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这师父叫阿赞tim,修缅甸黑法出身,喜欢用的供奉物原料都和死人坟地这些东西分不开。他专门给人做驱邪和解降,收费虽然不高,但方法特殊,令很多客户望而生畏,最后只好放弃。我问老谢具体怎么操作,老谢说:“细节我也不是太清楚,阿赞tim就说要去坟场做一系列事情,而且必须客户亲自完成才行。收费大概两万泰铢左右。他住在泰中部以东、泰柬边境的邦南隆,距离罗勇很近,要不我带着你跑一趟,试试看?”
两万泰铢,也就是表哥给我的半个月饭费,大不了就当表哥没给这个钱。于是就答应下来,和老谢约好明天上午九点来找我一起去。
第二天九点刚到,老谢那肥胖的身影就出现在院子门口,简直比工人打卡下班还准时。我走出小楼的时候,这家伙边喘气边用毛巾擦汗,看来是坐大巴车来的。我很不理解,泰国有很多日本汽车厂商,这里又是免税,汽车比中国便宜近一半。老谢在泰国做牌商也有几年了,而且狡猾无比,应该不比方刚赚的少,可为什么连辆旧车也舍不得买?
虽然表哥有两辆车,从罗勇驶到那个叫邦南隆的地方也不到两百公里,但我根本不认识路,连老谢这种在泰国混得很熟的人也一样,我们只好从罗勇乘“罗勇-尖竹汶”的大巴车出发。
这种大巴有些旧,车门不在侧面而是后面,有点儿像大卡车的意思,而且后车门也不关,车上除了我和老谢,基本都是罗勇当地人。泰国人不像印度人,他们都很友好,坐在对面的小男孩一直在看着我笑。
第0068章泰东的阿赞
泰东部和中部风景和风格完全不同,这里没有海边,没有景点,全是大山和茂密的树林,公路倒是修得不错,据说是当年红色高棉干的。在邦南隆下了车。附近全是茂密的植物,高大的树,低矮的灌木丛,一大一小两条土路延伸出去。
正值中午,太阳火辣辣地照射着,除了知了和鸟叫,连个人影都没有。老谢用手机打电话联系,不到半小时,一辆破旧的日产皮卡从小路驶来,载着我们上车。老谢热情地和司机用泰语打招呼,司机是个黑壮的年轻人。问老谢:“要驱邪的就是他吗,他怎么了?”
老谢指着我说:“就是他。他被一个末阳男的好色鬼魂给缠住,经常非礼别的女人,想在被打成残疾之前,让师父驱驱体内的阴气。”
黑壮年轻人看了看我。嘿嘿笑起来:“可惜师父这里没有女人,不然我倒想看看,你发作起来是什么模样。”
我脸上赔着笑,心想非礼的要是你老婆,看你还笑不笑得出。
汽车在土路中左拐右拐。我早就迷了方向,心想要是把我自己扔在这里,一辈子恐怕都找不到回罗勇的路。行驶了半个小时,偶尔能看到一些半掩在树木中的房屋,有木制的吊脚楼,也有好一些的、砖制的两层小楼,看起来还挺不错。又拐了两个弯,汽车在一排木屋前的空地停下。这片空地像个院子,正面用砖修成几道阶梯,前面还有两个高大的灯座,起到院门的作用。
三人出了汽车,顺阶梯走进空地。黑壮年轻人抽着老谢递过去的香烟,说:“师父正和一个德国来的客人谈事情,你们先在外屋坐坐。”外屋有个长条木板桌,上面放着水果和水壶,墙上挂的全是某位阿赞师父与法坛、佛牌和客户的合影。
老谢伸手拿了一个芒果。用小刀切开就吃。我问:“这么偏僻的地方,你居然也有联系。”
“做生意就要这样嘛,”老谢吃得嘴角流汁,边吃边回答,“别说泰东边境,我在泰北、泰南,还有柬埔寨、缅甸和菲律宾都有生意,只要田老弟你开口,没有我……办不成的事!”
他被芒果汁呛了一口,连连咳嗽。我说:“你慢点儿吃,又没人和你抢,急什么。”老谢边吃边点头,根本顾不上和我说话。我问这位师父的名字,老谢吞吞吐吐,假装吃得认真,并没有回答我,看来是想保密了。
这时,从里屋走出两个人,一个是那黑壮小伙,还有个金发碧眼的外国男人。这男人约莫四十岁上下,长得高大强壮,却满脸愁容,像生了大病似的。
外国男人缓慢地坐在桌对面,那黑壮小伙对我说:“他叫汉斯,是从德国来的,在泰国旅游的时候找不到厕所,就随便找个地方尿尿,没想到那地方原先是个坟场,结果他被鬼缠上,快要病死了。要不是我发现他身上有阴气,估计他都活不过上个星期。”
我问黑壮小伙的名称,和师父将怎么给我们驱邪,他说:“我叫拉贾,师父今晚会在万葬岗给你和汉斯行驱邪法术。”
“万葬岗?”以我的泰语水平,一时没听懂这个词的含义。
拉贾说:“从这栋房子往西走大概五六公里,有一大片山坡,以前是偷渡者的营地。后来大量偷渡者被困,饿死病死的越来越多,几十年来,就成了乱葬岗。四年前师父无意中路过这里,感应到成千上万冤魂的声音,才知道那片山坡至少有几千甚至上万具尸体。”
这话把我给吓着了,别说万葬岗,我小时候去姥姥家,后山有一小片村子的坟地,每次我和哥姐们玩耍时路过,看到那些高高低低的坟包和墓碑都会吓哭。看到我眼中的恐惧,拉贾讥笑地看着老谢,老谢说:“田老弟,你要是想把病治好,就得做好心理准备。”
拉贾说:“一会儿我会开车带你们俩去那里看看,熟悉一下,也好减轻恐惧感。”我连连点头,拉贾对那德国人汉斯连打手势,也不知道他听懂没,反正最后一个劲跟着乱点头。
稍微坐了一会儿,拉贾就带上我们出发了,老谢坐着没动,我问:“怎么,你不去?”
老谢:“啊,我就不、不去了吧?”
我心想,不能让你这家伙坐享其成,就硬把他拉起来。老谢用力挣扎,怎么也不肯,拉贾不耐烦地说:“快走,不要耽误时间!”老谢不好再挣扎,只好跟着我们一起上车出发。
因为没有直达的路径,汽车先向北驶了十几公里,再绕向西行,最后折向南,等于兜了个倒u型的圈,到地方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因为天热,车窗都是摇下来的,刚驶入这片区域,就能闻到一股很奇怪的味道,说不出是腥是臭还是酸。下了车,我们四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行进,树木茂密,根本就没有路,拉贾看来路很熟,高高低低走了十几分钟,来到一大片空地。
这里搭了很多简易竹楼,气息破败,看起来似乎很久没住过人了。老谢迟疑地说:“我、我的头有点儿疼,能不能回汽车里去休息一下?”
拉贾说:“现在你才说疼,我总不能把你送回去吧?”我说老谢你就别装病了,这么多人呢,你怕什么。又问拉贾:“这就是当年那些偷渡者的营地吧,可并没看到尸体啊。”
刚说完,我就站住不动了,老谢问我:“怎么不走了?”我看到在一排竹楼底下并排放着十几具尸体,可能已经放了几年,尸体全都变成了干尸,只有一层薄薄的皮蒙在骨架上。
老谢顺着我的目光看去,顿时眼睛瞪大,脸色发青,腮帮子忽然鼓起来,弯腰就要吐。拉贾鄙视地说:“这就受不了,那到了前面你怎么办?”
“前、前面还有什么啊?”老谢脸色惨白,看起来很可怜。拉贾没理他,径直往前走去。那德国人汉斯手里拄着一根碳纤维拐杖,边走边喘气,像得了肺结核似的。
这片营地大约有几百具尸体,有整齐排列在竹楼底下的,有被扔在某个大坑中的,也有露天堆放,像山一样的。最可怕的是那些似乎是几个月前刚死的无名尸体,还没有完全烂光,骨架上附着烂肉,无数蛆虫和飞蝇聚在旁边,臭气熏天,连拉贾都要捂着鼻子。我胃里一阵阵翻腾,汉斯也看得很不舒服,老谢终于忍不住,躲到旁边呕吐起来。
走出这片营地,来到一大块空地上,这里有无数用砖石垒起来的长方形窑状物体,很像中国的砖窑,有些窑上还放着一些已经腐烂的食物、水果和饮料瓶,中间插着吸管。拉贾盘腿坐在地上,嘴里念念有词,我走到其中一个小窑前,探头向里看,吓得连忙把头缩回去。里面有几副互相堆在一块的骨架,半掩在泥土中。
老谢哆哆嗦嗦地问:“那、那里有什么?”
我白了他一眼:“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老谢哪有那个胆子,把话咽回去了。
拉贾说:“这大片空地有几百个尸窑,每个里面都有十几具尸体,全都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偷渡者,足有几千具,全变成了守尸鬼。因为大多数生前没有功德,也没有亲属帮它们超度行法事,所以都漂在这里出不去。我和师父这几年经常带着一些食物来供奉这里的守尸鬼,让它们不至于过得太惨。我刚才也用经咒引导它们,免得被误以为我们四个是故意来捣乱的,我告诉它们,今晚会有师父用法力超度他们其中的一些鬼魂往生,让它们也高兴高兴。”
第0069章尸窑
汉斯听不懂我们的泰语对话,就走过来打听,可他的德语也没人懂,拉贾做了个拜佛的手势,那汉斯居然听懂了,双膝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拉贾哭笑不得。把汉斯拉起来,大家顺原路返回。
在木屋里吃过晚饭,我终于看到了阿赞师父,是个又瘦又矮的中年男人。他问:“缠着你的是谁?”
我回答是个末阳男的阴灵,特别好色。先是缠住我一个朋友,因为我想把它送到泰国制成佛牌,它发起狠来,要报复我,结果弄得我运势降低,成天大脑总是昏沉沉的。最可气的是,还添了个经常摸女人的毛病。要不是运气好,摸的都是熟人,非让人打死不可。
阿赞犹豫片刻,说:“末阳男不好惹,它们专门把自己的戾气附在活人身上。以前我在缅甸修行的时候。我师父就把一个生前性格内向的末阳男阴灵入在佛牌里,卖给了新加坡某富商。没想到经咒镇不住阴灵,那富商疯性大发,用刀把自己家十几口人都捅死了。”
我大惊,没想到末阳男居然这么厉害。连阿赞师父也有搞不定的时候。老谢问:“能暂时驱走他体内的阴气吗?”
阿赞说:“可以试试看,不过你那个朋友的下场就不好说了。”
在我们谈话的过程中,那德国人汉斯靠在椅子上,双目微闭,脸色发红。阿赞说:“东西准备好了吗?出发的时候别忘了让他拿着。”
拉贾从屋角拿出一个小坛子,放在桌上。阿赞说:“这是前几天汉斯去班洪旅游的时候,用尿液浇在那块墓地的墓主人尸骸,我要把它移到万葬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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