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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嘉年没有想到楚笙歌是这样定义他对她的感情的:“笙歌,我承认我现在对你说这些,可能是有些唐突;我也不否认对你感情里确实参杂了愧疚,但我绝对不会把愧疚当爱情。我是真的喜欢你,也希望你相信我的诚意。”
“虽然你的喜欢有些盲目,可是我相信你是认真的。”楚笙歌将目光从远处渐渐收回来,最后落在周嘉年脸上。这个男人可以接受她结过婚,和她未出世的孩子,若说一点儿都不感动,那不可能。不过把感动当感情,只会伤人伤己。楚笙歌缓缓地说:“我曾经看过一本书,作者说——爱情其实就像一双鞋,样子有多漂亮都是给别人看的,打不打脚只有自己知道。我想要的爱情也是一双鞋,如果不能得到我想要的那一双,我宁愿光着脚走路……”
周嘉年觉得楚笙歌的比喻很贴切,所以接着说:“你知道光着脚走路,脚是会被磨破的……”
“鞋子不合适,脚不但会磨破,鞋子也会染上血。我珍惜自己的脚,也想尊重那双鞋。”楚笙歌将身上的外套裹紧一些,浅浅地笑了:“周先生这么优秀的人,一定会遇到一个相匹配的伴侣的。”
“我真如你所言那么优秀,你为什么看不上呢?”周嘉年的目光有些灼人,带着那么多不甘。
“我不选择你,并不是因为你哪里不好,而是我们不合适。或许你喜欢了我很久,也为着这种喜欢做了很多安排,你在你的世界中步步为营。可是你从未考虑过我想要什么,我能不能接受你的安排。”楚笙歌的表情很认真:“这些话我只说一次,无论你能给我的有多好,我不需要的东西,对我来说都是负累。谢谢你喜欢过我,对于这一点我也只能道一声谢而已。其实爱的反义词不是恨,而是对于你的爱,我无法做出任何回应。你是一个生意人,就应该明白。对于一个会一直亏本的项目,无论先期投资有多大,最明智的选择只能是撤资止损。所以,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每个的生命都很有限,不应该浪费在不值得的人身上。”
周嘉年闭了下眼睛,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他们从来没有这样推心置腹的谈过话,可这唯一的一次沟通,却将他最后的一丝希望扼杀了:“我是说‘如果’,如果没有路尘寰的话,我会不会在一起?”
“‘如果’这个词其实很残酷,它的存在是对不能实现的事情的一个假设。现实生活,是不存在假设的,所以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楚笙歌眨了眨眼睛:“哀莫大于心不死,其实真的死心了才能重新开始。周先生,再见。”言尽于此,该说的她都说了,至于周嘉年能不能放下是他的事情。
“要去哪里?我送你……”周嘉年一直都知道楚笙歌是非常敏感聪慧的女孩子,可今天才真正见识到了她的睿智。她把所有的事情都看得太透彻了,可女人,大抵还是傻一些会过得比较幸福,水至清则无鱼。
“不用了,我想一个人走走。”楚笙歌需要为自己和宝宝找到一条稳妥的出路。
“医生说过你的身体不宜劳累……”周嘉年叹了口气:“你不用躲着我,犯过的错误我不会再犯,所以不会逼你做不愿意做的事情的。”
楚笙歌笑着摇摇头,说着不会再逼她,却还是坚持要她坐他的车子,这不是逼迫又是什么呢?这才是真的是无法沟通吧。
“那就麻烦周先生送我回家吧。”楚笙歌真的是有点儿累了,她现在的身体真是来不得半点儿闪失。
周嘉年认真地驾驶着车子,楚笙歌则看着车窗外不断变化的街景,车子里只有轻柔的音乐,他们之间所有的话,好像在刚才已经说尽了。
楚笙歌回到家之后,又给路文打了一通电话。想知道路尘寰病情如何,可路文说老爷派他到申城办事,他现在也不在少爷身边。不过路文安慰楚笙歌说,少爷的复原能力一向惊人,应该很快就会康复的。
楚笙歌挂了电话后,又打给刘宇。巧合的是,公司有一些突发状况,刘宇也出差了。楚笙歌相信任何偶然都是无数个必然促成的,刘宇和路文是路尘寰的左膀右臂,在这种时候,却都被调离了路尘寰的身边。能调动路尘寰与路尘寰如此亲近的人,这世界上恐怕除了路震再无他人了。虎父无犬子,这句话反过来也同样成立。可以教出路尘寰这样儿子的父亲,做事情有多果决缜密自不必说。楚笙歌却觉得有些好笑,自己何德何能居然让路老先生如此费心。
“笙歌……”听楚笙歌跟她讲完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童芊芊一脸担忧:“你还有宝宝,要怎么办呀?”
“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楚笙歌捧着一杯热热的水果茶。
“你觉得……如果你告诉路老头你怀孕了,事情会不会有转机?”童芊芊都快想破脑袋了,也想不出一个可行之策。
“出现你设想转机的几率跟买彩票中500万的几率应该是差不多的。”楚笙歌客观地说:“而且这样做很危险,我一定会失去宝宝——他可能不会让宝宝出生,而可能性更大的情况是,等宝宝出生后,把宝宝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