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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晏儒雅地轻笑:“本还以为需要自我介绍, 看来是我多虑了。”
燕近熙肃然地道:“久仰席先生大名。”
他陈述的是事实,也许普通人并不清楚席晏是谁,可席晏的名声在一流世家中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席晏不置可否,只优雅地微颔首:“请。”
木棉花树下是一方石桌,燕近熙随席晏落座在石凳之上。
落座后, 席晏修长如冷玉的手执起黛色石桌上的瓷白釉彩茶壶, 斟下两盏茶:“这是取三月中旬, 开得最盛的木棉花, 融以初春雪水的花茶,味微甘, 却不腻,燕先生不妨一试。”
燕近熙的目光穿透缭绕而起的白雾落在席晏身上, 对方却已经完全不再看他,仅是优雅地饮茶,俨然一副只是独身来品茶的模样。他不碰茶,席晏也未曾再开口。
少顷, 燕近熙端起茶盏浅抿一口。
他是第一次喝这种花茶, 意料之外,木棉花茶味甘又细腻, 融了雪水的沁凉,便是煮沸也染上了一股纯净的甘甜, 回味无穷。
搁下茶盏, 燕近熙轻笑:“的确是润而悠长。”
席晏搁茶盏的动作很轻, 完全没有声响, 可一收一放间却如有无声的威压落下,压在人心间:“我太太最喜每年三月的木棉花茶,可惜北方的三月初雪尚且未融,自然也不见木棉花开,故而她最喜三月中旬去南方取花,带回北方煮茶。”
燕近熙复又垂眸看向手中的茶盏:“是吗?”他道,“席太太好雅兴。”
“她的确常喜欢些古怪的物品。”似乎是想起了自己的妻子,席晏儒雅的笑真切了些许,“便如这花茶,她一爱上便是五载,我念她南北往返劳累,便从南方移植了一株木棉花树种在这庭院之中,省去了许多麻烦,她也不必再每年三月在南北之间往返。请燕先生喝的木棉花茶正是取自庭院中的花树之上。”
燕近熙道:“席先生很爱席太太。”
似问句又似肯定句的平音,窥探不出燕近熙的丝毫情绪波动。
席晏镜片后深不可测的目光从燕近熙复又端起茶盏、略微紧绷的手上掠过,语气是念起年幼于自己的小妻子的温和:“我爱她胜己,她小我将近十岁,又最是小孩子心性,没个定性。我是她的丈夫,自然明白她,也愿意迁就于她。”
燕近熙面上端着一贯的朗月清风般的笑意,可只他自己知道他捏着茶盏的手用了多大的力道。她在他面前一向是沉稳的长辈模样,即便对他多有亲近也完全不过是把他当作弟弟的怜惜。
席晏口中的她,于他来说是完全陌生的。可却正是他求而不得的。他本以为她根本不可能如一般女生一样与自己的爱人亲近,没想到这一切全都是给了她名正言顺的丈夫。
他浅抿一口木棉花茶,甘甜,却压不下舌尖的苦涩:“席太太能嫁给席先生,听起来很幸福。”他垂眸敛下眼底蔓延而起的疯狂妒意,意有所指地道,“只是不知道席太太是不是也如席先生爱她这样爱席先生。”
席晏似乎并不意外燕近熙会如此问:“我太太的心意自然与我相同,只是她一向心善,无雪伤了她,她尚且忧心无雪是否难受,更何况是她一手养大的孩子。不过有些担忧过了,难免会让人误会。”
这番比喻,无非是把燕近熙放在与宠物相等同的地位上。
燕近熙眼中轻嘲,语气却不显:“是不是误会,各人自知。不过,”他话锋一转,语气陡然变得凌厉,“席先生这般着急地宣誓主权,倒是颇像虚张声势。”
席晏这般着急地表示他和她的夫妻感情很好,无非是想打击他。可他来之前就做好了心里准备,即便真的很在意,又怎么可能会被他吓退?
退一万步讲,即便涴涴和席晏的感情真的很好,好到他根本不可能插足,他也不可能会离开她。哪怕是一辈子没名没分、甚至小心翼翼地掩藏心意,他也要留在她身边。
可到底是不甘心不能名正言顺地站在她身侧,所以他想尽力一搏。即便最后输了,最坏的结局也不过是只能一辈子当她的弟弟罢了。
可到了那个时候,他也不确定他会不会疯狂到拖她一起下地狱。
席晏轻笑一声,镜片后的凤目越发深不可测:“燕先生,虚张声势是指假造声势,借以吓人。”他摩挲着手中的打火机,温润如暖玉的声音蓦然凉了些许,“可我不是吓你。”
解决面前这个孩子这种小事其实本来不需要他亲自出手,可自家小妻子到底养了这个孩子十多年,恐怕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感情。他若是直接动了这个孩子,自家小妻子指不定要怎么和他生气。
可这个孩子又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他。他又怎么可能继续当他只是一只逗小妻子开心的宠物?
“茶也凉了。”席晏慢条斯理地站起身,“燕先生请便。”
燕近熙在席晏离开之前叫住了他:“席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