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给吴律师打电话,说想请他们夫妻吃饭。顺便有事商量。两人把登康当成救命恩人,当然答应。在某家餐馆,登康说想让吴律师帮着他找些生意,无论驱邪、解降和落降都可以。吴律师面露难色:“我是律师。每天的工作都很忙,还要经常出国,恐怕抽不出时间来帮您拓展业务。”
登康说没关系,他也只是个想法。当然这是登康的借口,他是要找个机会给吴妻下降头。席间吴妻去卫生间,登康对他说,你最好也跟着,以免印尼保姆找人趁机再搞事。吴律师连忙跟着去,登康悄悄取出降头水,洒了几滴在吴妻的那杯红酒中。
可吴律师根本没走远,就站在登康身后:“阿赞登康师父,您这是什么解药?”登康万没想到这个吴律师如此狡猾,他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会怀疑自己。吴律师说,有人给他发了匿名短信,告诉他最近要小心被人暗中做手脚,没想到真是这样。登康心里能猜出是谁干的,只好笑着说那也是解降水,无毒无害。吴律师说要不我叫来服务生,把这杯酒让他喝下去,看有没有问题?
没办法,登康只好吐出实情。可吴律师根本不相信:“肯定是你,你和那个该死的印尼女保姆串通,先给我老婆下降,再花钱解。现在你又找机会下手,然后让我再找你去送钱,或者让我老婆送命,你想得美!”他掏出手机就要报警,登康软硬兼施,阻止他报警。
吴妻说:“算了老公,我们快走吧!”两人悻悻而去。临走的时候,吴律师回头看了登康一眼,眼角都在抽搐。
回到家的登康躺在床上,把皮滔恨得入骨。他法术高强,但对人与人之间这些勾心斗角的手段还是不太精明。他心知肯定是皮滔在搞鬼,但又忘记要他的联系方式。一连几天,他在街上买了很多八卦小报和杂志,在上面寻找皮滔发布的广告,可都没找到。
那天晚上,他照旧去经常光顾的那家夜总会喝酒,到兴头上也来到舞池中跳舞。跳到热的时候就把上衣脱光,有位胳膊上刺着骷髅的女孩看到他身前背后有巫咒纹刺,可能觉得很另类,边跳边凑过来,攀着登康的肩膀,笑嘻嘻地问他这是什么图案,在哪家店刺的。
登康刚要回答,忽然有种奇怪感觉。很像对阴灵的那种感应。但又不完全是。他四下去看,舞池中很杂乱,什么也看不出来。他警觉地推开那女孩,跳出舞池回头看。两个穿着无袖黑夹克、戴黑帽子的年轻男人也走出舞池,眼睛有意无意地看着登康,慢慢朝卡座那边去。
这让登康心里觉得有鬼,他慢慢从两年轻男人的卡座走过,发现在那男人身边时。这种奇怪的感应就稍微强烈一些。他明白了,那不是什么阴气,而是打人内心里发出来的阴邪之气。它不同于灵体的那种感应,但登康天生对阴气敏感,再加上后天修黑巫法,对各种阴性的气息都很敏感。
他快步走出夜总会,在大门的时候远远看到那两个年轻男人也起身出来,朝大门走去。就知道这肯定是冲自己来的,碰巧有一辆出租车停在门口下客,他连忙钻进去,告诉司机加大油门快开走。
在出租车驶离的时候,登康朝身后看。见那两人焦急地在路边看着,明显是没有出租车无法追过来。登康长吁了口气,额头冒出冷汗。他虽然是很厉害的降头师,但只限于施法的时候。法术再厉害。也敌不过对面的刀子。
虽然登康不知道这是谁干的,但他能肯定不是皮滔,因为这家伙虽然和自己有矛盾,但还不至于敢找人暗中下刀子。那就只有吴律师了,因为登康在香港没有仇家,只在上次给吴妻下降头水的时候,看到吴律师眼中的仇恨,他心里也有些发毛。
他想回公寓,但又一想,吴律师知道自己的家,这次回去很容易被人伏击。坐在出租车里。他身上都是冷汗,觉得香港也不能久留,吴律师对老婆感情很好,现在认定是自己和人串通在害他,躲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必须尽早离开。
好在登康有个习惯,出门的时候要把皮包带在身上,里面除去现金、卡片还有护照签证等物。他当机立断,告诉司机去机场,公寓里的物品和那个域耶也不能要了,这就是壮士断腕。当然域耶还不算腕,又不是长在身上的,以后有的是机会再弄。但要是回公寓被人暗中搞死搞残,那就后悔莫及。
登康从香港飞回吉隆坡,干脆就在这里住下。虽然没有香港台湾那么富有,毕竟是自己的国家,他还是觉得这里好。在东南亚国家不像港台,这里有很多关于佛牌和巫师的商人。说好听点儿叫牌商,其实就是掮客。
经人介绍,登康和几个牌商见了面,把自己的住址、电话和所擅长的法术告知他们。不得不承认。什么生意都得有专业的人士来运作,自从认识了这几个牌商,登康的电话渐渐响得多起来。可因为他只解降和落降,但哪有那么多人中降头,多数还都是想请牌或者供奉物的。
这天,有一名牌商给登康打电话,问他有没有能转偏财的佛牌,他说:“我只是降头师。不加持佛牌。”这牌商很不满意,说你是鬼王派的,法力这么强,不加持佛牌怎么赚钱,不是每天都有人中降头。
登康比他清楚这一点,只是他始终觉得,降头师整天去加持佛牌来卖,好像很掉身价。那牌商去找登康,和他说了半天大道理,意思就是加持佛牌并不掉价,那些龙婆师父很厉害吧,不也一样加持很多佛牌,而且这也是修法的好机会,加持阴牌和邪牌就得入灵。
这番话打动了登康,所以他决定再破例,加持一次佛牌试试。
牌商对登康说:“我认识个生意人,姓杜,喜欢赌钱,但总是输多赢少。他就想请一块能真正招偏财的佛牌,这家伙虽然输了不少身家,但还是有钱,只要你能加持出这样的佛牌,让他感受到效果,以后一切好办。”
“我试试吧。”登康答应下来。
他在和鬼王初学的时候,就掌握了多种常规法门,如增人缘、招财和保佑平安的。现在既然要强力招财,那就首先得找到合适的阴灵。偏财和赌运方面,最好就是那种赌徒。登康托人多方打听,也让那牌商帮着留意,看有没有这方面的情报。
第0719章找赌鬼
后来那牌商还真问到了消息,他朋友喜欢赌钱,有个赌友是香港人,因为赌输了全部身家,在半个月前从云顶酒店几十层高的房间跳下去,摔成了肉饼。但不知道死者是否被家属收走,也不知道安葬在什么地方,只知道他跳楼摔下的那个位置。
登康来到云顶赌场,问了几个保安,才有人告诉他那赌徒是从云顶酒店背面跳下去的。云顶酒店的游乐场都建在前面。大楼后面全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林。在傍晚,他从河边翻过栏杆,从树林中穿行,趁着夜色好不容易才来到云顶酒店的背面,他在附近低声念诵经咒,边慢慢穿行,快两个小时后,才感应到一股强烈的怨气。
他盘腿坐在这里,开始使用通灵咒,和那股发出怨气的阴灵沟通,得知它真就是半个月前跳楼自杀的赌徒。登康取出一块佛牌,这是事先制作好的,有骨灰、经粉等原料,附灵效果很好,牌胚中嵌了半个牛骨骰子和符管。
那个赌徒的阴灵有非常想赢的意愿。登康也没客气,就用控灵术将它加持到佛牌中。
回到家时天都快亮了,登康睡到下午,才给牌商打电话,让他来取货。牌商见这佛牌丝毫不起眼,也没当回事,勉强地说:“我回去找个外壳镶嵌上,卖给那杜先生试试效果。他说了,没效果还得退钱。”
“客户还能有这种要求?”登康没明白。
牌商说:“当然不是,这杜先生和我关系不错,之前从我这里请过好几条佛牌,所以得迁就迁就。”
几天之后,牌商给登康打来电话,高兴地说:“登康师父,那条招财佛牌真不错,客户特别满意,他昨晚在云顶赢了两万多美金!”有效果就好,牌商来到登康的家,给他送来六千林吉特。
自从登康加持了那块强力招偏财旺财运的佛牌之后,他名气大增,来找的牌商和客户也多了起来。因为嫌麻烦,登康决定不接私人客户,只和牌商联系。
转眼二十来天过去,那牌商又来登康的家里找他,说上次请招财佛牌的生意人杜先生,也从云顶酒店的背面跳下去摔死了。登康很惊讶,连忙问为什么。牌商说:“就是昨晚的事,他最近手气大好,就经常去vip房间跟别人豪赌。昨晚有个香港赌客,好像是做房地产生意大老板的什么公子。赌了一把大牌。杜先生带了所有的钱押上,那公子竟然带了有价证券和房契,还跟着国际会计师核算。可杜先生没有那么多钱跟进,急得不行。荷官把牌封好,给杜先生三十分钟时间凑钱,他哪能凑得出来?后来有保安说,从监控看到有人从云顶酒店背面跃下去自杀,一看就是杜先生,落地的那个位置,就和之前跳下去的那香港赌客几乎一样。”
这个消息让登康也很气馁,虽然不关他的事,但毕竟也很晦气,试想,哪个想发财的人得知此事后,还愿意找登康请这种牌?
从台湾到香港,再到马来西亚,不知道因为什么,登康的生意始终不太景气,令他有些烦躁。那天,牌商给登康打电话,说有个叫皮滔的菲律宾降头师在找他。登康气极了,心想这家伙为什么又盯上自己?
和皮滔碰面之后,他问:“我最近没拦你的降头吧?”
皮滔笑着取出一份陈旧的羊皮纸:“听说你现在也加持佛牌,这是我从缅甸南桑地区深山中得到的法门,有很明显的转运效果。我加持过几块佛牌卖给客户,反映都不错。可其中有两个部分,我始终没能加持得好,想让你帮我试试。当然,不会白白让你耗费时间和法力,如果你能用完整的法本加持阴灵到佛牌中去。再演示给我看,我就付给你两千美金。如果没成功,我可一分钱也不付,你考虑考虑,钱是要后给的。”
两千美金不算少,登康很动心,先把法门收下,双方互留了联系方式和地址,商定好有事再联系。
登康看着这份法本,从引灵到通灵、控灵和禁锢加持。几大部分很完整,至少表面看不出任何问题。但巫咒这东西不是光靠看就知道的,必须要去念诵。
他心想,皮滔这家伙可不是什么好人,虽然讲好了是生意,而且还是后付钱,但也不得不防。他找到那个牌商,问认不认识法力比较普通的阿赞,最好是修黑法的,自己手中有份法本。想找人试效果。
牌商表示:“这种生意我还真是头一回遇到,为什么你自己不试,去找别人来试?”登康没说实话,只说这法本和他所修的鬼王派心咒有冲突,除鬼王派的那几个人之外。都可以练。牌商对登康说,这种事要是能找到合适的,也要收钱,最后商定两千林吉特的价码。
这人能力不错,还真找到了一位,那师父名叫阿赞卡里,从柬埔寨独自一人来到马来西亚旅居,身边既无徒弟也无助手,自称修习高棉控灵术,可加持出来的佛牌也就是那么回事,客户反映平平。
那牌商把法本复印了之后,带着原件去找阿赞卡里,编了个故事,为让对方相信,就说是从某黑衣阿赞家中偷得,巧舌如簧想要卖给阿赞卡里。这位阿赞卡里可能也是急于提高自己的法力,看到有免费的法本送上门,而且还很完整,就立刻同意。商量来商量去,最后以一千林吉特成交。
没出几天。牌商就给登康打电话:“阿赞卡里疯了。”
“怎么回事?”登康连忙问。牌商说不太清楚,只说有牌商去阿赞卡里的家找他,发现他语无伦次,谁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还操起铜花瓶,差点儿把牌商给打死,搞得现在已经没人敢去找他请牌了。
gu903();登康出了一身冷汗,没想到皮滔居然敢用这种手段坑自己,为什么?他猜应该是在香港没能成功地给吴律师老婆下降头,相当于还是破解了皮滔的降头。让他怀恨在心吧。他也不至于这样,这不是想把人给坑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