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蓝雪微微一点头,“杨妈妈可以房中?”
“嗯,杨妈妈在。”金玲看看四周,那些婆子们见了少奶奶前来,早已经站到一边,再不敢围过来。金玲悄悄的说道:“昨日少奶奶去了胡老爷家中,杨妈妈硬撑着出府了。”
“出府?怎么不早说!”容蓝雪一张俏脸登时布满了冰霜。金玲吓了一跳,扑通一声跪倒,颤声道:“少奶奶,奴婢瞧着少奶奶回来晚了,怕打扰少奶奶,所以想着今天再去回少奶奶,还没有动身,少奶奶便过来了。”
容蓝雪闷哼了一声,冲着怜香呶了呶嘴,怜香会意,连忙的上前挑开帘子,一边高声叫道:“杨妈妈,少奶奶来瞧你了。”
屋内的杨妈妈吓了一跳,连忙的重新躺好,一边故意做出虚弱的声音道:“请少奶奶进来,老奴身子不能动,请少奶奶恕罪。”
容蓝雪冷笑着走出杨妈妈的内室,看着躺在床上的杨妈妈,挪揄道:“昨天我倒瞧着杨妈妈跑得飞快,今日怎么又躺着不能动了,想必是昨日行动过多了罢。”
杨妈妈愣了一下,想着是不是金玲告状了,但是容蓝雪用了一个“瞧”字,明显的是昨日容蓝雪瞧见了自己,她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汗就下来了,愣了半晌,方才说道:“昨日老奴实在是担心那牢中的儿子,所以强撑着去看了看,请少奶奶恕罪。”
容蓝雪点点头道:“儿子是娘的心头肉,这句话我现在也能理解,我倒不是怪你,只是杨妈妈你身体还没好,若是出去了,再有什么闪失,知道的人说是杨妈妈不小心,不知道倒说我这个当主子,苛刻下人了。”
杨妈妈在枕上磕头道:“少奶奶,老奴再没有这样的想法。”
“我知道杨妈妈是老人,不会多想的,前日,我问着杨妈妈那房契地契的事,杨妈妈可想起来了?”容蓝雪索性也不拐弯抹角的,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杨妈妈脸上堆着笑道:“这个,老奴想到了,当时是与二太太接手的,那房契,地契,直接交给了二太太,至于那租金的事,想必是金管家糊涂了,所以送到了咱们府上。”
容蓝雪听了杨妈妈的话,只觉得一股恶气直冲自己的心肺,杨妈妈太狡诈了,她现在这样说,简直就是有恃无恐,二太太现在与她穿一条裤子,自己再不能去问,那租金的事,钱二已经走了,自己再去找,也是没有真凭实据,容蓝雪一边暗恨自己的年轻,想事情不周全,一边暗骂杨妈妈。
杨妈妈偷眼暗看容蓝雪,虽然依旧一张明艳的俏脸,却已经笼上了一层黑气,那微含其中的怒气,杨妈妈明白,一触即发,她心中暗笑一声,“少奶奶,您太年轻了,您是主子,我这个当奴才的没有办法,二太太可不怕你,有什么事,你尽管找二太太去罢。”脸上却是一副愧疚的表情,“少奶奶,是老奴办事不力,请少奶奶责罚。”
容蓝雪强笑一声道:“事已至此,我便是再责罚已然无用,算了,杨妈妈,你好好的休息罢,早点将身子养好。你那儿子现在如何了?”
“多谢少奶奶挂念,现在伤已经好了,县老爷那边也说了,大概是判个过失伤人罪,不至于判斩,托少奶奶的福,上天的眷顾,我杨家不至绝后啊。”杨妈妈有些得意的说道。心中对于二太太,更是感激不尽。
容蓝雪听着杨妈妈这一番有些嚣张的话,心中更是又气又急,脸上却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道:“如此甚好,杨妈妈也没有什么牵挂了,早点将身子养好罢。”说着,站起身来,径直的离开了同仁院。
金玲看着少奶奶走的时候,明显得带着一股怒气,心中一阵的惶惑,正在那里胡思乱想的猜测着,就听着屋内杨妈妈的声音恶狠狠的传来,“金玲,进来!”
金玲吓了一跳,顿时觉得自己的心脏似乎要跳出心口一般,她犹豫了半天,杨妈妈的声音已经带着明显得不耐烦了,“金玲,你是死了,还是耳朵聋了!”
金玲不敢怠慢,只好慢慢的挪进房内,磨到杨妈妈的床边,轻轻的问道:“杨妈妈,可是有什么事要吩咐金玲?”
“哼,我这些日子病着,你打量着我不行了是吧,我叫你这半天,你才进来,你眼里还有我吗!”杨妈妈说着,伸手上前一把攥住金玲的手,怒喝道。
金玲吓得直往回抽手腕子,没想到杨妈妈的力气竟然这样的大,金玲哀求道:“杨妈妈,金玲错了,请杨妈妈放过金玲罢,杨妈妈……”
杨妈妈顺手从枕送边拿出一枝簪子,直往金玲的手上戳,一边骂道:“你把你这坏良心的小蹄子,看我不得势了,就上杆子巴结别人!”
金玲疼得直哭,再也挣不脱杨妈妈的利手,杨妈妈将金玲的手背上戳得一片血肉糊涂,依然不解恨,使劲的将她拽了过来,手中的簪子直直的就戳在她柔软的脸蛋上,那金玲此时又疼又怕,哭得倒不过气来。
外面的婆子听得金玲的声音已经变了腔调,心中担心,赶紧的走到门口,对着屋内说道:“杨妈妈,金玲还小,杨妈妈打几下,消消气罢,不要气坏了您老人家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