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也是我要问的,方刚点点头:“他老婆已经被车撞成重伤,现在还在医院里抢救。不过幸好扔山精的人在木盒外面包了一块黑布,就被阿赞师父的徒弟捡回家。”
我问:“这样的山精还有用吗,怎么供奉?”
方刚说:“那尊山精据说是某位在柬埔寨修高棉术的降头师尸体,光一位阿赞师父已经禁锢不住其阴灵,于是又找来三名修黑法的阿赞,共同用高棉法术心咒加持禁锢,好不容易把它的怨气收回去。但那只是暂时的,现在正急于找到买主,不然山精以后还会发怒。实价八十万泰铢,定金先收二十万,付后提供给阿赞供奉者的个人资料信息,三天后出货。”
听完方刚的解释,我俩这才明白过来。我说:“这是个好消息,但我们并不需要回复,而是等老谢联系我们。”
方刚嘿嘿笑着:“没错,这老狐狸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果然,晚上六点多钟,老谢的电话打进来,急切地和我说了这个事。当然版本和方刚相同,而是他打听到有一位阿赞师父从深山抓到山精,用四位法力高深的黑衣阿赞共同加持,把山精制成了供奉品。四名阿赞分别是阿赞鲁力、阿赞康拉、阿赞披实和阿赞并。因为机会难得,所以价钱也高,要一百万泰铢,但可以给我一成的回扣。同时让我尽快联系那位杨老板,不然可能很快就被别人给请走了,到时候后悔来不及。
我心里暗笑,心想原本急于脱手找事主的山精,在你这里却成了抢手货,一笔生意就想赚我四万块钱人民币。就问:“要一百万泰铢?那可就是二十万人民币,太贵了吧?山精我以前也卖过,那时是十五万人民币出的货。”
老谢解释道:“田老弟,你那时候卖的山精我知道,但这个山精可是由四位阿赞共同加持的,法力霸道无比,你那个根本不能比啊!”
我说这倒也是,就让他等我的消息。老谢急得不行,让我马上给客户打电话,说好多有钱人都在打听,随时都有可能被卖掉。
挂断电话,我已经乐得不行,告诉方刚可以行动了。方刚让我别急,十天之后再说。小杨问:“万一那个山精在这几天真被人买走了呢?”
“绝对不会,”方刚哼笑,“山精这东西,供奉法门看似简单其实很难,请的人极少。别说三天,再过三个月也不见得有人愿意买。”
既然方刚这么说,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就只好等着。接下来的日子里,老谢每天平均给我打四五个电话,都被我以客户生意太忙,要腾出时间来处理为由挂掉。
我们三人在酒店的房间是紧挨着的,我和方刚一间,小杨另一间。那天我和方刚在小杨房间里闲聊,准备出门去吃饭。小杨要换件衣服,我以为她会进卫生间,但小杨可能是嫌麻烦,直接在房间里就把外面穿的长袖薄衫脱掉,里面是一件黑色蕾丝的胸衣,后背只有细细的两根带子,特别性感。
如果只有我一个人在房间,可能也不会觉得太尴尬,但方刚也在场,我就很不习惯。刚要提醒小杨,方刚已经站起来,一把将我推出房门,自己也走出来把门关上。
我明知故问:“干什么?”
方刚把脸一板:“女人换衣服有什么好看的,当然要避着点!”这话让我惊讶,按方刚的风流性格,应该爱看才对,可现在居然要回避。很明显,方刚对小杨的态度,早就从最开始的嫌弃,变成现在的维护。
到了第十天头上,老谢给我打电话的语气已经变得没那么急切,明显有些不太抱希望了。他说:“田老弟,你给我交个实底,那位杨老板到底还想不想请山精?要是不想,你还是和我实话实说吧,免得我总惦记。说老实话,要不是想让你多赚点钱,我还真没精力天天跑这个事。”
我照样说知道了,让他等消息,明天给回复。老谢的声音很沮丧:“唉,那好吧。”
次日,我给老谢打电话,告诉他杨老板实在太忙,人在美国谈生意,半个月之内都没时间。老谢都要哭了,说早告诉他就好了,这几天浪费了不少时间在这个事上。我强忍住没笑出声来,又说:“可杨老板决定让他的女儿来泰国一趟,要和你面谈这个事。”
“啊?真的?田老弟你可别骗我!”老谢的声调立刻高了好几度。
我生气地说为什么要骗你,人家机票已经订好,明天中午就到曼谷。老谢连声说好,问我几点到,他肯定到机场来接机。我随口说中午十二点半左右,老谢又跟我确认了好几遍,生怕听错,这才挂断电话。
第二天临出发的时候,方刚嘱咐小杨最好穿着打扮能阔气点儿。我告诉方刚,小杨的衣服全是名牌,人家穿的袜子都是意大利的,两三百块钱人民币一双,随便穿穿就行,方刚看看我,不再说话了。
中午时分,我们三人来到曼谷机场,在大厅中一家咖啡厅的包间内坐着喝茶,包间有个单向小窗,能看到外面大厅,但外面看不到包间内。我频频看表,到了十二点二十七分,老谢那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候机大厅中。我笑了:“他最大的优点就是准时,说几点到就几点。”
第0146章假戏真做
小杨问:“田哥,我有点儿紧张……”
方刚不以为然:“有什么可紧张的,你就当自己是在耍猴子。”
我也说:“我和老谢说你爸爸是浙江开大工厂的老板,这本来就是真的,你这富家女身份也不用装,本色演出就行。只要别忘了我们教给你的那些关键话。”小杨连连点头。
我刚要出去,方刚拽住我:“急什么,让他多找一会儿。”这时我电话响了,是老谢的号码,我没接,他一连打了几十个我也没接。透过玻璃窗,看到老谢焦急地举着手机,在大厅里来回转悠,不停地用手帕擦额头上的汗水,像没头苍蝇似的来回乱找。
方刚说:“这家伙也不知道减减肥,每次看到他都是在擦汗!”
小杨忍不住说:“我们快出去吧,总是这样耍他也不好。”方刚也不好多说什么,我站起来。带着小杨出了咖啡厅,老谢还在四处乱找,一回头看到我,这家伙乐得嘴都快要咧到耳根,小跑着来到我们面前,气喘吁吁:“田、田老弟,真不好意思。我对这条路不太熟。让你们久等了!”
我不得不佩服老谢待人接物的素质,那真是没得说,要是让这家伙去做客服,绝对是优秀员工。他来得很准时,明明是我们耽误了。但人家就是把错搅在自己身上。老谢看到小杨,上下打量不到两秒钟,笑着说:“这位小姐就是杨老板的千金,杨小姐吧?我姓谢,您叫我老谢就行。”说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小杨。
小杨刚要接。我半路把名片拿过来还给老谢:“你那一大串头衔杨小姐没兴趣看,我知道你电话就行了。”
老谢嘿嘿笑着把名片收起来,我们三人又回到这家咖啡厅,另外换了个新包间坐下。小杨明显很紧张,生怕就坐在隔壁包间里的方刚被老谢看到似的。我悄悄用眼神安慰她,心想虽然离这么近,但老谢做梦也不会知道方刚就在五米以内的地方,除非方刚自己走出来。
坐下叫了几杯果汁,我说:“老谢,杨小姐大老远从浙江杭州赶到曼谷,就是为了和你见一面,聊聊山精的事。”
“行啊行啊,杨小姐,你不知道,这种山精是可遇而不可求,全泰国的有钱人都在找。是你运气好,再加上我和田老弟的交情,不然很难有机会请到家的。”老谢又开始吹牛。
小杨把嘴一撇:“什么山精水精,连看都没看到过,管用吗?”
老谢连忙说:“当然管用,能保您家中三代大富大贵!”
小杨说:“我爸爸成天让我接他的班,可我不喜欢。他总说什么富不过三代,到我这辈就要喝粥,我不信。他天天叹气,后来听田哥说可以请个什么山精来保佑,可我爸太忙,就让我过来看看。”小杨很随意地把手放在桌上,手指上戴的蓝钻戒指把老谢晃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他说:“没问题,山精的灵力很大,让您家里三代富贵没问题!”我说老谢,你是不是也带我们去看看货,老谢马上表示没问题,立刻就可以动身。出了咖啡厅,老谢屁颠屁颠地叫了辆出租车,还替小杨拉开车门。在路上时,我告诉小杨,在泰国见客打招呼的方式就是双手合十,无论性别年龄职业,做这个动作就没问题。
向北驶了约一个小时,就到了北标府,出租车在老谢的指引在停在某公寓门口。这公寓明显比之前我所见过的阿赞的家都要高档,按了门铃,一个长得黑黝黝的年轻男人把门打开,我和老谢都双手合十,小杨连忙也跟着学,对方还礼之后,把我们仨让进屋里。
在公寓客厅中,我看到前面摆着法坛,上面和周围地板上堆了很多佛牌古曼符管等物。一名强壮的阿赞师父把两根粗白线缠在手腕上,另一端连在托盘里的几十条佛牌上,嘴里念念有词。
“那根白线是什么啊?”小杨低声问我。
我回答:“那叫经线,在棉线中加入裹尸布的麻线拧成,用来加持阴物。”小杨脸都白了,连忙躲得远远的。
几分钟后,阿赞加持完毕,那黑汉子走上前把托盘拿出屋,老谢示意我们走过去,都朝阿赞师父行了礼。老谢说明来意,阿赞师父带着我们走到另一个房间。这房间比较小,也很简陋,墙角堆了很多陶瓮,另一侧有个大木柜,用红布帘挡着。阿赞撩开布帘,从里面双手抱出一个长方形的木盒,上面缠着几条白线。
回到客厅,阿赞把木盒放在地上,盘腿坐下,我们三人也坐好,阿赞嘴里念念有词,先解开木盒上缠着的白线,再慢慢打开盒盖。虽然小杨已经听我和方刚讲解过不少有关山精的事,但亲眼看到山精时,还是吓了一跳。不光她,我也很紧张,从没见过由黑衣阿赞死后尸体变成的山精。
木盒底部铺着黑布,躺着一具干枯的小干尸,眼眶就是个深洞,嘴微张着,两排牙齿呈灰白色,比正常人的牙要长一些。双手的指甲也有近两寸多长,脑袋光秃秃的没头发。山精的身上横着绷有两根交叉的白线,两端各用一小块泥粘在木盒两侧。
阿赞对老谢说了几句话,我能听得懂,大意是说这尊山精是由他和另外三名黑衣阿赞共同加持禁锢的,只是提供的经咒长了些,但效果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