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树木、泥土、草地,还有扑面而来的,蓝的让人想哭的清澈天空。
这……这是啥原理啊……
不是傍晚么?不是在街上么?不是乌云密布狂风激荡黄色预警信号么?
街呢?人呢?广告牌呢?帅哥呢?不是被广告牌砸了么?伤呢?医院呢?医生护士和见义勇为的热心市民呢?
怎么这么安静啊?怎么这么多树啊?天怎么这么蓝啊?空气怎么这么好啊?
爬起,四下暴走数圈,当看清那巍峨的山峰,茂密的树林,还有林间这片铺了厚厚落叶的开阔地,苏软开始抓狂。
到底发生了什么啊?这到底是哪啊?谁把自己丢在这了啊?
冷静,冷静,冷静……
她强迫自己坐下来,一只手神经质地揪着地上的枯草,艰难的想理清思绪。
枯草?!不是三伏天么?哪来的枯草?!!
再次跳起,环顾四周,秋意瑟索,落木萧萧,苏软终于崩溃,双手叉腰,仰天长笑起来:“科幻……太科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
“……”
“#¥%%¥#……”
“呜呜呜呜呜呜……”
颓然坐在地上,苏软开始大哭,多久没哭过了?很久以前看过篇小说,忘了男主还是女主说过,人就像一个积攒眼泪的水缸,等攒满了,就得倒出来,这样才有空间去承载新的眼泪。
苏软是个容量大且质量很好的水缸,能攒,且不漏,上次倒水是什么时候,已经不记得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男人且如此,更何况她一个女孩。
人类有哭这个功能,其实挺管用的。眼泪流出来,心里的恐惧和绝望就慢慢淡了些,头脑也渐渐清楚了。
苏软止住抽泣,抹抹眼泪,开始分析情况。
假设一,自己被广告牌砸了,相关责任人为了逃避责任,找了辆车,把自己拉到深山,象丢垃圾那样丢在这,然后逃之夭夭,而自己一直昏迷,从夏天昏迷到秋天。
可自己完好无损啊,而且一个人怎么可能从夏天昏迷到秋天,饿都饿死了。
假设二,自己被广告牌砸了,失去记忆,四处流浪,从夏走到秋,走到深山里,睡着了,某日清早醒来,记忆恢复,但却不记得失忆期间的事。
失忆?还绝症呢!又不是无聊的韩剧,就算真失忆了,从夏天走到秋天,衣服会这么干净?MP3的耳机还戴着?
假设三,自己被广告牌砸了,正好有外星人驾飞碟路过,见自己美丽可爱,风致楚楚,实为地球人之杰出代表,所以带回外星研究,顺便治好了自己的伤,然后又送回来,这时地球上已经是秋天了。
苏软,你想象力这么好,为什么不去写小说?
……
若干个假设之后,苏软放弃假设,管他是怎么来的,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回去!
看这山势,怕是离城市很远了,不知要走多久才能上公路,要是能碰见辆出租车当然更好,就算打不到车,碰上个农民伯伯的手扶拖拉机也可以啊。
但是肚子很饿,四下逡巡,竟发现了几件东西。
一个超市的塑料袋,里面装着自己买的两根火腿肠和一瓶鲜橙汁,太好了,先垫垫再说。
还有一件白色的衣服,就在自己脚边不远的地方,看起来很宽大,上面居然还染了大片的血迹,已经成了暗红色,这谁的?
苏软小心翼翼的走过去,伸出两个手指捏起那件白衣,好长,居然是件白色的袍子。
古装呢,但比起许多垃圾古装片那让人看了会产生暴力倾向的行头,这件白袍的做工不知要精致多少了,手感也好,像丝绸,却又比丝绸更轻软,如果不是上面的血迹太吓人,苏软简直想把它穿在身上看看。
这,不会是凶案现场吧?
忽然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想将那白袍丢在一边,却又发现,似乎不止一件袍子而已。
很古典的中衣、鞋袜、镶着璀璨珍珠的银丝腰带,最华丽的是腰带上还佩了件极嚣张的带钩,莹润剔透的白玉带钩,浅浅几笔雕刻,因形就势,挥洒张扬,看不出那花纹的意义,却品出了些纵横睥睨的王者之气。
这个……也太漂亮了点……
惊叹,忍不住伸出手去摸摸,然而白袍却在这个时候动了动,吓得她几乎跌坐在地。
定了定神,轻轻解下腰带,剥开染血的白袍、中衣,苏软怔住了。一只通体雪白的小兽蜷伏在白袍里,说通体雪白可能不大准确,因为身上也是血迹斑斑的,但即便如此,它也仍然让苏软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