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不是个女娃儿,他也是准备给蕙蕙一个女娃的!夏太医已经明确说了,蕙蕙肚里的两个,一个气息越来越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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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初,卢笏产下一子,张家老太爷十分激动,要在京城城门外施粥七日。
张士钊刚从外头回来,得了消息,便直接去了老爷子的书房,恳请道:“祖父,此事不可!”
张老太爷胡子一吹,瞪着眼道:“我给我孙子行善,怎么就不行了!”
张士钊默了一会,沉声道:“孙儿成亲还未满九月!”
旁人一算,便知道,这孩子是婚前便珠胎暗结的。
张老太爷,重重地叹了口气,伸着拐杖,指着张士钊道:“真是,真是作孽哦!”
张士钊淡声道:“还望祖父以孩子未能足月生,是以身体弱为由,取笑满月礼!”
张老太爷神情一顿,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张士钊,“啥,你连满月礼,都不准备办?”
张士钊无声地点头。
他投靠岐王府,是应时之举,可是卢笏既是搭上静沅长公主府,意图谋害苏清蕙,他是不准备留这么一条毒蛇在身边!
张老爷子,头一回觉得不认识这个孙子,冷望着面前的儿郎,那双张家遗传的桃花眼,和他年轻时一般深邃。
张老爷子双手握着拐杖,捣着地道:“行了,别和我说这些虚的,到底,出了什么事!”
张士钊也并不准备瞒着祖父,听了这话,跪下道:“卢氏搭上长公主府,先前晋王妃的事,便是她和安宁郡主谋划的,现在,束妃已经逝了,长公主府也撑不到多少日子,要是咬出卢氏,张家也得给她陪葬!”
“哐啦”一声,张老爷子手里的拐杖掉在了地上,沿着地面滚了一小段儿,进了书架下头。
书房里一时静寂无声。
“你的意思是,留不得了?”老爷子的声音,带着几分寒意。
张士钊摇头道:“毕竟为我张家产了一子,日后,我也不希望这个孩子怨恨我,所以,孙儿想休弃!”
张老爷子点头,“这事,你看着办吧,只是,有一事,我提前说好了,你屋里头的那几个狐媚子,一个也别想扶正,你便是再娶,也定当的是清清白白的闺女,正经的大家闺秀!”
张老爷子有些后悔,让儿子在女色一事上如此荒唐,才以致孙子自小耳濡目染,招惹了这么些祸家精回来!
张士钊从张老爷子书房出来后,张老爷子喊来了三儿子,淡声道:“晋王妃的事,你是不是也参与了?我记得那个梨园的班主柳生,是你的人?”
张三爷暗暗心惊,面上还是嬉笑道:“爹,什么晋王妃,李王妃的,儿子整日里忙的像个陀螺一样,那清楚这些女人家的事!”
张老爷子将手边的茶盏猛地扔向了三儿子,恨声道:“要想保住自个小命,那个柳生,你还是弄掉,不然,你准备,让老张家都陪着你送死吗?”
张三爷一手捂着头,一手摸着脸上的茶水,小心翼翼地问道:“爹,真有这般严重吗?孩儿对柳生的情分是真的!”
张老爷子一口气差点憋过去,骂道:“真的,假的?你没看,宫里那位娘娘都没了吗?你,张家,还能比那人的枕边人还贵重,儿啊,老父我这一大把年纪,没就没了,你呢?钊儿媳妇才生的小娃儿呢?”
张老爷子说到动情处,老泪纵横。
钊儿虽然是有意护着苏清蕙,可是,他说的没错,卢氏是留不得了,那个戏子柳生,也是留不得了。
张老爷子无力地叹道:“自古红颜祸水,我老张家,却栽在了男色上头哦!”
张三爷昏昏然然地从张老爷子的书房出来,看着满天的星星,每一个似乎都比往日格外璀璨些,不自觉地向马厩走去。
牵了自个的马,马厩的小厮有意讨好几句,张三爷像木头人一般,皆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直接向大门走去。
史书记载,嘉佑后,延续三十多年的藜国第一首富,张家,在嘉佑十年,曾有一位嫡三子失踪,自此杳无音讯,生死不可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