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杨二,马车备好没有?”
外面一迭声的答应着:“老爷,都备好了,各家长老的马车也都准备的停当了,只等老爷们发话了。”
“好,那么,咱们大家就出发吧。”杨长老立刻豪气冲天的一挥手,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坐上马上车,直向衙门而去。
江致远听着衙役们的回报,说巡抚大人要在今日已时重审宗云龙的案子,心里着实的恼火,那日巡抚大人带着大队人马过来向他提人,他心中已经是愤怒不已了,此时,这巡抚大人竟然还要重审,这简直就是不将他这位县令放在眼里,你不就是一个巡抚吗,你虽然顶着五品官员的名声,也不过就是一个虚衔而已,真的以为自己是这广州城的老大了?
江致远恼怒的在房间内走来走去,缃姐儿躲在一边,悄悄的看着江致远的样子,脸色铁青的吓人,她嫁给江致远,从举人至高中第三十四名,她心中甚是得意,只是放官的时候,江致远好好的江苏知府不做,偏要自降官阶,来这广州做什么县令,她实在不能明白,一路上的疑惑,到了广州之后,经历了宗云龙的事件,她才渐渐的想清楚了,原来江致远一直忘不掉容蓝雪。
江致远望着缃姐儿那怯生生的眼神,不由得眼睛一眯,一道寒光射过来,缃姐儿吓了一跳,赶紧的走到一边,低下头,江致远恨恨的说道:“庶女就是庶女,再上不了席面!”说罢,一拂袖子,愤然而去。
缃姐听着江致远的这一句话,登时如五雷轰顶一般,原来,原来江致远一直在意的是自己的身份,庶女?她永远是姨娘的女儿,永远上不了席面,而容蓝雪不同,她的娘虽然被爹休了,却永远是正妻,她的身份永远是高贵的嫡女,缃姐终于明白了,自己嫁给江致远,爹陪了那么多的嫁妆,江致远用这些嫁妆赶考,放官,却一直都嫌弃自己就是一个庶女,她不过就是一个利用的工具啊。缃姐想到这里,不由得捂住脸,失声痛哭起来。
江致远远远的听着缃姐的哭声,心中一阵的厌恶,不自量力!他想了想,来到书房,今天巡抚就要重审,自己却不能输,无论如何,一定不能让他们得逞,容蓝雪,我一定会让你后悔!
江致远开始翻宗云龙的那宗案子,努力的从中发现破绽出来,看着,看着,江致远不由得冷笑一声:“宗云龙,便是有巡抚给你掌腰,此次,你还不死吗!”
已时不到,县衙的门口已经围满了城内的百姓,他们站在那时窃窃私语,有的说道:“我看这次,宗公子,应该是无事了,宗公子可是一个好人啊。”
“你们知道什么啊,或许是使了银子了,毕竟是大户人家的子弟,便是自己府里出事了,还有那几府呢。”
“我认为是冤案,宗公子多么和气的一个人。”
“这个谁又能说清楚呢?”
“好了,好了,不要多说了,快看,宗公子那些人来了。”
顿时,百姓们站成两边,只见容蓝雪偎着宗云龙,气泰神闲的慢慢的走过来,那后面,广州城内有头有脸的人物,也慢慢的过来。
百姓们立刻一涌而上,那衙役立刻上前,将他们推开,大声的喝斥道:“不要挤,不要挤,你们这些人,挤着有什么用,快让这些老爷们进去。”
这时候,不知道谁在那里叫了一声:“宗公子,宗少奶奶,我们相信你们是清白的。”顿时那些百姓就如炸了窝一般的叫道:“对,我们相信你们。”
宗云龙看看大家,眼圈红了一下,高声道:“多谢各位乡亲,你们放心吧,我宗云龙做事,自认问心无愧!”
这时候,一个小贩扮的人挤了进来,望着容蓝雪道:“宗少奶奶,我们再不相信宗少爷做了这些坏事,您放心,若是巡抚大人再不能还宗少爷的清白,我们这些百姓,一定会帮着你们申冤的。”
容蓝雪望着眼前这个人,恍惚有些面熟,她微笑的点点头:“这位大哥,真是多谢你了。”
“呵呵,只要您那位妹子再不用莲子粥泼我就成了。”那个人立刻笑了起来,容蓝雪这才想起,这个人原来是那个卖冰糖葫芦的小贩,她也不由得笑了起来。
这时候,只听着大堂之内,一阵的嘈杂,接着,一队身着皂服的衙役从里面跑了出来,个个手拿杀威棍,迅速的将那些百姓拦在一边,中间让出一条路来。
只见路师爷从里面,慢慢的走出来,望着宗云龙等人行了一礼道:“宗公子,各位老爷,巡抚大人已经升堂,各位请吧。”
宗云龙望着那威严的大堂,想着前几日,自己被屈打成招,那棍棍要命的痛打,那扭曲事实的状纸,那江致远丑恶的嘴脸,一幕幕的在他的眼前闪过,他只觉得心中无限的怒火冒出,手掌不由得握成拳头,紧咬牙关,大踏步走入了大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