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服务员脸色一紧,连忙摇头,眼睛都没瞟那两张红票票,“这位小姐,对不起,我们这有规定,不许透露客人的信息。”
冯雅倩嗤了一声,又从钱夹里拽出两张红票票,目光中诱导的意思更加真切,而且,说出来的话,比之前更要直白,“那我问你,有没有一位客人,长的高高的,一八五左右吧,不太瘦,也不胖,眼神很冷,很酷,走路的时候,背脊很直,习惯抄着兜,嗯,脸上也不带笑。”
服务员踯躅的看着冯雅倩,不知道这位客人嘴里问的能不能说,虽然那个之前换包的客人跟她嘴里问的,还是挺相符的,可是那客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她是出来打工的,不是出来找事儿的,再说,那人一瞧就是有钱有势的,她一个小小的服务员,为了几百块钱,得罪一个自己惹不起的人,实在划不来。
摇了摇头,服务员抬手指了指冯雅倩脑袋后面的墙角,电梯口出来的位置,上面挂着摄像头。
“对不起这位小姐,你说的客人我不知道,你要是有具体的事儿,可以到我们总台去询问。”
“你——”冯雅倩咬牙瞪着女服务员,只觉得这年月怎么会有这么不识抬举的人,一个臭服务员,一个月也就挣个千八的,这点小费都快赶上她半个月工资了,不过是让她透露个信息,真他妈傻X到家了。
“那我问你,这层楼,现在还有没客人。”
服务员瞧着有些气急的冯雅倩,皱着眉问道:“这位小姐,我已经说过了,你要是有事儿,可以去总台,要是找朋友,可以给你的朋友打电话,相信,你的朋友也不会不接你的电话吧?”
服务员怀疑的眼神让冯雅倩越加的恼怒,本来脾气就不是多好的人,要不是这会儿顾忌着莫骄阳,早就破口大骂了。
哼一声,冯雅倩挥开了挡路的服务员就打算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去找。
服务员一看,急了,当下顾不得手上还拿着麻布,直接就去拦在了冯雅倩的前面,阻止道:“这位小姐,如果你真是来找朋友的,请你给你的朋友打电话,不然,我会以为你是来捣乱的,我会请酒店的保安上来,想来,小姐也是有身份,要脸面的人,要是真把保安请上来,怕是小姐的脸面上不好看吧。”
冯雅倩一听,到是被服务员的话气笑了,鼻子里不屑的哼了一声,鄙夷道:“知道这是哪儿吗?”
服务坚持的挡在冯雅倩的前面,并没有因为她哼出来的不屑,与声音里的鄙夷就变了颜色,还是那副悉心劝导的样子。
冯雅倩却是真被气到了,就没见过这么顽固不化,不识好歹的,“滚开,想让保安来,也不去打听打听姑奶奶是谁家的人,这是B市,天子脚下,一块砖头砸下去,十个人得有八个是皇亲国戚,少他妈给脸不要脸,拿着鸡毛当令箭,姑奶奶今儿是不想跟你计较,不然,别说是你一个小小的服务员,就是你们这酒店的经理,老板,怕是见了姑奶奶,还得点头哈腰呢,到时候,你以为,你们老板会怎么收拾你?嗯?”
“哟,好大的口气啊,我竟然孤陋寡闻的不知道,你冯大小姐在B市,竟能一手遮天了?”黎耀拉开与冯雅倩对着的一扇包厢门,抱臂环胸,一脸不痛不痒,说出来的话,更是直直的扇了冯雅倩好大一个嘴巴子。
服务员有些感激的看了一眼黎耀,刚想说声抱歉,打扰先生用餐了,却见黎耀向她挥了挥手,显然是让她离开的意思。
服务员垂眸收拾了刚刚放在地上的水桶,拿着麻布,没看冯雅倩一眼就离开了。
冯雅倩并没有因为黎耀那句奚落而变脸,反而一反刚才咄咄逼人的态度,而是有些紧张的两手抓住了手袋,牙齿在唇瓣上咬出一道道青色的痕迹,目光期盼的看着黎耀,小心翼翼的问道:“我,能进去见见他吗?”
刚刚还一副泼妇的作态,这一秒钟就变成小鸟依人了?
黎耀嘴角抽搐的偏头撇了一眼里面意态安然的男人,心里默默的为冯雅倩拘了一把鳄鱼的泪,扭过身,便重新走回了包厢。
没同意,可也没反对。
包厢的门也没关。
近在咫尺,冯雅倩误以为这是一种信号,她太清楚黎耀跟莫骄阳的关系了,这会儿黎耀没说话,又是一副请君自便的信息,也就是说,莫骄阳已经给过黎耀交待,哪怕是暗示也好,请她进去,一定有莫骄阳的意思。
一想到这样,冯雅倩就有些情不自禁的窃喜,那种由心而生的马上就能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男人的喜悦,让她在迈开步子的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赶紧从手袋里拿出小镜子,看一眼脸上的妆容是不是得体,还有头发会不会太乱?
长发就是不好打理,尤其是烫过的头发,虽然会有飘逸的感觉,可是B市时常刮风,若是开车到还好,坐地铁,压马路,几十分钟下来,造型早就幻灭了。
隔着一道墙,冯雅倩在外面简单而快速的重新将自己打理一番,觉得满意了,才重新把小镜放回手袋里,又捏了捏手袋,迈步的时候,尽量把下颌仰起来一些,可是又不敢把弧度放的太高,因为她知道莫骄阳不喜欢女人太过高傲,可身为冯家的女儿,她又不能让自己失了这份优雅,她再清楚不过,莫骄阳对杜若没有放手的意思,她现在能跟莫骄阳谈判的资本就是她是冯家的女儿,比起莫伟天给莫骄阳看的那些B市闺秀,她的身份要高出许多,虽然她的腿有残疾,可是医生说过,不影响生育,只要她嫁给莫骄阳,她可以在某些事上,给他一些空间。
冯雅倩知道欲速则不达,也知道什么样的条件能让莫骄阳有回旋的余地,她不会再像两年多前那么冲动了,她也学会了迂回之策,只要她先跟莫骄阳发生了关系,同样是女人,她就不信,在床上,她捆不住莫骄阳。
这两年,她除了看腿,养腿,夜深人静的时候,她还看了好多那种片子,那里面的姿势,技巧,她闭着眼睛都能想起,甚至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会幻想着自己就躺在莫骄阳的身上,然后把自己的手想像成莫骄阳的手,在她的身体上抚慰,摩挲。
冯雅倩有些口干,那是每次自己对自己抚慰不了的一种口干。
她知道围在她身边的男人也想跟她亲近,可是她怎么可能让自己高贵的身体被那些乌鸦所玷污?
她是莫骄阳的,这具身体每一份美好,也都只属于莫骄阳。
冯雅倩笃定的想着,一会儿她就按着事先想好的去跟莫骄阳谈,她相信,为了让莫伟天安心,莫骄阳一定会同意的。
她太清楚莫伟天在莫骄阳心里占的份量了。
“冯大小姐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扭捏了,走两步路都要用上几分钟?”
黎耀手拿着茶杯,轻轻的把转着,目光盯着从门口踯躅着进来的冯雅倩,笑的玩味
这种话,若是在平时入了冯雅倩的耳,必然会以为对方在嘲弄她。
可是现在,她的目光,紧紧的依恋在那个不曾正眼看她的男人身上,午夜梦回的健硕身躯,就在那里静静的坐着,目光望着窗外,抿起的嘴角似乎正陷入一种纠结的情绪。
冯雅倩咬了咬唇,不舍得把目光从莫骄阳的身上移开,那里面的爱恋非但没因为这两年多的不联系而减少半分,也没有因为莫骄阳曾经的警告而再有半分的退缩,反而,火势薰然,越烧越旺,连声音都回为火势太大,烤的干裂,“骄阳……”
短短的两个字,却是那样的回肠百转,意犹未尽。
黎耀眼角一跳,目光直接睃向了莫骄阳,冯雅倩这是拿他当空气啊?
莫骄阳似乎直到此时,才知道包房里多了一个人,头,慢慢的转过来,交叠的双腿上随意的落着两只手,此时,缓慢而优雅的抬起一只,拿过自己刚刚喝水的杯子,浅浅的抿了一口,淡淡的点了下头。
冯雅倩当下就喜极而泣的笑了,单手捂着嘴,她就知道,两年多前,是她太激进了,爷爷说的对,没有哪个男人知道自己的孩子死了还能保持冷静的,那样的男人,也太过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