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了个军礼,高声汇报道。
林万隆虽说现如今已经是少将,算得上高级官员了,可他原先也是“鸿鹄”出身,自然明白暗影是怎么回事,那可是今上最为器重的一个部分,绝对怠慢不得的。林万隆紧走几步,迎上了正被几名陆战队官兵押送而至的陈国忠,很是客气地先行敬了个军礼,笑着说道:“先生辛苦了,本官来前王爷有交待:圣上向你们问好。”
陈国忠离开大清已经十六个年头了,对国内的情况只是一知半解,既没见识过清军此刻的武器装备和军服,也不清楚如今的军礼是怎么回事,但林万隆的敬意他还是清楚的,此时听说圣上没有忘记他们,一双眼顿时红了起来,两行热泪脱框而出,双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良久之后,激动之情稍缓的陈国忠向北跪下,恭敬地磕着头道:“臣谢主隆恩,臣不敢有负皇上的重托,自当以死报效圣上的厚爱。”林万隆虽着急着想要知道道路的情况,可也不敢在此时上前打断陈国忠的谢恩,只好默默地站在一旁等着。
“林将军,在下姓陈。名国忠,奉命前来配合林将军的行动。”叩谢完圣恩地陈国忠起了身,平静地面对着林万隆说道。
“陈先生,道路情况如何我军何时能赶到新山,再者,新山有多少荷兰人的驻军”林万隆心中焦急,也没多客套。直接转入了主题。
陈国忠看了看不远处正向岸边驶来的小船上的火炮,蹲下了身子,拿起一根小木棍,在地上画了起来,边比划边讲解道:“林将军,从此地到新山大约八十里地,都是山林,只有一条小路,其中还要过两条河、十数道小溪,还有两处断崖。若是轻身前往,明天这个时辰应该就能到新山,若是炮车随行,没有三、四天怕是到不了。新山镇内只有一百多荷兰兵在。守卫松懈得很,在这个位置有一个炮台,大约十门火炮,另有不到一百的荷兰兵在守卫。”
火炮是攻坚的利器,没了火炮支援的陆战营拿下新山固然不成问题。可要想拿下马六甲只怕就不太容易了,再者新山一旦打响,必然无法瞒过隔着一道不算太宽地海峡的单马锡之英格兰驻军,若是英格兰军即刻来攻,没有火炮的话,能不能守住新山可就难说了。林天龙一听火炮随行要四天左右才能抵达新山。眉头顿时皱了起来,思考了一阵之后,开口问道:“陈先生,新山炮台的火炮是何等样式,嗯,荷兰人手中可有能轻便移动之火炮”
陈国忠连想都没想,接口答道:“炮台的火炮都是重炮,无法轻易移动,只能通过炮架调整炮口。若是硬要搬运。每门炮最少需要八匹马拉,至于荷兰军中轻便火炮也有。不过不多,只有两门。”
两门林万隆的脸顿时黑了起来,倒不是怕新山驻军有两门火炮而无法拿下新山,他所担心的是:即便完好无损地缴获了这两门火炮,要想凭着这两门火炮去攻打城防严密的马六甲几乎不太可能,当然,若是陆战营的十二门火炮都能随行的话,马六甲那六百多荷兰人林万隆还真不放在眼中地。时间没有时间了,按预定作战计划,此时的第二分舰队已经开始出击,按路程算也快进入淡美兰海域了,若是明天日落前不能拿下新山,清军的全盘作战计划就有暴露的危险,一旦让英格兰舰队主力从马六甲海峡溜走,林万隆除了蹈海自尽外别无他路可走。
“传令:所有广东陆战营官兵携带随身武器立刻上岸。不必再管火炮。带足炸药、绳索及地雷。上岸后立刻整军。准备出发;火炮交由第一舰队陆战营管理。请刘司令官派人协助第一舰队陆战营。务必于五月四日前赶到新山。接管新山之防务。”林万隆沉着脸下达了命令。跟随在一旁地信号兵立刻摇动手中地信号旗。将林万隆地命令传达到了各舰。
申时三刻。太阳早已西斜。忙碌了两个多时辰之后。广东陆战营地三千两百号人马总算是全军上了岸。林万隆等不及第一舰队陆战营地集结。下令整好了队列地广东陆战营即刻出发。连夜向新山方向赶去
哥打丁距离新山地直线距离只有四十公里。可这四十公里是怎样地四十公里。路没有路。真要说是路地话。其实就是草木比较稀疏地地方。这四十公里地直线距离实际上真要走起来翻倍还有余地。在这热带雨林地丛山峻岭中。覆盖着一望无际地原始森林。断壁悬崖、大河小溪遍布其中。更别提蚊虫肆虐。虎啸猿啼。巨蟒毒蛇随处可见。若不是向导们熟悉道路。并事先做好了路标。任何人只要走进了这茫茫大山。就算能活着出来。不死也得掉上几层皮地。
广东陆战营算是大清陆军系列中最精锐地部队之一。所有地官兵全部都是精挑细选出来地汉子。上得山下得海。所有地官兵都曾受过严格地丛林战针对训练。个个都是身手敏捷之辈。可就这样。待得走出了这四十公里地山路之后。整个队伍还是不可避免地少了一截数十名官兵永远地倒在了异国他乡地土地上。
远卓八年五月一日申时一刻。大清广东陆战营地官兵们总算是到了密林地边缘。凭肉眼已经能看得见新山镇那不算高大地围墙了。所有地大清官兵精神虽然为之一振。可体力却顶不住了。大多数官兵此时都已经瘫倒在林子中地空地上。连说话地力气都快没有了。更别说趁势发起攻击。这令一心想要按时完成拿下新山之任务地林万隆心焦之余也无可奈何。
“传令各部抓紧时间休息。天一黑就行动。”林万隆举着单筒望远镜观察着远处地新山镇。并没有发现小镇中有什么不对劲地地方。头也不回地对聚集在身后地各级军官下达了指令。接着看向站在身边地陈国忠道:“陈先生。这一路多谢你地帮助了。嗯。陈先生能不能带本官地手下混进镇中侦察一下荷兰人地动静。哦。这只是个建议。若是不行地话就算了。”
陈国忠虽然常年在热带雨林里行走,早就习惯了走山路,可这几天中来回奔波。到了这会儿早就已经是强弩之末,原本就黑瘦的脸上满是疲惫之意,可面对着林万隆的请求,他却无法出口拒绝。想了想道:“新山镇中也有不少华人在,嗯,大多是福建人,若是将军手下有福建籍的官兵的话,在下可以试一下。只是我军将士地发型怕是瞒不过去,这样好了,在下带几个手下去察看一下便可。”
“哦,那太好了,就有劳先生了。”林万隆自然明白陈国忠所说的发型是怎个回事,苦笑了一下道。陈国忠点了下头不再开口。走到一旁,用马来语跟那群暗影的人员交谈了几句,领着两人出了密林,大摇大摆地向着远处的新山镇走去。
酉时正牌,肆虐了一整天地太阳终于落到了海平面之下,最后一丝的余晖将西方的海面染成了暗红的一片,一道道炊烟从新山镇中渺渺升起,就在林万隆等得心焦之际,陈国忠的身影从远处地新山镇中晃了出来。一副饭后散步的样子。慢慢地走入了密林的边缘。
“陈先生,情况如何”林万隆一见到陈国忠。不待其喘一口气,心急地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