,声音里头都透着颤抖。
“不会吧,这怎么可能呢”
“是啊,头前还打得葛尔丹七零八落地,怎会这回会输呢。”
“孙老二尽瞎说,头前还说刘三儿病死了,可前几日咱还在街上遇到他呢。这回的是没准又是孙老二瞎蒙的。”
众茶客各自议论纷纷,满脸子的不敢相信。
“大家伙别信孙老二的,我家大侄子就在兵部,昨天还说皇上刚到了宁夏,仗都还没打呢,哪来的兵败。”人群里冒出个手提鸟笼子的爷们,看样子就是个闲散的旗人。
gu903();“那啥赫二爷都给说说。究竟是咋回事来着”茶客们都眼巴巴地看着那位赫二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