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妈妈伏在地上,浑身发抖的颤声道,“冤枉,老夫人,冤枉,奴婢……奴婢只是闹肚子,去了茅房。不关我的事,真的不关我的事!”
江氏的眉头皱了一下,唇角隐晦的牵起一抹讽笑,但是很快又于瞬间隐没无踪。
刘妈妈有把柄握在她手里,所以她一点也不担心。
展培见着刘妈妈不肯松口,已然是耐性耗尽,怒声道,“不肯招就再给我打,打到她肯说实话为止。”
“是,侯爷!”家丁上来拽了刘妈妈,就要拖到院子里继续行刑。
周妈妈的目光闪了闪,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这边刘妈妈又挨了十来个板子已经受不住,两眼一翻给晕死了过去。
“泼醒了,继续打!”老夫人道。
下人取了冷水过来,对着刘妈妈兜头浇了下去,刘妈妈一个机灵就再度转醒。
江氏看在眼里,就事不关己的叹息一声,道,“刘妈妈,如若真是你做的,我看你便还是招认了吧,老夫人心疼大小姐,今天这事儿你是肯定糊弄不过去的,何必要受这样的皮肉之苦呢?”
刘妈妈浑身上下都是钻心的疼,尤其是下半身,几乎已经麻木到整个儿失去知觉了。
她也是事先有所准备,眼见着在劫难逃,终于一咬牙道:“是!是奴婢做的!”
“你做的?”老夫人由鼻息间哼出一声冷笑,冷冷的看着她,“你是受了谁的指使?为什么要对大小姐下此毒手?”
“没……没人指使奴婢。”刘妈妈道,使劲低垂着眼眸不敢去看任何人,生怕从眼神之间泄露了什么玄机出来,一边继续道,“之前张妈妈在的时候对奴婢甚为照顾,奴婢是气不过张妈妈病后大小姐就放手不管,所以才做了这事儿,想替张妈妈出一口气。老夫人,事情就是奴婢做的,你要打要罚奴婢不敢有半句怨言。”
这套说辞,也是之前准备好的,不管老夫人信不信,她都准备咬死了。
江氏心里满意一笑。
张妈妈那死奴才,哪怕是死了,现下也还是有些作用的。
这话老夫人自是不信的,冷哼一声,刚要吩咐了人再打,就见周妈妈从院外快步走了进来。
“老夫人!”周妈妈走的急了,这会儿声音里还带着微喘道,“刘妈妈是个嘴巴严实的,再打下去也未必会有结果,奴婢去将她的儿媳和孙子一并带来了。”
刘妈妈闻言一个机灵,猛地抬头,眼神惶恐的看向周妈妈。
周妈妈面无表情的一挥手,“带进来!”
外面两个婆子就将一个瘦弱的媳妇子并一个五六岁的男娃娃一起推了进来。
那小媳妇的神情怯懦,进门就跪了下去。
男孩儿却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直接扑到了刘妈妈身边,嚷着道:“奶奶你怎么了?奶奶!奶奶!”
刘妈妈的眼泪滚滚而下。
周妈妈已经凑到老夫人耳边小声禀报道:“刘妈妈的儿子头两年得了重病已经过了,只留下这么一根独苗。她男人是个好赌的,据说前些天在赌坊输了不小数目的一笔银钱,还险些将这孩子卖了,就在今儿个下午,却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一笔银钱将债务给还了。”
江氏恨恨的咬牙,却是没想到周妈妈办事如此之利落,不仅拿住了刘妈妈的软肋,还把事情的原委都打听清楚了。
“刘妈妈,为了你的家人积福,我劝你还是实话实说了吧,也省的叫他们跟着你一起受苦。”江氏再开口,语气之中已经带了明显的威胁警告之意。
刘妈妈一个机灵。
老夫人看了那孩子一眼,却无半分悲悯道,“一起打!打到她肯说实话为止!”
家丁上来就要提那孩子,刘妈妈下意识的扑过去想要抢夺,却奈何身上疼的厉害,直接就扑了个空摔在地上。
“奶奶!奶奶!”男孩儿大声的哭喊。
那媳妇子要过去抢人,也被两个膀大腰粗的婆子给按住了。
刘妈妈一下子就慌乱了起来,爬过去拽住老夫人的裙摆,磕头道,“老人人,错是奴婢一个人的错,孩子什么事也不懂,老夫人您开恩,开恩呐!”
老夫人不为所动。
周妈妈却像是听了笑话一样冷笑出声道:“刘妈妈,你的孙儿你知道疼,却又公然在老夫人的眼皮子底下对大小姐下了毒手,你这又是将老夫人置于何地了?”
“我……”刘妈妈一时语塞,惶恐之余六神无主。
江氏心里也是暴躁不安,恨的牙根痒痒。
老夫人等了片刻,见刘妈妈还没有妥协的打算就终是一抬手对院子里道,“还等什么?动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