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志清转头看向正在上块田埂边,抽上旱烟的余天向后,他咽了一口唾沫,才是边提了锄头走过去,边问道:“爹,菜站今年给的菜价是越来越低,我们家那算是最好的头道茄子怕是只能卖1角钱一斤,那青椒怕也只能卖一角二三。不算人工,只怕是连籽种、肥料和药钱都卖不回来。”说完时,站在旁边打量着余天周的神色。
孔小玉听丈夫终于提了话头,忙是看向公公,却见公公只是看着下方的两块菜田方向愣神,而余志清却只是站在旁边再没开腔,她有些薄的唇抿了抿,柳叶眉微微蹙起。
孔小玉有些失望之余,低头边锄草边想起了心事:这家里都是两个老人当家,不管是安排活计还是家里的钱,都是两个老人管着。如果想自己手上能有两个钱,那就得按照自己的想法,倒菜卖,当菜贩子。
话说,孔小玉这样一个小学文化,最远又只去过二十多里外的区里小城四次的农村妇女,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还要从两个多月前说起。
两个多月前,孔小玉带了女儿余明月,去嫁到区郊的二妹孔小琼家送月米酒。结果第二天一早,被余明月磨得没法,就花了一角钱坐了班车,去了离孔小琼家几里外的仁义区,进城里赶了一次集。
孔小玉从出生到如今,总共就到过区里四次。第一次是1979年结婚时,去买自行车和缝纫机;第二次,就是被雷击住院;第三次,是在1985年时,公公重病住院;第四次嘛,就是这一次了。
孔小玉之前进过三次城,但却都是没敢乱逛过的,而且时间也过了几年了,所以这次因为地头不熟,进了那繁华的区城里,她硬是出了班车站后没走出百米,就已经分不清楚方向了。
结果,孔小玉就被余明月这“现代地头蛇”,有意的带着“乱逛”一阵,就逛进了一条热闹的大街上。
而那街上,一大早来来往往的人,基本都是提着菜篮子买菜的,卖菜的却是只有几辆拉了一驮篮或一背篮菜的自行车、几个摆地上的菜摊子、一个有张桌子的肉摊子、摆了几个大盆大桶的鱼摊子。
那生意,余明月看到时,心里都感叹“简直好到爆”。有些菜摊前,买菜的人都是争着排队,比现代过年时进了大超市还夸张。
直到了这里,孔小玉才真正知道,几年时间城里就变得有多开放、繁华了。
余明月还乘机在孔小玉不留神时,跑到旁边跟买菜的大妈大娘“瞎乱”打听菜价等行情,“刚巧”被慌忙赶上前阻止的孔小玉听了去。
做为蔬菜队以种菜为主的庄稼人,孔小玉自是很想了解现在蔬菜的行情,而且她本也算是胆大出得色的,又见刚才被女儿“骚扰”的几个“穿着洋气”、“高高在上”的城里人都和气得很,她也就直接跟几个提了菜篮子、又面善的城里大妈打听了一下。
结果这一打听,她就沉不住气了。
孔小玉没想到,这城里明明自己才卖给蔬菜收购站1角一斤的菜,到了这里就要2角5分一斤;卖给菜站1角多的,到了这里就是3角。
先不说种菜要花上老高的成本、几个月风吹日晒的辛劳,而卖菜只用一天的事。就是那些卖菜的,在叶子类的蔬菜上,竟然还“淋”了好些水这事,就让孔小玉惊了老一会儿。
孔小玉当时就惊想:从她家到这区里,也不过才二十几公里的路程,这要是每天租了村上那没大用的拖拉机,拉了一车几百、千把斤的菜来卖,一天不是得挣几十、百把块?
那一天,孔小玉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车站的,等她从幻想中醒过神来时,已经是回到区班车站了。
而坐在回程的长途班车上,又听到女儿“懵懵懂懂”的问,“那些天天买菜卖的人,是不是都能有钱天天卖肉吃?”,孔小玉心酸之时,心里就更不能平静了。
可不是吗?就算每天只卖上几百斤菜,除掉油费、运费,那也是要挣好几十,哪里还不能天天有肉吃。
自此,她心里就一直惦记思量起了这个事情,直到想了几天后,就把心里那主意跟丈夫余志清说了。但余志清当时就没同意,说是那种投机倒把的事是没前途的,还不如好好种田。
孔小玉自也是知道丈夫余志清的难处,和家里一直存在的问题,便也没再多提。想着夫妻两人更勤劳些,早些还了两年前公爹重病住院时欠下的巨债,往后也是能慢慢过上好日子,把唯一的一个女儿余明月养大。
但直到,孔小玉发现自己“意外”怀孕了后,却是又在当天晚上提了这个事情。
而余志清,在这次时却也是松了口,为了将来能给两个孩子更好的生活,他准备去触碰一下两个当家老人的“逆鳞”。
而此时,心里很为难、纠结的夫妻二人,却不知道,他们正中了女儿余明月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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