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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祈感受到自己腰腹间的锦缎越收越紧,似笑非笑道:“若是我想去告知皇兄,你会放我活着走出这扇门?”
“自然会。”
临祈睨向沧涴,眼中的不信任显而易见。
沧涴微微一笑:“我一向言出必行。”
顿了顿,她又道:“子佑若是想去告诉夫君,我自当放行。”
临祈不语。他不是傻子,尽管沧涴从头到尾都没露出半点温和之外的情绪,他又怎么可能天真地相信她会轻易放过他,他甚至怀疑,她是故意让他听见的。
下一刻,沧涴靠过来。临祈竟隐隐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她果真不会轻易放过他。
沧涴捏紧手中的锦缎,手搭上了临祈的双肩,临祈虽然比她还小一岁,但却已经比她高过半个头。她微微踮起脚尖,唇瓣触上了他的脖颈。
临祈动弹不了,只能看见沧涴向他靠了过来,那股素雅的兰香也越发馥郁起来。
在感到她的手搭上他的双肩时,他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当脖颈间触上一片柔软,怀里突然多出来一具温香软玉,被她触碰到的地方仿佛灼烧起来,心尖也似有若无地颤动了一瞬,他的耳尖飞速地蹿上一抹浅浅的红,却是口不择言地低斥道:“皇嫂就这般不甘寂寞?”
声线里压抑着一丝丝颤抖,色厉内荏。
尽管她其实并没有依偎在他怀里,仅是轻轻贴在他身上,但两人的距离这般近,他很是不自在。十余年来,这是他第一次与人这般毫无罅隙的靠近,便是那日与她同床共枕,也没有这般贴近。
沧涴微眯起眼仔细地观察着临祈的反应,见他眼里虽浮现着些排斥,却并未有厌恶。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她毫不犹豫地咬破了唇下的肌肤。
刺痛传来,临祈眼神一厉,正欲开口,唇却骤然被封住,一股腥涩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开来,不等他反应过来,那卷了隐隐兰香的柔软一触即离。
临祈倏然变了脸色:“你……”
沧涴将唇中含着的血尽数渡入临祈口中便立刻远离了他:“尝尝你自己的血,会觉得很恶心吗?”
也许临祈并没有注意到,他因为对她的行为太过关注,反而无意识中遗忘了他对她的排斥。
临祈被沧涴一提醒,这才反应过来他竟然对她的靠近并没有感到恶心,甚至她唇瓣的柔软还隐隐残留在唇角,他的目光无意识地扫过面前之人的唇瓣。
她的唇瓣因为染上了他的血,恰似三月里经雨后半开未开的桃花,嫣红娇艳,夭夭灼灼。
良久,意识到自己在看什么,临祈脸上的神色又沉下去一分,耳尖的绯红彻底散去,冷声道:“皇嫂这是作何?”
临祈没有回答,沧涴倒也不逼迫他,一次性把人逼得太紧反而不好,有反弹的危险。她拿出锦帕,擦净了唇角的血迹,十分坦然地道:“下毒啊。”
临祈:“……”
那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在沧涴开口的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连带着看面前笑得温婉的沧涴都觉得她时刻在算计他。
沧涴扔掉手中染血的锦帕,又拿出一方锦帕,覆上他的唇,一寸一寸地为他擦拭着他染血的唇瓣。
临祈从一开始排斥沧涴的触碰,到现在已经快要麻木。他动弹不了,只能任由沧涴摆布。被沧涴擦拭过的唇角仿佛蹿起火一般的灼热,便如昨日在牢狱中一般,那股灼热从唇瓣蔓延开来,一路灼烧到了心尖上,面前的她仿佛也灼烧起来,窈窕的身影摇曳在明明灭灭的火光里。
他看向她的目光越发古怪。
沧涴细细观察着临祈的反应,等到又看见他耳尖泛起一丝绯红时,她又毫不犹豫地泼了一盆冷水:“你是不是觉得嘴唇发麻?连心口都发麻?”
临祈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
沧涴抬手为临祈整了整一丝不苟的衣襟,凑近他耳边,缓缓道:“我方才在你身上下的毒名唤‘醉花阴’,不会要了你的性命,但是如果每月没有我给的解药,就会像现在这般,一直无法动弹,全身酥麻。”
她吐字间,温热的气息完全喷洒在他耳廓边缘,那股忽远忽近的兰香也渐渐变得浓郁。临祈的身体越发僵硬,脸色沉郁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人:“七皇兄好手段。”
若不是他今日听见了沧涴与那粉衣宫娥的话,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贤惠端庄的丞相府千金,被太子所宠爱的太子妃竟然是七皇兄临淮的人。
沧涴听出了临祈话里的讽刺意味,但她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而且今日逼临祈逼得已经足够,过犹不及,思及此,她便也不再和临祈多纠缠,从玉瓷瓶里倒出一粒褐色药丸,强硬地塞进临祈嘴里,转身便走:“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可以动了,记得下月的今日来找我。”
临祈见沧涴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似乎完全不担心他告诉临渊,眼底的神色又沉了沉。少顷,等他感觉自己能动之后,又在朝宁殿静立了须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