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苏清蕙微抿着唇,勉力笑道:“一会,还请夏嬷嬷帮我求个情,别让皇祖母真恼了我!”
&nb夏嬷嬷无奈地点头,心里却清楚,太后并不当真会生气,晋王妃对晋王爷情深意重,荣华生死都可以抛之脑后,再没有这般让太后满意的了。
&nb当日晋王妃出走的消息传到太后耳中,她也只是微微感慨一句:“是个难得的女子!”
&nb慈宁宫正殿里头似是点着檀香,苏清蕙刚一进去,胃里便翻江倒海,极力压着心里的翻涌,规规矩矩地给太后行了大礼,却伏在地上起不来了,一个劲地用手揪着自个的胸口。
&nb慈宁宫上下都惊怔了,夏太后有些莫名地看着夏嬷嬷,白芷忙磕头道:“回太后娘娘,我家主子怕是害喜了!还请娘娘准许奴婢扶主子起来!”
&nb“害喜?”
&nb夏太后嘀咕了一声,眼睛忽地一亮,心间顿时涌起一股狂喜,胸口起伏不定,伸着手,指着白芷道:“快,快,快扶起来!”
&nb急的不行,自个起身就要过来扶清蕙,清蕙脸上一片惶恐,夏太后不以为意道:“真是傻孩子,这事竟不一早写信给哀家!”
&nb转身对夏嬷嬷道:“让夏太医过来,给晋王妃把把脉!”
&nb苏清蕙两世头一回知道,怀了身孕,长辈会这般喜悦,看着夏太后围着她嘘寒问暖的,对这个老太太,竟一下子觉得亲近了许多。
&nb夏太医不一会儿便提了药箱过来,细细地又给晋王妃把了一次脉,心里微惊。
&nb面上不动神色道:“胎儿脉息十分有力,只是先前晋王妃前往蜀地颇是奔波,以老臣看,还是开几幅药方子煎水服下,在家休养一两个月为好!”
&nb夏太后也点头道:“理当如此,这宫里头,清蕙暂时也不用过来请安,自个在家好好养身子!”
&nb夏嬷嬷闻言,略略有些不自在,知道太后是怕宫里的阴气冲撞了这个孩子!
&nb等夏太医走了,夏太后又仔细地嘱咐了一些生养之道,拉了清蕙说了一个多时辰,等贺承从御书房过来接的时候,夏太后还是意犹未尽,叹道:“不若,我派两个嬷嬷……”
&nb忽地一顿道:“这段时间,晋王府还是莫进人为好,先前的教养嬷嬷就够了!”
&nb苏清蕙和贺承明白夏太后的顾忌,“皇祖母,派谁去,您这颗心都放不下,不然,跟着孙儿在回府住些日子?”
&nb夏太后看着贺承含笑的眼,一个“好”字,在喉咙里百转千回,“哀家才不去操那个心,自个的孩子,你们自个还能不看好!”
&nb贺承回来以后,她竟疏忽了许多,才会让岐王一脉有机可乘,险些一下子便拔了贺承和平儿,这两个她的心尖子!
&nb皇上这边,她还得看紧些。
&nb苏清蕙出了慈宁宫,先前的不对劲更明显了,问夏嬷嬷道:“夏嬷嬷,这宫里,怎么一下子这般空荡?”
&nb她记得,有好几个年轻的嫔妃,最喜欢来御花园逛得,上一次来,一路撞见了好些,怎么这回,竟一个人影也没有?
&nb夏嬷嬷皱眉,走进晋王妃,低声道:“那个乡下丫头没了!连带着没了几个!”
&nb苏清蕙恍惚地看了眼这一路前前后后开的姹紫嫣红的花,先前去蜀地之前,斐斐是和她说,鸾嫔和岐王有不伦,赵皇后和岐王妃母家都跪求到御书房外。
&nb清蕙直觉,这是太后对岐王动手了,鸾嫔只是被牵连的,也或者是,太后本来就想除掉的。
&nb怪道太后让她不要进宫来请安,阴私事这般多,许是担心冲撞了肚里的孩子。
&nb出了宫门,清蕙拉着贺承的手,回头看了一眼巍峨的宫门,轻声道:“贺承,我不想困在这里头!”
&nb先帝当年独宠了二十多年的皇贵妃,二十年来,如二八少女一般纯真明朗,可是,最终也被这吞人的地方吞下去了。
&nb贺承明白清蕙的担忧,摸着她似微微透明的小耳垂,在宫里染了犀利薄凉的眼神,也逐渐变得柔和,轻轻一笑道:“但凭王妃吩咐!”
&nb贺承应的干脆,清蕙心里微微放了一点心,不管贺承以后,会不会舍得放下那个位子,至少现在,他是应了她的。
&nb贺承扶了清蕙上马车,后头安郡王就跟了过来,嬉皮笑脸地道:“本王可在这外头等你们好长时间了,总算出来了,想我们患难一场,本王至今还没去晋王府用过膳,今个,顺道一起吧!”
&nb清蕙举着帕子,微微掩了嘴角,唉,安郡王是积极了,可是,斐斐看到这人,怕是得跳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