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蓝雪轻轻上前,深施一礼,不卑不亢的说道:“宗容氏见过县老爷。”
“雪儿……”江致远看到容蓝雪近前来,更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深情的唤了一声。
容蓝雪皱皱眉头:“江大人,民妇宗容氏。”
江致远脸色僵了一下,顿时恢复清冷的模样,淡淡的说道:“宗容氏,你可知罪?”容蓝雪微微一笑:“江大人,不知道民妇何罪之有?”“你夫……宗云龙奸心不成,害死奶母丫鬟,占人土地房产,当面侮辱长辈,这些难道都是天经地义之事吗?”
容蓝雪听着江致远的大义凛然的话,抬头望了望他那张微微有些发青的脸,半晌没有说话。江致远低声怒喝道:“宗容氏,本大人问你,为何不回答!”
容蓝雪淡然一笑:“公道自在人心,江大人并不明了我相公做了什么,只是凭着一面之词,便要定他的罪,宗容氏辩解再多又有什么用!”
“你……巧言令色。”江致远丝毫占不到上风,气哼哼的说道:“本大人如何没有真凭实据,便是你们宗府里的大太太,二太太也大义灭亲,莫非这些亲戚们也是没有凭据不成?若不是他做出这些丧心病狂的事情,又何至让这些瞧着他长大的长辈们如何的绝望,而将他举报到官府之中。雪儿,你嫁给了宗云龙,为何这品性也改变了呢?”
容蓝雪瞧瞧江致远已经愠怒的脸色,微叹了一声道:“江大人,事情并非如你想的那样。”
“我只看我听的,我所印证的!”江致远低吼道:“宗云龙被带到衙门的时候,嚣张之至,试想,如果不是那种泼妇刁民,怎会如此的野蛮!”
容蓝雪听着江致远的话,心中明白自己再说什么也没有用,索性闭上嘴,低下头,江致远以为她是认同了自己的话,语气缓和一下说道:“雪儿,瞧着宗云龙现在的样子,还不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样,你要考虑好自己的后路啊。”
容蓝雪心中一动,立刻问道:“江大人,您意欲将宗云龙怎么样!”
“哼,不是我要怎么样!”江致远冷冷的瞧了瞧四周,官差们远远的围在一边,江致远再望了一眼容蓝雪,微微摇头道:“雪儿,你真是嫁错人了。”
容蓝雪微露出淡淡的疑惑,江致远却自顾的说道:“当初,如果你稍稍的坚持一下,如今你便是县令夫人了。”
容蓝雪想到从前江致远的那幅嘴脸,不由得笑道:“江大人,您真会开玩笑,宗容氏生来就只是一个普通人,再没有那个做县令夫人的命!”
“是,或许不久也会是巡抚姨娘了。”江致远冷冷的说了一句,转过头来大声的吩咐道:“来人,将这宗府给我封了,那些外客通通的赶走,这府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不许离开!”
“江大人,我宗府犯了什么滔天大罪,您说封就封的吗,还没有王法啊!”容蓝雪听着江致远的话,立刻只觉得气血只往头上涌,不由得大叫起来。
“我的话便是王法!”江致远突然眯起眼睛,锐利的射向容蓝雪,冰冷却缓缓的一字一顿的说道:“在,这,里,我,就,是,王,法!”
“你!”容蓝雪瞧着江致远的黑沉的脸色,强忍着心中怒意,努力瞪大眼睛,江致远以为容蓝雪怕他,却永远不会明白,容蓝雪如何艰难的强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容蓝雪此时对他的恨意,永远永远不会消失!
容蓝雪回到厢房中的时候,玉盘,怜香赶紧的迎上来,担忧的问道:“小姐,这位江大人跟小姐说了什么!为何要将咱们府上封了?”
容蓝雪摇摇头道:“我也不明白,这次,我却是感觉非常不好,也许这一劫咱们真的过不去了。”
莫嫂已经将锦儿喂饱,此时锦儿在她的怀里,安静的睡着了,自从这个江致远带着官差进了府之后,锦儿却是异常的安静,便是饿了,也只是自己在那里叭叽着小嘴,等待着莫嫂发现她饿了,再喂她。
容蓝雪轻轻的接过锦儿,亲了亲她熟睡的小脸蛋,犹豫了一下,立刻的说道:“玉盘,怜香,待会他们肯定要过来盘查人口,你吩咐大家伙,能出去了,就不要留在这里了,我这会子也拿不出来银子,欠大家的,我容蓝雪一定会记住,就是以后,无论做什么,我都会还清这个帐的。”
玉盘立刻哭说道:“小姐,您如何说这样的话,玉盘是不会离开你的,锦儿小姐还这样的小,莫嫂离开了,您怎么喂她啊。”
容蓝雪叹了一口气道:“方才这位江大人跟我谈话,我想着,咱们这一府的人,不能都留在这里跟着受牵连啊,能出去的,先出去,或许也能帮上什么忙,咱们大家何必都在一根线上拉着呢。”
屋里的丫鬟婆子们,听着容蓝雪的话,想着从前容蓝雪对自己这些下人的仁慈,宽容,忍不住的掏出帕子来,顿时房间之内,一片的唏嘘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