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还没死?”两个人都是牙尖嘴利的,骂起人来谁也不让谁。
杜芊芊以前骂不过他还会跟自己生闷气,如今是什么恶毒的话都想要用在他身上。
陈阙余淡淡道:“你别咒我死,我才是你真正的丈夫,你肚子里的就是个孽种,先不论他有没有机会出生,就算你平安生下来了,能不能活着长大还是个疑问。”
为母则刚,杜芊芊怎么能听得下他咒自己的孩子,一时顾不得合不合适,冲上去抬起手就想给他一耳光。
陈阙余冷笑,像是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拦下她的手,掐住她的手腕,“还想打我?”
杜芊芊胸前剧烈起伏,她挣开手腕,瞪着他的双眸里饱含浓浓的恨意,“你不该被我打我?你口口声声我和你才是真正的夫妻,可是我死之后你都做了些什么?”
“你设灵堂立牌位了吗?!你查清楚我是怎么死的了吗?我生前你是怎么对我的?你害得我和瑾哥儿母子分离,你有把我当成你的妻子吗?”
一连串的问劈头盖脸的朝他砸过去。
陈阙余一个都没有回答,她的死他比谁都清楚,甚至有一部分是他促成的。他清楚他的想法不太对,有些病态。
可是他没办法控制自己,陈阙余厌倦了和她吵架,厌倦了看见她面对自己总是一副不开心的模样,厌倦了喜欢她,厌倦被她左右情绪的感觉。
所以当时他想,如果杜芊芊死了就好了,这个世上便没了可以控制他情绪的人,他不会伤心不会难过不会为她愤怒。
没有她就好了。
这种想法一旦在脑子里成形,便挥之不去。
那毒/药是谁拿进府里想杀了她,他也知道。
国公府上,就没有他不清楚的事,所以他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了。
可等她真的死了之后,陈阙余发现还是不行,他还是会为她难过,偶尔半夜醒过来,摸着胸口,总觉着心口空荡荡的缺了什么东西。
陈阙余没有良心,哪怕是有一点点的后悔,他也不会承认。
没关系的,没了她,还有瑾哥儿。
他加倍的对瑾哥儿好,像是在用另一种方式补偿她。
“确实,我对你不好,可是怎么办?我也见不得别人对你好。”陈阙余好笑的看着她,似乎胸有成竹,“好好珍惜你这段安逸日子吧。”
真的,杜芊芊上下两辈子加起来也没见过比他还坏的男人,这个贱人还坏的如此理所当然,仿佛他永远没有错。
她止不住的摇头,“你有毛病。”
陈阙余上前两步,她抬起手挡在胸前,连连往后退,这个闪躲的动作让他心里微微一痛,站定了身子,他说:“你不该让我发现的。”
正说着话,瑾哥儿抱着他的东西从内室出来了,方才他们两个说话也没避讳,不知道瑾哥儿听去了多少。
杜芊芊已经开始破罐破摔,瑾哥儿上回就该看出来他的父母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好,她甚至恶毒的想,就让瑾哥儿看清楚他敬重的父亲是个怎样恶心的人。
不过九年的父亲感情,看清后,瑾哥儿受的伤害肯定不小。
“父亲,我们回去吧。”瑾哥儿上去牵住他的手,拽了拽他的手指头。
他只是害怕,父亲还会伤害一次娘亲,才迫不及待的想把父亲给哄走。
陈阙余临走前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她,接过瑾哥儿怀里的一包书,“走吧。”
瑾哥儿不忘同杜芊芊道别,抬起眼看着她,眸光不舍,“娘亲,我有时间便过来看你。”
“你……你好好听先生的课。”
听谁的都好,就是不要听他这个倒霉催的亲爹。
父子两个刚出了容府,小人急匆匆的来报,“爷,不好了,公主去了国公府上,闹着要上吊自杀!”
站在一旁的瑾哥儿垂下眼眸,脸色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