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那道身影又走了回来,突然对着身旁点了点头。
倏然的。
原本不见一丝光亮的暗室突然被照得无比明亮,差点晃花了云初的眼,云初以另一只手不适的挡了挡眼,这才得以看清,当真如她所料,此处乃是一座精修的石室,约有几百尺宽敞,四周石壁光滑齐整,却又刻着骷髅鬼怪,而她此时,就站在石室的最中间。
而云初偏头间,看到周围那些密密麻麻,色色暗暗的蛇时,心也是重重一抖,这些蛇,各式各样的蛇,升着长长的信子,泛着幽幽的光芒,此时就匍匐在她的脚边,只差一点点,但凡,她再晚一点,就会爬上她的腿,而且,眼下这情影,换做任何一个人,纵然心志无比坚定之人,也该要骇然失色。
云初唇间音乐不停,可是眼光却飞快的朝暗室瞄着。
背后之人此时一定在偷偷看她吧,突然故意将灯光放亮,应该就是要看她骇然失色失策的模样。
可是,要让背后的人失望了,她云初最会的,就是敛情收色,不露心绪。
所以,云初面无表情的,稳住唇间的调子,直到,看到那些蛇竟然就像是空气般突然消失在暗室里。
奇怪。
这些蛇如何会突然消失。
云初纳闷,她方才已经一眼扫清,此处当真是没有机关的模样,所以就想着这些蛇要离开,自然要有路,她也可顺便看到出路,所以,从头到尾她眼都未眨一下,生怕漏了一丝,可是,竟然……
该死的。
“啪。”一声轻响,原本亮如白昼的暗室内又一瞬没了光,又复黑暗。
“看来,这个游戏不好玩,我们再换一个。”黑暗中,与此同时响起方才那道云初始终分不清男女的声音,听上去,比方才多了一丝兴味幽然的意思。
云初眉宇却锁得死紧,“我没时间和你玩游戏,你将我困在这里,又不见我,之前又说我毁了你的宠儿,敢问,你如何就认为是我毁了你口中的宠儿。”
“花衣那般自爱的女子,如今已经毁了。”空气中,这次那人没有转移话题,声音里似首含了怅憾之意,“十年啊,我养了十年的宠儿,如今就这般白白给了别人。”
“十年?云花衣当真就是你的宠儿。”云初纳闷,云花衣是云王府的二小姐,如何会被暗处之人说养着,左右现在逃不出去,不如从直接险中求生,从此人身上寻求突破口,这般想着,云初突然向后,在床榻上轻轻坐下,“你无凭无据,何故说我毁了云花衣你的宠儿。”
闻言,黑暗中似乎响起一道冷哼声,极轻,随后便听道,“你毁了她的清白,就是毁了她。”
“就算没了清白,她不还活得好好的,而且,什么叫我毁了她的清白,我乃一介女子,如何就能毁了她的清白。”云初实打实好笑的语气一落,便听那人又道,“果然是伶牙俐齿,难怪之前她那般忌怕你,是我没将你放于心啊。”
“或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也不定。”云初试探性地道。
“我得到消息,运绝顶轻功,都还是没来得及阻止。”那人似有叹,声音有些轻,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和云初说。
云初这一刻,却全身戒备,这背后之人,越是这般平静,越让人毛骨悚然。
斟酌半响,云初眼底光亮一闪,“难道说,云花衣藏着什么秘密?才能成了你宠儿。”
“呵呵……想套我的话。”那人轻讽的笑声响起,与此同时,空气听云初似乎听到一声破响,瞬间,黑暗,冷风嗖嗖,箭羽而至。
靠,这个人还真变态。
云初此时暗诽一声,黑暗中只能凭着耳力与那些发亮的箭尖分辨,极力闪躲。
……
今夜的大晋京都似乎格外的平静,又格外的热闹。
顺延而下的江湖中,白日里那艘豪华的游船似乎渐渐的靠近了岸边,而游船的主室里,春风旖旎,情意荡荡。
床榻上,云花衣此刻早已如一瘫软泥般躺在那里,而身上,她所痴爱的男子却并没有停下动作。
“王爷,求你,我……”云花衣手指都拽红了,最先的痛苦欢愉之后,眼下显然已经到了极限,娇酥求饶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景知煦看了眼身下梨花带雨,轻喘柔软的女子,唇角却是勾起一丝笑容,“外边那般多人守着,不到天亮,是不会让我们离开的。”
“天亮?”云花衣蓦然一惊,眸子里一怔,这才月上中天,到第二日天亮,那……
许是那美眸此时含春带露,景知煦突然抬起手,轻抚了抚云花衣,“你放心,已到这般,我自然是会对你负责的。”
这若是往日,听到景知煦眼下这般温柔的话,又是眼下这般坦承相见,云花衣必定羞涩低眉,含情脉脉,女儿羞怯之意尽露,可是……
其实,在云初使调将她调包放到床榻上时,她也在想,在清楚看到安王中了云初的道,跌倒在床榻上之后,她也在想,如果当真生米煮成熟饭,那不是最好。
眼下,安王是温柔,是比以往任何一次和她说话都温柔,可是,他的身体在她身上极力的鼓动着,但是他的面色,他的眼神,竟然是……冷的。
对,连以往无论何时看过去,那丝风流雅致恰如其分的笑意都没有,眼底一片森冷。
云花衣体内的热情突然就是一退,浑身都打了一个激灵,怔怔的看着景知煦,“王爷,你……”
“怎么了?”景知煦看着身下的云花衣,面上划出一抹冷笑,“难道是我伺候得不够卖力?嗯?”
“不……”云花衣刚说了一个字,又住了口,如此羞人的话她还是第一次从安王的口中听到,而且还在此时这个时候,难道,他知道了什么,又或者,看出了什么。
不,不可能,罗妖是女子,虽然心理异常,对她做过什么,但到底,都不会似男女之间真正的发生,虽然她因为罗妖而被挑拨的极为敏感,但方才,都是在药物的趋势之下,安王不可能会觉得异常。
他,到底,是男子啊,如何会真的对女子了解透彻。
云花衣这一刻眼底思绪飘摇,景知煦看在眼里,却是冷笑异然。
云王府二小姐,云花衣,不如表面上的那般端庄啊,虽说……头微偏,眸光一暼床榻上那抹鲜艳的红色,眼底光束沉暗,总是觉着,哪里不对劲。
左右事已至此,太子给他机会放纵,还派人看守着,他又如何不好好享受,如斯美人,云花衣的味道,还是不错的。
游船之外的暗处,路十一悄悄守着,面色却是一片死紧。
方才,收到消息,云初小姐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