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青峰越发气得浑身颤抖,狠狠地攥了攥拳:“好!我……”
“爹,稍安勿躁。”一直沉默的薛婉碧终于上前两步拦在了他的面前,语声依然如原先一般平静冷漠,“双方一旦开战,必定会牵累许多无辜,到时候不少人就会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咱们的罪孽可就深重了。何况安陵王不会无缘无故如此维护一个人,依我看这件事必定另有内情,还需进一步细查。”
东陵辰醉挑了挑唇:“内情已经查明,不必再多费唇舌,你们走吧!”
薛婉碧转头看着他,平静的眼睛里闪烁着淡淡的冷意:“是否需要另查暂且不论,婉玉好歹是堂堂郡主,倘若真的就此毒发身亡,恐怕在皇上和太后面前都无法交代吧!”
东陵辰醉笑得勾魂夺魄,眼中的冷意更胜过薛婉碧千万倍:“那丫头若是出了事呢?是不是就大快人心,不必跟任何人交代了?薛婉玉是咎由自取,死不足惜。”
这八个字自然令薛婉玉狂怒不已,自知根本奈何不了东陵辰醉,只得转而对着凤凝练嘶声尖叫:“沙曼华!你听到没有?我若真的出了事,你也难逃一死,我劝你最好把解药交出来!”
凤凝练眼眸一转,笑得清浅:“你要杀我,我却要拿解药救你的命?是不是等你解毒之后再想别的法子继续来杀我?不好意思,我没那么贱。”
薛婉玉气得几乎吐血,薛青峰等人同样恼怒不堪,却没有一个人敢动手,都把目光转到了薛婉碧脸上。薛婉碧眉头一皱,语声仍然清冷:“安陵王,真的要把局面闹到无法收拾不可吗?凡事都不可做得太绝……”
“这句话你应该跟薛婉玉去说。”东陵辰醉淡淡地笑笑,“她在对丫头下手的时候,就应该能够想到这样的结果。”
薛婉碧皱了皱眉:“但是婉玉毕竟是郡主……”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东陵辰醉打断了她,“即便身为郡主,也不能草菅人命。”
薛婉碧抿唇,终于无计可施。渐渐感觉到了一股刺骨铭心的绝望,薛婉玉一边踉跄后退,一边不停地尖叫:“我要找太后!我要去找太后!我要请她给我做主!”
“好走不送。”东陵辰醉无动于衷。
洛银屏总算缓过一口气,不由毒蛇一般狠狠盯着凤凝练的脸,抖抖缩缩地说道:“沙曼华,你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这么短的时间就将安陵王迷成这个样子?看看你都把婉玉害成什么样子了!”
“是我害了她吗?”凤凝练浅浅地笑了笑,“她变成这个样子,你真的确定是因为我?”
洛银屏的喉头哽了哽,依然咬牙:“是你,就是你,是你害了她!你怎么就那么狠心呢?你跟婉玉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竟要下这样的狠手?”
凤凝练扶了扶额:“安陵王,我什么都不想再说了。如此不可理喻的一家人,实在是我生平仅见。”
东陵辰醉凤眸微眯,突然笑得意味深长:“看来是要逼我出杀手锏了。极乐侯,你还记不记得那套测定天赋的仪器还有一个功能?”
此言一出,众人居然都微微变了脸色,短暂的沉默之后,薛婉玉居然首先尖叫起来:“不,我不去!我不要去那里!我不去!”
东陵辰醉笑笑,摊了摊双手:“如今还用多说吗?”
看着不停尖叫的薛婉玉,薛青峰终于颓然地垮了下去,跟着长长的叹了口气,一时无话可说。
大概已经看出事情没有了转圜的余地,薛婉玉先是愣愣地停止了尖叫,跟着突然满脸狰狞刷地抬手指向了凤凝练:“没错!是我要杀她,怎么样?她把我害得那么惨,我要报仇难道不是天经地义?像她这种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野女人、贱女人,杀一个少一个,早就该死了!”
东陵辰醉唇角的笑意渐渐消失,只说了一个字:“滚。”
薛婉玉一呆,跟着狂怒万分:“你……”
“婉玉,你先闭嘴!”一看情况不妙,又是薛婉碧站出来从中调和。安抚下薛婉玉,她转身对着东陵辰醉微微施了一礼,“安陵王,看来此事真的是婉玉有错在先,我代她向您赔罪。不过事已至此,还请安陵王先将解药赐下,我们愿付出任何代价。”
“没有。”东陵辰醉完全不准备给她这个面子,“就像丫头说的,救活了她,好再给她机会来伤害丫头吗?”
“我保证她不会。”薛婉碧立刻开口,“只要安陵王肯为婉玉解毒,我们定会好好看着她,不会再让她乱来,否则若再有下一次,任凭安陵王处置。”
东陵辰醉一声冷笑:“你的保证,我信不过。”
薛婉碧一抿唇:好个软硬不吃的安陵王,这可如何是好?略一沉吟,她直接转向了凤凝练:“沙姑娘呢?也打算将事情彻底做绝,不为自己留条后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