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为你着想。”面对云花及的婉转娇音,景知煦容色如常。
云花衣这下没反对,那丫鬟当即上前,将云花衣里里外外搜了个遍。
云花衣从头到尾就这样看着景知煦,看着他面无表情,更甚是有些可怜意味的看着她,同样也没有说话。
“王爷,没有问题。”这时,那丫鬟向景知煦回话。
景知煦摆摆手,“带云二小姐去换身衣裳。”
“是。”
“云二小姐?”云花衣却没有动,美眸死死的盯着景知煦,“王爷,你我之间都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你还称呼我为云二小姐?”
“未行正礼,本王这是在尊重你。”景知煦看一眼云花衣,显然不太想搭理她。
云花衣却是冷笑,微风而过,带起她破烂的衣衫翻扬,露出可怖的伤口,云花衣似乎也不觉得痛了,看着景知煦,“王爷以前亲近我
以前亲近我时,可是叫我花衣的,这都行了夫妻之实,我们倒是越发生疏了?”
“云二小姐如此时辰,出现在如此地方,是否要本王此时此刻,大张旗鼓送你回云王府。”景知煦声音一贯的温和,面上笑意也恰如其分,可却已经是最明显的警告。
云花衣看着景知煦好半响,突然偏了偏头,道,“得了好处还卖乖,王爷如此夺了我的身体,功力大增,难道不应该感谢我吗。”
闻言,景知煦这才正眼看着云花衣,眼底似乎划过意外之色。
“王爷以为我就当真什么都不知道?”云花衣一阵冷笑,“太子如此喜欢云初,既然是云初设计你我,昨夜,他又如何会来阻止,左右想想,不也就通了。”
“你这么聪明,我突然对你又感兴趣了。”景知煦眸光轻微一眯,随即对着身旁丫鬟点头,丫鬟这才上前,带着云花衣下去换衣裳。
云花衣这下没拒绝,而是跟着下去了。
“王爷,一切已经准备就绪。”这时,景知煦身旁有人来禀。
已经走开的云花衣耳朵微微一侧,神色尽敛。
……
“路十大哥,天都快要亮了吧,你说小姐不会有危险吧。”此时此刻,路十与知香正站在方才云初和景元桀所站过的地方。
听着知香开口,路十这才轻勾了勾唇,“没想到,你找人还行,看上去,云初小姐和我家太子确实在这里待过。”
知香这才笑着,“所以,你方才没有真的把我交给那些黑衣人,刺成马峰窝,是很明智的选择。”
路十莞而,偏头间,看着草叶间的鲜血,眉心却爬上凝重,这些血,但愿不是太子的。
其实,路十眼下也奇怪得紧,虽说太子行踪难测,可是若是往日,真到这般境地,定然也会千里传音于他,所以,眼下,只有两种情况,要么太子因着毒发之症,内力损耗,要么,太子安然无虞,可是看眼下这一景况,这一路过来,这树林间,到处都是爆炸与鲜血,就算人好好的,也难免经过一场激战。
太子一向运筹帷幄,决算千里,希望……
而此时此刻,知香却低头在那些草丛间寻找什么。
路十也没理,好半响,知香这才起身,很是兴奋的对着路下道,“我找到了。”
“什么?”路十回过头看着知香红润润的小脸上满是喜色,神色也跟着松了一松,可是看着她手上的东西时,微微不悦,“一条虫子而已,这般宝贝。”
“你懂什么,这虫子可以带我们去找小姐和太子。”知香话落,将那条黑乎乎的虫子放在掌心,似乎还对着它说什么。
路十看着这一幕,突然就走了过去,拍拍知香的头。
“路十大哥怎么啦?”知香狐疑的抬起头。
路十却是一叹,“好像脑子没坏啊。”
知香反应过来,面上立马不悦,随后又落在自己的掌心,“等我找到小姐和太子,我看你信不信我。”
“信……”路十声音突然一顿,因为,与此同时,空气中突然落下数十人将他团团围住。
知香当下一惊,想到方才那惊心杀戮一幕以及那沉沉急急的风声都还犹在耳边,面色都一瞬变得煞白。
“路,路十大哥。”知香吞了吞口水,“这么多人,你有胜算吗?”
路十偏头看着知香那都开始打晃的小腿,又扫了眼周围劲衣束装的人,面色突然很是认真,“我在考虑要不要把你交出去。”
“你不是认真的吧。”知香唇瓣都开始颤抖。
路十很认真的点头,眉峰也蹙得极深,“这些人一看就不是好招惹的,你放心,如果这次你真死了,你没救得了你,我会向云初小姐请求,给你丰厚大葬的。”
“你……”
“我们现在要去找太子吗?”这时,围过来的人中,其中一人对着路十道,显然是看不下去了。
如此欺负一个女孩子,路十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善良了。
知香反应过来,感情这些人是和路十一起的,也是来找太子的人,当下心松之际,对路十的眼神就不是很友善了。
不过,也容不得知香发作了,转瞬间,她便被路十提着离开了原处。
云初此时和景元桀站在宽阔的大道上,正是之前他们所走过之处。
“总觉得这一路走得太平静。”云初看着前方一望无尽的大道,轻喃。
景知煦也看了眼前方,随后又看了眼四下,目光若有所思,“路十到现在还没找到我们。”
“可能很快了。”云初道,话刚落,便听空气中一声音紧随着响起。
“看,小姐和太子在那里,我就说相信我,一定能找到。”
是知香的声音,云初抬头,便见空中一晃,然后,身子被紧紧抱住。
“哇,小姐,我终于找到你了。”在云初措不及防中,知香直接抱了过来。
一旁,景元桀看着被紧紧抱住的云初,再一看泪眼婆娑的知香,眉目轻微一蹙。
“太子。”而与此同时,空气中数十人对着景元桀一礼,见太子完多无伤,所有人提着的心都是一松。
景元桀一拂衣袖,扫了一圈众人,显然是看他们有无受伤。
“云初小姐好。”而数十名羽林卫突然又齐声声的对着云初一礼。
云初觉得这齐亮的
得这齐亮的声音,这恭敬的态度,她好爱宠若惊,当下微微笑笑,手在虚空中摆摆,“你们好,你们好。”
“呜呜……”知香还在云初的怀里哭。
“好了好了,我没事了,我们马上就可以回家了。”云初实在受不了,知香这个丫头真是经不住大场面呀,在这般多人面前哭成这样,真是……
“太子,明明属下最之前终于与你有了联络,怎么到后来,却一直寻不到你。”这时,路十也瞟了一眼知香,方才对着景元桀道。
闻言,景元桀眼底闪过一丝极不自然,却很快消失,不被人捕捉。
可是,一旁云初却听出不太对劲了。
原来,他之前有与路十等人联系过,那怎么……
云初突然想到什么,唇间笑意浮动。
原来,这就是他说的换气。
估计是在那个时候,才错断了与路十的联系吧。
不过,又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不过,此次还真多亏云初小姐身边的这个丫鬟,方才若不是她说走这边,我等数十人定然就要朝另一边而去了。”这时路十看一眼知香对着云初一拱拳。
云初这才将知香的头从自己身上拔拉开。
“你怎么会和路十他们一起?”
知香揉了揉泪眼汪汪的眼睛看着云初,“我偷跑出来的啊,我听到太子身边的人和二公子说话,说你失踪了,我不放心,所以,就偷溜着跑出来了。”
“你说,你偷听到太子身边的人和二公子谈话,便偷跑出来了?”云初捕捉到敏感点。
她哥哥可不是个谁都能偷听到说话的,更何况还是不会武功,在这般久以来,也只是在她的勒令下,学了几招花拳秀腿的知香。
除非……
云初眼底飞快的闪过什么,又看了眼知香,没再说什么,这一回神,才发现,一道眼神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偏开头看去,竟发现景元桀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的胸口处。
那里,方才因为知香埋在她的怀里哭,眼泪已经打湿了衣衫,显得衣服略微透明。
靠。
云初当即面色不悦。
“景元桀你个死色……”声音却戛然而止,因为,下一瞬,景元桀身子突然一个前倾,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对,被这般多的羽林卫看着,真的是众目睽睽之下,景元桀将手掌贴在了云初的胸口之上。
然后,不过瞬息功夫,瞬息到云初只觉得那般温热的手掌在她的柔软处挨了一下,再低头间,衣裳竟然已经烘干。
太子是在给小姐烘干衣裳吗?还是说,她没眼花,太子方才那般温柔的触碰了小姐?知香的面色已呈呆滞状,张着个嘴巴,开如木鸡的看着自己的主子。
云初也愣着。
而一旁的羽林卫相较于知香和云初,面色更加古怪与惊异。
太子,太子方才是真的在给云初小姐烘干衣裳,手贴在云初小姐的胸口上?虽然方才太子的身影挡住了他们的眼睛,背对着他们,可是,他们是羽林卫,只看一个背影,一个动作,一个方位,就可以估摸到那落手的位置。
“嘶。”数十名羽林卫互相对视一眼,突然倒吸一口气,然后全部看向路十。
路十摇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然后,路十看向云初。
“你家太子果然是心系天下百姓,处事细心又周到。”反应过来的云初尴尬的笑笑,她怎么能在此时被人看了笑话去呢。
羽林卫闻言,当即点头,似乎赞同。
而待众人神绪放松之时,云初方才暗暗恨瞪着景元桀,眼神警告。
少占我便宜。
景元桀凤眸微蹙,表示很不解。
他只是不想除了他以外的男子看到她,方才那一瞬间,自然而然的行为,倒是忘了,这下想来,方才手下触感柔柔软软……
“景元桀,你现在是当着你属下的面在脸红吗?”云初原本含着不悦的眸底,突然在看到景元桀面上那一层有些明显的绯红时,光束一亮,语随口出。
路十等人闻听云初之言,下意识就要去看自家主子,可是身子刚要动,随即吞了吞口水,纷纷掉转身体。
“我觉得天快亮了。”
“一定会是个好天气。”
“对啊,空气里的花香好好闻。”
听着羽林卫的话,知香还在云里雾里,她此时和自家小姐站在一起,没看到太子脸红啊,就算红了,也没什么吧,所以知香傻里吧叽的走上前去,随着路十等人看看天,看看地,“天快亮了吗?看上去还要好久,是个好天气吗?之前听小姐说,一般这样的天色下,天气一般啊,还有,空气里有花香吗,我觉得除了荒草的味道,还有淡淡的血腥味。”几乎在知香话一落,数几名羽林卫齐唰唰的看向知香。
知香被那眼神看得心头一抖,方才这些人还明明很可爱啊,当下看向云初。
“他们和他们的主子一样,脑抽。”云初安慰道,然后,理也不理景元桀,而是上前一步,作势拉着知香就要离开。
“啪啪啪。”而突然在这时,轻脆的手掌敲击声响起。
“终于让你们汇合了,如此一来,全也不怪我了。”
顿时所有人,看向远处走来之人。
景知煦,而随着景知煦的出现,周围顿时如潮涌般的人围了过来。
。
“呀呀呀,初初儿啊,你看,你还是没能逃出我的手掌心。”与此同时,身后,罗妖也带着墨阎阁的人走来,瞬间一层一层,紧紧相围。
所有人面色一沉,羽林卫当即将云初和景知煦护在中间。
云初没有慌,面色这一瞬间寒如墨,这是前无出路,后无退路啊。
“没想到,墨阎阁阁主和安王当真是背里相连深深啊。”云初也不慌,还冷笑起来。
“看来,云初小姐早有预料。”一旁罗妖抚着鬓发,吹着指尖,妖孽得就像是从地狱里出来的修罗花。
云初笑,没答。
她云初从来就不是那般不仔细的人,昨夜里,景知煦确实是被她反算计了,且还被太子的人守着,逼迫不得不与云花衣成好事,可是,罗妖出现在那里就太巧合了。
而且,如果罗妖当真动怒云花衣失身,应该是找安王算帐才对,可是他没有,而是掳走自己,除了墨阎阁和安王合作,她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别的梗。
说白了,一切一切,她也不过是以云花衣来投石问路而已。
所幸,她想知道的事情,已经知道了。
云初这般想着,突然偏开头看着身旁的景元桀,他此时就那般站着,一袭白袍初得其人如玉,陌上无双。
这世上,永远有那么一种人,不管他或于高处,还是或于低处,不管是否相貌精致无双如朗风,可是那本身矜贵冷傲然的气质,却是任何人也比拟不得,也让任何人慑惶。
就算看似下一刻就要被万剑狙击,却同样处变不惊,高山若云。
“景元桀,这一次你除这些羽林卫,是不是真的没有后手。”如此紧张时刻,云初突然看着景元桀道。
景元桀闻言,看一眼四周数十位羽林卫,最后目光落在云初身上,“你怕不怕。”
“怕字怎么写?”云初笑,一瞬如明光照亮苍穹。
天际边一丝晕白似乎也在此时亮了一些,云初突然出现一丝恍惚。
前方有安王围困,后面有墨阎阁堵路,好像就回到了上一次,上一次落崖,她好像也和景元桀这样站着,对面同样是安王,只是不同的后面是弓箭,而且,上一次,皇上一道圣旨,原本胜券在握的局面倾然一倒,剑拔驽张最后风平浪静。
这一次,看一眼四下,如此地方,皇上应该不会有圣旨了,可是她和景元桀却处于绝对不可掰回的劣势,在他们面前,只有羽林卫而已。
纵然羽林卫千般万般厉害,以一敌十,以一敌百,也不能对付这层层压压的围杀。
而,没有人比云初更清楚,景元桀此时此刻,除了面前这数十名羽林卫,是当真没有任何帮手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