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笑一声,福隆安没理会他。待他回到座位上歇息时,该景越上场,永琪与他讨论着可能是谁,“纲图很有嫌疑,毕竟上回他与你公然争执,也许是想让你在众人面前出丑才会如此。”
“可与我比试之人是他,大家都容易想到他,他即使莽撞,也不至于蠢到在自己嫌疑最大时动手脚,后果是什么,他应该料想得到。”
那永琪可就想不出来还能是谁了,只因他不清楚世子与容璃之事,福隆安看出世子心怀不轨,才觉得他很有嫌疑,“那世子将我当成了情敌,兴许是想让我再公主面前出丑吧!且他是蒙古人,即便真的查到蛛丝马迹,料想皇上也会不了了之,就此罢休,所以他的嫌疑最大。”
“还有这等事?”永琪甚感惊诧,“明知容璃与你有婚约,他竟然还想方设法的接近?”
这种男人的心思,福隆安再清楚不过,执杯轻扬,烈酒下肚,辣至嗓喉再一路烧至腹中,再吐出来的,全是怨气与不屑,“还不是看容璃生得似玉如花,贪图她的美貌,又看她是满清的公主,身份尊贵,才会想娶之为妻,给自己铺后路呢!
毕竟和敬公主的额驸只是暂时被削王爵,万一哪天皇上心情好,又将其复位,他们父子的位置可就尴尬了!
这达尔罕王的王妃只是一位郡主而已,他的儿子若也能娶一位公主,与皇上做亲家,就高枕无忧咯!”
赞许福隆安之言的同时,永琪又觉诧异,“你也晓得容璃有多好,既有才貌又身份贵重,怎就不愿老老实实的做你的和硕额驸?”
“我没想着利用她啊!”福隆安如实道:“仗阿玛的势我心安理得,年轻时候可以走捷径做侍卫,往后再升官便要靠自个儿的本事,断不能给富察家丢脸,但我可没想着依靠公主去谋取什么,免得又被人说是吃软饭。
这个世子可就没那么简单,摆明了想利用公主为部族谋利,容璃可不能被他所骗。”
才执起酒盅的永琪听到这最后一句,惊得连酒也顾不得喝,啧啧叹道:“你还晓得关心她?真是难得!”
他只是不满意这桩婚事而已,实则跟公主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哎---即使我对她没有男女之情,也不至于像你说得那么冷血吧!”
永琪但笑不语,继续看着景越与人比赛。福隆安则一直盯着那位世子,发觉他的目光总落在坐于远处的容璃身上,而容璃一直与郡主说着悄悄话,并未觉察。
福隆安之言,永琪也就是听听,并未放在心上,想着那世子应该有分寸,不大可能与人抢亲,未料没多久就有了动静。
这世子射箭那日还好好的,后来几日没见他人影,听说是病了,乾隆还特派永琪去看望过,送了许多补品聊表心意,当时说偶感风寒,无甚大碍,这才两日光景,又说严重得厉害,大夫也看不好,只能请萨满巫师过来。
巫师算出他今年命中有一劫,若想化解,必得找个生辰八字相合的女子尽快成婚方可化渡。达尔罕王说了八字,请求皇上帮忙寻找这样的姑娘,乾隆看他如此着急,便好心让人去查询,未料符合巫师所言八字的居然会是容璃!
而这达尔罕王为救儿子,便替儿子向皇帝求娶四公主。
永琪听闻此事时,乾隆已召了傅恒父子前来商讨,讲明情势后,龙椅上的乾隆没先征询傅恒的意思,而是打量着福隆安,问他是何态度,
“达尔罕王想让他的长子迎娶容璃,你……可愿退婚?”
退婚一直是福隆安梦寐以求之事,他尚未行动,皇上居然主动问他,此事来得太突然,以致于他完全懵然!
而立在东侧的永琪不禁捏了一把汗,生怕福隆安顺口答应此事,那他和容璃再无回转的余地啊!
同被召来的傅恒亦是面上镇定,心下紧张,明知儿子对这婚事不满意,他一直在给孩子施压,千叮咛万嘱咐,为了家族,不可胡来,而今皇上这般问询,傅恒唯恐这孩子一个冲动就说出心里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微瞪眼,福隆安很想骂一句蠢蛋,但此刻还指望着他,便生生忍住了,耐着性子解释道:“直接打开给她看啊!只要保证她瞧见就好。”
“好嘞!奴才这就去!”干脆应承着,小原子领命而去,小跑着入内。
此时的容璃已然梳妆完毕,眉远唇红,着装并不繁杂,但处处透着奢华雅贵,雪茶选了套镂空金护甲为她戴上,初闻小原子说福隆安送东西给她,容璃并无兴致,猜想又是他的把戏,但当小原子直接将盒子打开呈递到她面前时,她的目光终是被那盒中之物给吸引了!
这方紫檀盒内的红绸之中,摆放的不是珠宝玉石,珍稀古玩,只是一枚再普通不过的桃核所雕之物,却轻易就令她想起了当年之事。
依稀记得,八九岁之际,有一年夏日,荷花盛放之际,依旧是在这避暑山庄之中,傍晚凉爽之时,她由宫女陪着,正准备到采菱渡玩耍,路遇才下学的福隆安和永琪,偶然瞧见福隆安手腕上戴着一条红绳,上面串着一把小锁,甚是精致,一问才知,那是他自个儿用桃核所雕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