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赵致殷:“用不着那么麻烦,没法穿换一件就是了。”
“哇,你也太奢侈了吧?”青年难以置信,“这衣服很新啊……”
很新是很新,但他正是抽个子的年纪,这件衬衣已经有点显小了。
赵致殷这样想,看到青年明摆着控诉他铺张浪费的表情,说出口的话成了:“那这是谁的问题?又不是我把酒和饮料泼上去的。”
“……好吧。”出乎他的意料,青年没反驳,有点沮丧地耷拉下睫毛,“我的问题,对不起。”
赵致殷这时候发现他的睫毛特别长,还很直。洗手池上方的射灯给他眼下投出一大片阴影,更显得分外委屈。
见了鬼了。
这人一见面就泼了他一身的酒水,他竟然会反而觉得他委屈。
赵致殷还沉浸在思绪里,眼前的青年忽然眸子一亮:“有了!”
“什么?”
他刚问完,青年解开身上的外套,接着又开始脱里面的衬衣。
不等赵致殷明白他的想法,一件还带着体温的衬衣就已经披在了他身上。
“你是来参加什么聚会的吧?你先把我衣服穿上,别耽误你的事。”青年还自顾自拉起他的手腕往袖子里塞,“你放心,我犯的错,我肯定负责到底,你给我个联系方式,我绝对把这件衣服洗得干干净净还给你。”
赵致殷当即反应过来,抽出自己的手:“不用了,衣服不用还,我也不需要你的。”
赵家虽然比不上满北市老牌豪门,却也家底殷实,赵致殷从小就跟父母参加过不少宴会。
他长相优越,又正是讨人喜欢的年纪,自然见过各式各样向他身边凑的男男女女。
几乎是一瞬间,赵致殷联想眼前青年从刚才到现在的种种举动,答案已经非常明显。
他显然是故意打翻酒瓶,又有意带他到这种私密的洗手间里,洗衣服换衣服是借口,真正的目的不言而喻。
要不然怎么会有人第一次见面就熟得跟哥俩好一样,赵致殷不认为现在还会有这种热心过头的人,除非那人是个二傻子。
他想到这,垂眸扫了一眼青年,入目全是形状姣好的锁骨和胸肌线条。
想到前面那句说他胸漂亮的话,她多看了一眼青年光.裸的上半身,又烫到似的挪开眼神转身。
赵致殷在心底冷哼。
看上去是个大眼睛娃娃脸,没想到心思这么深。
“不是,你这人怎么这么倔呢……”眼看他披了外套就要往外走,青年还跟他急上了,拽着他的袖子追过来,“你参加聚会穿成这样不得被你朋友笑死——啊!!”
“嘎”一道刺耳的摩擦声,紧接着脑后一道劲风。
赵致殷本能回头。
他感觉胸口像是被什么陨石给砸中了。
整个身体重重朝后跌去,后脑勺磕在木板门上。
“咚”地一下闷响,耳畔一阵嗡鸣。
下一秒,嘴唇碰上一处柔软温热的事物,一触即逝。
赵致殷猛地抬眼。
青年放大版的面旁和他四目相对,双眼瞪得比他还大。
两人之间只有不到半根手指的距离,赵致殷甚至能感觉到青年灼热的吐息呼在他面颊。
“卧槽!”最后还是青年先打破死一样的沉寂,“你没事吧?大兄弟……”
“完了完了,我把人脑子磕傻了。”看他一动不动,青年急成热锅上的蚂蚁,“算了,就算傻了也不能光着膀子出去,我这还是上周买的第一次穿,别嫌弃。”
他嘴里叨叨着硬是将自己的衬衣给赵致殷套上,三下两下飞快系好扣子,穿好衣服又想去看看他的后脑勺。
赵致殷清醒过来,脸色黑如锅底,一把推开他,用力抹了一把嘴唇:“离我远点。”
“哎,你没傻啊,那就好那就好。”青年颇为欣慰地拍拍他刚刚经历了暴击还在剧痛的胸口,把一张破纸条塞进他口袋,“那个啥,今天的事实在是对不住,但是……”
感觉到面前的人眼底传来杀气,青年语速加快:“其实我也是来蹭饭的,我好兄弟还在等我,我叫岑向阳,这是我的号码,你后续有任何问题随时找我,就先不耽误你时间了!”
等到脚步声消失在背后,赵致殷低头看了一眼身上比他还大了一码的衬衣。
他扯出口袋里那张破纸条,上面歪歪扭扭画着一串数字,最后是岑向阳三个字,写得比鸡抓的还丑。
赵致殷用力闭了闭眼,环顾四周没找到垃圾桶,只能又塞回了衬衣口袋。
等他在洗手间缓了好半天,重新带着两瓶酒和饮料回到包间,入目又跟名为岑向阳的青年对上目光。
赵致殷险些一口气抽过去。
三天后。
赵致殷在灌洗室里洗漱。
他拉开睡衣领口,肤色健康的皮肤上还隐约能看出两个硕大的巴掌印。
那是岑向阳撞到他时用手撑出来的,现场那感觉和刚表演完胸口碎大石差不多。
赵致殷视线往下一滑,瞥见自己辛辛苦苦练出来的胸肌,脑海里又闪出岑向阳那张脸和那句话。
或许还有这几天以来反复出现在他梦里的某一幕,那双大眼睛上扑闪扑闪的睫毛,以及他柔软的唇,唇角绒毛下的一颗小痣。
真是中邪了。
赵致殷无意识地捏紧毛巾,水珠滴滴嗒嗒淌下去。
门外忽然风风火火传来他母亲的声音:“致殷!你是不是穿错你们哪个同学的衣服了……”
赵致殷飞快把衣服扣好,三两下洗漱完,从母亲手中抢过那件衬衣:“没有,我在网上买的。”
“……哦。”赵夫人狐疑地看了他两眼,“下次买衣服先问问我,这一看就是什么地摊货,也不知道标的哪来的牌子,听都没听过。”
“对了,洗衣机里搅了两遍,袖口有点脱线了,你要是不想穿就扔给你爸,丢在后车厢还能擦擦灰,妈给你再重新买几件衬衣。”
“……”赵致殷看着两个脱线严重的袖口,又摸了摸口袋,从里面发现被洗成一坨已经彻底报废的号码条。
他低声说了句“知道了”便准备关门。
“我先走了啊,午饭我跟行之老弟一起,就不用做我那份了。”赵鸿钧的嗓门在客厅里传过来。
赵致殷关门的手一顿:“他今天要去见谢行之?”
上回的谈话双方都非常满意,最终达成的结果显然让赵夫人都心服口服,她剜了赵致殷一眼:“没礼貌,得叫谢先生。”
“你爸说还有几个商铺要跟人家合作,今天再去谈一次。”
赵致殷听见赵鸿钧的脚步已经走到门口,甚至响起拿车钥匙的响动声,他把外套往身上一披就走出去:“我跟您一起去。”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赵鸿钧眯起眼看他,“上次喊你陪我去了一趟,回来那脸拉的比家里的窝瓜还长,这回怎么又愿意去了呢?”
赵夫人追出来:“儿子想去结交结交朋友,你少在这怪里怪气的。”
“我是怕他那张大黑脸往那一搁,别说朋友,生意都没得做了。”赵鸿钧摆摆手,“回去搞你那些电脑程序吧,你老子还没那么没用,我一个人能行。”
说着就要独自出门。
结果赵致殷破天荒麻利地换好鞋子:“车钥匙给我,我跟你一起。”
赵鸿钧:“你还跟我倔上了?”
“我不摆黑脸,我也不妨碍你谈生意。”赵致殷捏着那一团衬衣,“我去找个人,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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