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已经走投无路,还是给她打了电话,把情况一说,阿赞nangya说:“我现在刚到曼谷,马上赶去乌汶。”
等待阿赞nangya的时候,我的手机收到一条方刚发来的短信,连忙打开,内容是:“我在乌汶的xxx酒店,速来救我,不要报警,以免打草惊蛇。”
我马上就想报警,忽然想起来当初在雅加达被姜先生抓到时,他用我手机给老谢打电话行骗的事。心想要找个什么方法试探一下,就回复:“怎么证明你是方刚?你以前姓什么?”
十分钟后,方刚回了短信:“也姓方,速来,手机没电。”
我打电话过去,果然关机了。我暗想,方刚并没说他本姓林,证明这短信根本就不是方刚发来的。蒋姐看来并不怎么聪明,连警察去了都会打草惊蛇,我一个卖佛牌的,去了不是送死是什么?但我也开始担忧,不知道方刚和老谢落在蒋姐手里会怎么样。她难道还能下什么黑手不成?
傍晚时分,我和阿赞nangya在乌汶的brt车站见了面,她还是一身宽松的衣裤,穿着草拖鞋,斜背着一个单肩布包,里面鼓鼓的,我就知道她始终随身带着用她母亲头骨制成的那颗拉胡域耶。我带着歉意地表示又打扰了她的清修,阿赞nangya却说:“你的朋友方刚和老谢也算是我的朋友,不要这样讲。”
在附近找了找,我挑了一家看起来比较高档的餐厅吃饭,为交谈方便,我和阿赞nangya选了一个情侣包间,共同分析这个事。通过之前老谢的反常现象能判断出,他肯定是遭到蒋姐的胁迫,把我和方刚骗到乌汶来,但在紧要关头,他不知道怎么想的又大喊提醒我们。虽然方刚没出来,但好在我出来了,这也是万幸。
和阿赞nangya想了半天,我俩毕竟不是侦探,没想出什么比较切实可行的主意。首先警察不管,其次就算警方有人愿意管,那几个家伙也不可能继续留在那座乡间公寓,早就不知道转移到哪里去了。
第0329章陈大师
我出去上卫生间,有个人从里面走出来,和我擦肩而过,这人身材高大,穿着整洁的中式白色衣裤,圆脑光头。居然是蒋姐的丈夫陈大师。顿时我就傻了眼,大脑嗡的一声。陈大师看了我一眼,就走到男卫生间的门口洗手。这时我才想起来,他并没有见过我。这才叫做贼心虚。
下意识左右看看,我并没看到蒋姐在餐厅里。我已经没有心思尿尿,低着头准备开溜,却看到胸前的五毒油项链颜色发深。我忽然想起之前方刚说的话,就故意朝那位陈大师的位置多迈了两步。果然,油的颜色更深了。
陈大师洗完手,就转身走进另一个包间。离我和阿赞nangya的包间是斜对面的关系。我连忙溜回包间,把情况和阿赞nangya说了。她不相信有这么巧的事,我对天发誓,她仔细想了想。说:“肯定是方刚和老谢都被扣押在乌汶的什么地方。不然蒋姐和她丈夫不可能来乌汶,但她丈夫是否知情,就不清楚了。”
我想起之前常用的那个招数,就又掏出手机,把服务生叫来,递给他一张千元泰铢的钞票。这服务生很年轻,不明白什么意思,我告诉他,让他把手机放进胸前的口袋,尾部朝上,进到斜对面那个包间里去随便送点什么东西或饮料,说是免费赠送的,钱由我来出。尽量多停留一段时间再出来,比如收几个不用的空盘子,最后把手机还给我就行。
服务生看起来是个胆小的男生,不太想做,我又掏出一张千元钞票给他,这下他不再犹豫了,我将手机调成静音,打开录音机,让他握在右手,再把托盘放在手机上,外表看不出来什么异常。
我把包间的门打开一道细缝,看着服务生从后厨端出两杯果汁,进了陈大师的包间。我抬腕掐着时间,过了半分钟左右,服务生才从里面出来,托盘里放了几个空盘子,走进厨房。不一会儿又走出来,进到我的包间。我问他那包间里有几个人,他说:“只有两个人,一位穿白色衣服的先生,和一个穿花衣服的女士。他们正在交谈着什么,我找借口收空盘子,没敢停留时间太长,怕被发现。”
这服务生看来还有些脑子,他把手机还给我就出去了,我插上耳机,和阿赞nangya各听一端,录音内容如下。
敲门声,服务生:(泰语)两位打扰了,这是本餐厅今晚赠送的果汁。
蒋姐:(泰语)哦,好。
服务生:(泰语)这几个空的盘子可以让我帮您收起来吗?
蒋姐:(泰语)可以,拿走吧。(汉语)老公,这口恶气我是肯定要出的,你怎么也要支持我。
中年男人:(汉语)你到泰国来是做佛牌生意,不是绑架生意的。
蒋姐:(汉语)是他们先整我的,你要我说多少遍才明白?
中年男人:(汉语)如果你不在佛牌里做手脚,他们会整你?我看还是放人吧,别把事态搞得无法收拾。
蒋姐:(汉语)放人?不可能,要么吐出钱来赔我损失,不然就打断他们的腿,让他俩再也不能去请牌!
中年男人:(汉语)这不好吧……
蒋姐:(汉语)我不管,你当初说过什么事都听我的。对了,明天我们还要去见阿赞屈带师父,你不要吃牛肉啊。
中年男人:(汉语)唉,又要去,几个月前不是去过一次了嘛。
蒋姐:(汉语)你不懂,平安法事要经常做的。(泰语)喂,这个还没吃完,不要收走。
服务生:(泰语)好的,请两位慢用。
听完录音,我和阿赞nangya对视一眼,表情凝重。我又把刚才五毒油的告诉她,阿赞nangya想了想,说:“要么是他身上佩戴有入灵的阴牌,或者有阴法刺符。”
“有没有第三种可能?”我问,因为去年我和一个客户闲聊,他师父是个风水师,我问是不是请牌送给他师父,客户说真正的风水师都不能戴泰国佛牌,也不能供奉古曼童和做刺符。因为风水师的知识属于道家玄学,尤其与小乘佛教有冲突。
阿赞nangya说,第三种可能就是,他中了降头。
这才是我要的答案,之前我和方刚闲聊的时候,他随口说蒋姐有可能是给陈大师下了情降,不然那种香港风水师为什么要和蒋姐这种心思狠辣的女人结婚?
论下降头,阿赞nangya也是专家,尤其是情降。当初在贵州毕节,她被那个负心男人把心伤透了,所以开始钻研情降术。自从印尼汪夫人事件之后,我轻易不再接下降头的生意,但在泰国久了,经常听人说阿赞nangya的情降术很灵验,效果也非常好。我问她:“情降都有几种,能达到什么效果?”
阿赞nangya说:“有粉末、水、膏状和纯咒语的方式,也可以配合使用。效果其实都是暂时的,没有哪一种情降能长久起效,最多也就是两年。但情降术不能过海,在东南亚做的情降,回到中国效果就会减弱一半,所以有的人只好定期来做情降。从这个蒋姐的话里,能判断出她应该是在几个月前对老公下过情降,现在又找借口来补做。”
我说:“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跟着他们俩,看他们什么时候能去扣押方刚和老谢的地方,再想办法报警救人。”
在包间里又停留了十几分钟,才看到蒋姐和那位陈大师出来,两人走出餐厅,我和阿赞nangya也出去远远跟随。为了怕被认出,阿赞nangya用她那块红色的大丝巾把脸蒙住,我跟在她后面走。
就这样,我们俩跟着蒋姐夫妻步行不到十分钟,进了附近一家风景不错的酒店。这酒店对面有座公寓式酒店,距离最近,我和阿赞nangya在公寓里订了两个位于一楼的房间。
在客房里,我问:“情降要怎么才能解开?”
“主要看施降者用的是什么法门,如果不清楚,就只能用几种心咒逐个试验。”阿赞nangya回答。
向前台服务生借了个充电器,回到自己房间,为防止半夜蒋姐出来活动,我只好整夜坐在窗前,将手机的闹钟调成每隔五分钟震动一次,再放在衬衫胸前的口袋,眼睛紧盯着对面酒店的大门。好在那家酒店的夜灯设置得很漂亮,既不过于明亮而影响睡眠,又能看清进出酒店的人。
到了凌晨一点多,我已经困得不行,心想蒋姐是不是今晚不可能出来了。这时却看到蒋姐独自从酒店大门走出,站在路边似乎在等出租车。我连忙跑出去,在公寓院子大门旁边躲着,这里位于brt车站附近,虽然晚上没有大巴,但出租车还是偶尔有路过。
蒋姐上了出租车离开,我急得要死,几分钟后才又看到另一辆出租车,连忙钻进去,让司机朝前追。好在运气不错,这条路没什么岔路,司机踩油门驶了十几分钟,就看到了前面那辆出租车。我在车上给阿赞nangya发短信,说正在跟踪蒋姐,再把我表哥的手机号码发给她,告诉她如果天亮我还不回来,就让她报警,同时给我表哥打电话。
大概一刻钟后,前车在路边的一家旅馆院内停下,我乘坐的这辆车司机刚要减速,我连忙告诉他继续向前开。又慢慢开出一百多米,我回头看到蒋姐已经下车进了院子,才让司机停下。
第0330章阿赞nangya的主意
这家旅馆比较偏僻,门口只有两盏门廊灯,院里停着几辆车。我悄悄走进院子,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忽然听到远处传来方刚的声音:“说什么都没用,等老子出来。看我怎么收拾你个老狐狸……”
然后又是老谢说:“冤有头债有主啊,你得去找那个蒋姐。别收拾我,我也是被逼无奈,他们用刀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