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精神和体力较之北宫烈还真不是差了一星半点儿,这几天对方一直是比她睡得晚又起的早,可是精神不济的却只有她一个。
莫名想到回来的路上他跟自己咬耳朵的话,展欢颜却是忍不住突然就红了脸,只有把视线压的更低,只去注视碗里的东西。
蓝湄并没有在意她神色间这点微妙的变化,转身进内殿抱了一件厚的裘皮大氅过来。
看她吃完了,就帮着把大氅给她盖上。
展欢颜靠在软枕上,浑身上下暖洋洋的,她便就将身子使劲的缩了缩,看着外面的阳光出身,“明日就是除夕了呢!”
“是啊!”蓝湄笑道,把火盆里的炭火拨弄的一下,“这就过年了。”
因为大婚的日期定的仓促,而展欢颜又是初来乍到的新嫁娘,所以这些事还都由单太后出面在操持。
展欢颜明白单太后其实是不想放权给她,所以有关年关时候的各种事情也都半点口风没在她跟前透,横竖她是乐得清闲,有人肯受这个累自是再好不过的。
江海的事情了了,她也暂时松了一口气,窝在那里不多时竟然真就睡着了。
这一觉她睡的很沉,醒来的时候,迷迷蒙蒙睁开眼却发现眼前的光线黯淡,已经是日暮时分。
殿内没有掌灯,有些淡青色余光从窗纸上透进来,看起来也叫人觉得分外宁静。
大氅下面暖融融的,她赖着不想出来,就又缩了缩身子,想要换个更舒服的姿势再闭目养神,缩了缩脚却是触到旁边什么东西,扭头一看,却是北宫烈侧身卧在那睡榻的外侧。
他应该是已经沐浴过了,身上只穿了件松松垮垮的浴袍,头发还没有全干,披散下来,两人紧挨着靠在一起,细嗅之下她甚至能闻到他发丝间散发出来的淡淡水汽。
彼时他正含笑看着他,不甚明了的光线反衬下却是他的眸子更加耀眼的明亮。
“你……”展欢颜惊了一下,想要挪动身子,可是被他卡在睡榻的内侧行动不便,随后便飞快的定了定神道:“皇上回来了?怎么也不叫醒臣妾?”
说着就要冲殿外唤墨雪她们。
“是朕没让她们叫醒你!”北宫烈道,已经先行开口,手指轻轻自她腮边蹭过,将她腮边睡乱了的发丝拂开。
他指尖的温度还是有些低,蹭在皮肤上让展欢颜冷不丁的一个激灵,整个人这才彻底的清醒了过来,面上跟着掠过一丝尴尬的神情。
这几天虽然两人之间连最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她也还是不很习惯这样沐浴在他的目光审视之下。
见她这个样子,北宫烈也就起了逗她的心思,忽然问道:“睡饱了吗?”
“嗯!”展欢颜想也没想的点了下头。
他却是忽而翻了个身,手臂撑在她身侧俯视下来,神情暧昧的低低笑道:“既然养足了精神,那你在车上答应过朕的事也该是能兑现了?”
展欢颜面上的表情一僵,整个人都动也不敢动了,只恨不能找个洞钻进去,可偏偏人被他困住了,却是躲都没地方躲,最后就只能迎着头低声的反驳,“我哪有说过什么,分明是你自己……”
回应她的,却也不过是北宫烈更带几分“恶意”的浅笑声。
有些事,是完全没有道理可讲的,而且……
她也讲不出什么样的道理出来。
一时间展欢颜就只觉得羞窘难当,目光四下里凌乱的走动,就是不想和他正面相对。
北宫烈盯着她的脸,一直到她整张脸都烧红了方才满意,含笑又翻了身躺了下去道:“墨雪去传膳了,一会儿先用膳吧!”
眼前的空间突然又再开阔了起来,展欢颜如释重负,隐晦的吐出一口气,侧目去看时,却发现北宫烈仰躺在那里时候的表情沉静有些过了分。
她直觉的他似是有点不对劲,可是观察之下却也没看出什么来。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展欢颜试着开口问道,半撑了身子起来,“是太后那里……”
“她能有什么事?”北宫烈笑道,手指穿过干脆将她松散挽起的发髻打散,然后以指尖绕了她的一缕发丝把玩,一边才又漫不经心的说道:“她又不是个傻的,肯定不会相信这事儿会是江海做的,回头随便一查就真相大白了,届时……朕送她一个人情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