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美云连连的点头,一手刚擦了泪,另一边又跟着淌了下来,然后又用另一只手擦,可是这么又淌了下来,后来,她只能用两只手去擦,可是眼泪还是越擦越多,最后,索性她就不擦了,整个人蹲在了地上,唔唔的大哭起来,那哭声,让听者都跟着心碎。
莫首长上前一把捞起自己的媳妇,揽在了自己的怀里,一手轻拍着背,一边无奈的叹着气,“你看看你,这是好事儿,儿媳妇有孕了,这是好事儿,你哭个什么?”
莫首长的眼睛也有些湿,儿媳妇有身孕了,家里有后代了,老莫家有传人了,这是家里的新生命,可不就是好事吗!
刚毅的男人,这会儿也禁不住湿了眼眶,不过男人的情感要比女人来的坚强,只微仰着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贾美云的背,不再多说什么。
贾美云呜咽着咬着莫首长的肩,听到男人倒吸口冷气也没松了口,谁能知道她心里的压抑,苦楚,莫骄阳的事儿,正好赶在莫首长要准备军事演习,那么大的事儿,她就是再不懂事,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添乱,她怎么说,怎么能说,怎么敢说,要是告诉莫首长,你别在那蹦跶的欢了,老莫家连后人都未必有了,你再蹦跶有什么劲儿,她能说吗,不能,打死她也不能说啊。
老爷子那,她更不能说,那么大岁数的人了,盼什么,盼的不就是家里人丁兴盛,子孙有出息吗,家里都以为她盼着抱孙子,其实老爷子不盼着抱重孙子,别以为她不知道,上次虽然闹了个大乌龙,可是老爷子眼里一闪而过的失望可没逃过她的眼睛。
这个家,真正纠结着这种心思的,就她们婆媳两个人,所以这几个月来,她越发的喜欢杜若这孩子,沉静若水,稳重如山,明明是一个弱女子,却能坚毅的去做自己认为值得的事儿,明明不是自己的错,却愿意用绵绵的爱意去承担这样的责任。
贾美云甚至想过,要是实在不行,就找个别人的精子,然后给杜若人工受孕,就说是莫骄阳的孩子,这是最下下之策,到时候,保住了儿子的名声,也让莫家有了后,她相信杜若,不是个言而无信的孩子,到时候,只要婆媳不说,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一大家子,皆大欢喜。
可是千想,万想,也没有现在这样,让人激动,这是真正的,自己儿子的骨血,莫家的亲骨肉,这是真正的,莫家的孩子,不用藏,不用掖,不用心虚的害怕哪一天被发现,被揭露,被指责的孩子啊,她,能不哭吗,她都恨不得哭死了。
莫骄阳看着喜极而泣的杜若,看着那个坐在那儿的女人,笑弯的眼里流淌出的晶莹泪花,是那样的夺目,夺目的就像是粘住了他的呼吸一般。
他就说,他的若若,一定会没事儿的,他的女人,他莫骄阳挑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有事儿,怎么会有事儿,现代的医学这么发达,杜若又那么配合着吃药,打针,怎么会有事儿,孩子,不过是早晚的事儿。
“若若……”莫骄阳来到杜若的身前,身子,缓缓的蹲下,许是因为高兴的原因,冷硬刚毅的脸部线条竟然变的柔和温润起来,原本莫测高深,深遂无垠的黑眸也承载着温柔缱绻的光,那道光,哪怕是温柔缱绻的,也带着穿透的力度,从女人微眯的眼角里,一点点的钻进了漆黑的瞳眸,冲开那泪珠形成的水雾,安定着女人的心神,让女人的心绪,逐渐的平静下来,顺理成彰的接受,本来就不需要这么激动啊,男人跟女人在一起,要是连孩子都造不出来,那他妈还有什么用,不能让女人怀孕,那是男人没本事儿,跟女人有什么关系,这世道,强奸罪不也是男人强了女人吗,谁听到强奸罪判的是女人把男人强了的,所以,没必要这么激动的,真的没必要,他天天都在努力,这是在收获成果,春种秋收,连农民都知道的道理,怎么到了他们家,就跟天榻地陷似的。
一只大手,穿过了杜若的短发,落到了后脖颈处,细细的抚摸着女人细如瓷的肌肤,更加有力的托住女人的脑袋,头,微微的往前,绯薄性感的唇,轻如蝶翼,小心翼翼的,贴近女人的唇瓣,轻轻的咬住,吮吻,极轻,极浅,甚至压抑着呼吸都不敢急促,一切,都是缓缓的,慢慢的行进着。
感觉到女人的回应,男人却调皮的退开了一些,眸子,定定的落到杜若的脸上,搜索着这张脸上每一个因为笑而扬起来的器官,微眨着眼睛,嘴角,扯开了幸福的弧度,“傻丫头,早就跟人说过,没事儿的,没事儿的。”
“骄阳……”杜若颤抖的抬起手指,去触碰这张脸,这张骄傲,霸道,自信,刚毅的脸,颤抖的却是触碰着那上面一根根的汗毛,颤抖的去抚摸男人的漆黑的眉,如墨的眼,高挺的鼻梁,绯红的唇。
感受着男人的嘴唇微张,刚好,含住她颤抖的手指,温势的舌尖卷着她的手指,打转,像是钢管舞的那根撑子,需要用力才能转出更好的弧线。
“骄阳……”杜若的脸上,渐渐上染了红霞,比夕阳还要美的红霞,若是以往,她一定会不好意思的推拒这个男人,不分场合的调情,可是现在,她,真的好想,好想,紧紧的抱着男人,紧紧的抱着,感受男人胸腔里有力的跳动。
“傻丫头。”
男人的大手一揽,起身的同时,直接把女人也抱了起来,低头微咬着杜若的唇瓣,暧昧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流动,“咱们回屋。”
杜若抿嘴笑眯了眼,轻点着头,这一刻,没有什么,与夫妻两人在一起享受这份幸福的静谧来的更真实。
贾美云哭的昏天黑地,莫首长不善言辞,手上的动作却是一直没停,一边轻拍着女人的背,一边想着找个什么借口让女人不哭,还有他的肩膀,这一次,一准被女人给咬破了,想不到女人的牙齿这么锋利,在床上的时候怎么没发现这点呢?
莫首长的策略还没想到呢,贾美云竟然神智回魂了,看着儿子抱着媳妇说的那句话,一下子联想到了什么,鼻涕眼泪重重的在莫首长的肩膀上蹭了一下,然后快速的跟了出去,“骄阳啊,你可不能胡来啊,你媳妇现在可不是平时,你们两可得注意点,头三个月是万万不行的。”
莫首长好不容易见了晴天的脸,因为女人用过即扔的行为,又黑了下去,恨恨的瞪着卫生间的门,似乎那道门没能阻挡女主人的离去而成了池鱼一样,这会儿都恨不得莫家卫生间从来没上过门,这样就不会受这无妄之灾了。
莫首长的衣服不能穿了,一个用力,衬衫的扣子全部崩开了,步入中年的男人,因为常年在部队,依然坚持锻炼,竟然还能看到三、四块腹肌,大好的身材暴露在空气里,莫首长得意的哼了一声,把衬衫扔到了地上,扫了一眼满地的扣子,眸子里顿时盛满了算计的光。
莫骄阳哪里就不懂事儿到那个地步,不过是想跟媳妇找个安静的空间,然后好好体味一下要为人父,为你母的心情,所以这会儿,任何一个想当电灯泡的人,都是不被欢迎的。
步子不停的进了自己的房间,虽然这会儿他更想抱着媳妇回自家,可是他回头还得问问他妈注意事项呢,所以,先委屈媳妇了。
门板子关上之前,莫骄阳以脚抵住了要推门跟进来的贾美云,说了个立马让人转移视线的事儿,“妈,好像,还没把这个消息跟爷爷说呢?”
“啊?对啊,对噢,你瞧瞧,都怪我,这么大的事儿,大喜事儿,可不得跟老爷子说,你们进去,我去说,我这就去说。”
贾美云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了,要是正常情况下,一向爱美的她,哭过以后至少要洗个脸,补个水,打个粉再下楼吧,可是这些程序都被忘了,有了孙子,还要那些干什么?
莫骄阳关上了门,才觉得世界终于清静了。
轻手轻脚的把杜若放到了大床上,拿了被子搭在杜若的身上,自己也跟着钻了进去,再度的把人拥进怀里,莫骄阳的吻已经铺天盖地的落了下去。
说不激动,都TM是骗人的。
杜若微仰着头,两只手紧紧的攀着莫骄阳的脖子,短发倾斜,却遮不住男人火一般的热情。
呼吸,越来越重,男人的气喘声,也越来越重,嘴上的亲吻似乎都不能让两人得到更深的慰藉了,男人的大手,已经开始在女人的身上游走,也只是游走,不敢有再进一步的动作,生怕,生怕——
“若若,若若,我的宝贝,若若,我的宝贝心肝,若若,我的乖乖,若若……”
莫骄阳急喘的呼吸,从来没觉得求不得还有这么幸福的时候,可是现在,哪怕良辰美景,可他脑子里还摆着那三个字,求,不得,不行,这会儿,已是极限,身体里,难得被理智战胜了欲望,嘴里,不停的呢喃着女人的名字,却也只是呢喃。
长长的呼了口气,杜若晶亮的眸子,笑意,一点一滴的倾泄而出,水洗过般的眸子,如水过天青的颜色,浩淼无边,微启的檀口,带着诱人的色泽,吞吐着男人的名字,“骄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