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书马群祥,沉思一会,肃声道:“可适当动刑!”
这里头也只有桩王爷,能开口动刑,毕竟是皇后身边的嬷嬷,如若此次最后证明和皇后无关,却动了她的人,在场的几位主审必然得承受皇后的怒火,而,桩王爷开口,却是将责任揽了过去!
叶嬷嬷一慌,急道:“我乃皇后娘娘身边的四品风仪女官,怎可用刑!”
桩王爷却不理,对着衙役点头,立即便有两个小卒过来,将叶嬷嬷按在地上,开始打板子!
叶嬷嬷是皇后在威武大将军府伺候的老人了,一辈子跟着皇后,也是宫里头数一数二的嬷嬷,便是夏太后身边的夏嬷嬷,这二十多年来,也一直避着她的锋芒。
何曾受过丁点的苦楚!
板子挨到身上的那一刻,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回荡在公堂上。
桩王爷淡淡地看着案上的卷宗,丝毫不将叶嬷嬷的痛呼听入耳中。
叶嬷嬷痛的眼泪鼻涕齐齐流了下来,双目赤红,两个衙役数到了十,这冬日里头,叶嬷嬷都如在水里捞出来一般,浑身冷汗都湿透了。
桩王爷拍着惊堂木道:“还不快快交代,也少受些皮肉之苦!到了我跟前,怎地,还想着宁折不屈,誓死护主?”
叶嬷嬷瞳孔一缩。
詹大人和马大人心里倏地一惊,却都看着叶嬷嬷,仿佛听不懂桩王爷的话一般!
护主?这是笃定此事和皇后有关!
晋王淡定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宫里的东西,大到银两,小到一针一线,都有备案,有些东西,他们查不出来,不代表桩王爷查不出来。
叶嬷嬷誓死不开口,纵使桩王爷上了拶刑,叶嬷嬷也是死死咬住了口,一直喊道:“奴婢冤枉呀!”
桩王爷见差不多,让衙役撤了拶子,叶嬷嬷垂着十根血`淋`淋的手指,微微张开,疼的脑门一阵眩晕。
一旁的刑部尚书马大人道:“老王爷,此犯人若是再用刑,怕也是吐不出来什么,不若押后再审吧!”
詹大人也道:“是呀,老王爷,稍后再审吧!”
桩王爷意味不明地看了两位大人,清声道:“两位大人掌着藜国的典律刑事,还望切记藜国的典律要义!”
马大人和詹大人心中微凸,忙恭声道:“下官谨记!”
桩王爷起身,走到贺承身边,贺承忙站起身行礼。
桩王爷摇摇手,拍着贺承的肩膀道:“今个去我府上喝两杯!”
贺承自打入京以来,也曾去拜访过桩王爷,但被婉拒了,没想到今日,桩王爷竟会相邀,笑道:“叨扰皇叔祖父了!”
詹大人见两位王爷此时丝毫不避嫌,心里头的忧虑更重!
一回府,詹大人便被自家夫人拉住,道:“老爷,你可千万手下留情,珊儿还在岐王府呢,若是此事真的判定是皇后做的,又由你审判的,岐王府会如何看待珊儿!”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当年我就说了,岐王府这门亲事,不合适,你非说世子是天之贵胄!”詹大人哀声叹气道。
詹夫人轻轻地抹着泪,也不敢吱声,都道岐王世子深得岐王的宠爱,以后,岐王上位,必定是要被封为太子的!
细声嗫嚅道:“熬过了这关就好了,毕竟陛下膝下只岐王一脉单传!”熬过了这次,岐王府还是京城中众人趋之若鹜的亲王府。
詹大人长吁短叹地道:“夫人啊,此事,我一个区区大理寺卿怎能使上力,桩王爷在啊!”老皇叔黎桩向来嫉恶如仇,这些年一直深居简出,这次出山,怕是心里对巫蛊一事甚是忌讳!
詹夫人想起今天在岐王府里见过女儿后,岐王世子悄悄对她说的话,心里头,一时上蹿下跳的。
詹大人心里估摸,按桩王爷的态度,此次怕是真的与皇后娘娘有关!一国之母,竟然用处如此手段,对付两个小奶娃,真是国之耻辱!
詹大人想到自家英姿飒爽的珊儿,盯着夫人警告道:“此次事关重大,你莫掺合,不要将詹家一门都陪在里头!”
先前心里头还犹疑的詹夫人,唬的一跳,心神不定地拉着夫君的衣袖道:“老爷,我今个去岐王府,世子送我出府的时候,让我偷你的卷宗,说,说,此次皇后娘娘不得出事!”
“夫人,你卧病在床吧!明个我就传大夫过来!”詹大人扔下了这么一句便甩袖走了!
他作为大理寺卿,脱不了身,一旦审判结果确定是皇后所为,没有一子半女的珊儿必定在岐王府里头待不下去。
可是,詹大人又觉得莫名的有一种解脱感,幸好,珊儿没有怀上一子半女,此时离开,未尝不是幸事。
詹大人心里头便盘算开,一个人进了书房,吩咐长随不要让人来扰了清静。
一个人在里头,细细地琢磨起来,怎样才能让女儿无恙地摆脱皇家。
这次三司会审,已经表明了皇上的态度,但凡稍微为皇后遮掩一些,也不会闹得这般大,皇上这是有了废后之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