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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在她的几步之外,楚奚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从她的这个角度可以看出,他是瘦了一大圈,就连下巴的胡渣都没有清理,身上的衬衣也是皱巴巴的,整个人看上去憔悴极了。
她不曾见过这个模样的楚奚,记忆中,楚奚是风姿飒飒的,从不会有如此狼狈的一面。
她的心情不由得有些复杂,只是那么地站在那里,也没有动弹。
楚奚似乎还没能反应过来,毕竟自己找了那么多天的人突然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需要足够的时间来消化。
直到良久后,他确定自己所看到的不是幻觉,立即便走了上前,那双深邃的黑眸里,隐隐能看见有血丝浮现。
这几天,他一直都在找她,可是,不管他怎么找,都没有半点她的消息。
她的手机打不通,她可能去的地方他也都去过了,仍然是找不到她。他快要疯掉了,就连公司也没去,每天漫无目的地游荡在大街小巷内,总是期盼着,在下一个转身,就能看见她,找到她。
可是通通都没有,这几天他去了很多的地方,却仍然没能将她找着。
而如今,她就站在他的面前,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楚奚的眉头一皱,乍看之下,她仿佛跟平时没有其他的区别。
那么,这几天,她到底去哪了?又跟谁在一起?为什么不回家?
他有一大堆的问题,需要等待她来解答鲺。
然,他才刚一跨步过去,没想,她竟然堂而皇之地后退,望着他的目光清冷。
她冷漠的眼神刺痛了他,他伫立在那里,第一次觉得,自己与她之间,隔了一段距离。
而这段距离,是他造成的。
“容浅,你这两天到底在哪里?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她未回来之前,他明明是那么着急,明明是那么地担忧她,可是当真正面对她,他脱口而出的,却是恼怒的责备。
她安好无恙,让他松一口气之余,那藏在心底的怒火也噌噌地冒了上来。
容浅看着他,他的模样,深深地烙印在她的瞳孔内。
“我去哪了,与你有什么关系?”
“你!”
她永远都知道该如何才能把他彻激怒,楚奚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面色有些难看。
“我是你的丈夫!”
“我知道,”她的声音仍然很冷,“关于这一点,不需要你来提醒我。”
她今天只是回来看看小米粒,没想过会这么巧碰见他。但即便如此,她也不想跟他多交谈,确定小米粒的情况不错,她就打算离开。
然而,楚奚又岂会这么容易就放她走?
她这几天,没消没息的,甚至连一通电话都没有,他到处找都找不到人。现在她好不容易回来了,却是一副不耐烦的模样,着实让他心里不舒服。
见她抬步向着门口走去,他立即便挡在了她的身前。
“你去哪?”
容浅抬起头,面前的男人仍然这般的以自我为中心,就好像她必须围着他打转一样,丝毫没有想过,她可能会有的感觉。
她抿着唇,眼神晦暗。
“让开。”
只是,他说什么都不让,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她的面前。
“容浅,你到底还有没有将我放在心上?你要去哪?这里才是你的家!”
“这是我的家吗?”
听到这几个字,她禁不住笑出声来。
“你确定这是我的家吗?为什么我连一点这样的感觉都没有?”
楚奚的面色铁青。
她阖了阖眼,这几天,她想得很清楚,她和楚奚之间的关系,不能再继续这么下去了,无论是对他还是她,都是一种折磨。与其这样继续痛苦着,还不如潇洒地放开。
这样一来,对他们都好。
“楚奚,离婚吧!”
男人的手紧攥成了拳头,他看着她,潭底蔓延出丝丝的冷意,那薄唇紧抿起,语气阴狠,令人战栗。
“我说过,你休想离开我的身边!我说的事,你都忘了吗!?”
他气不打一处来,也没有多想,直接就攫住了她的手腕,想要把她带回房间。
可他触碰到的,刚巧就是她受伤的左手手腕,她平时都不敢轻易去碰,就怕会让伤口绷开,而他这一攥,生生地碰到了她还未完全痊愈的伤口。几乎是一瞬间,按种锥痛便传了过来,让她在一瞬间不禁倒吸了一口气,脸也煞白。
他这才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刚想问她怎么了,不知道为什么,指下却有一种些微的湿润感。
他松开手一看,心立即便被提了起来。
指尖处,隐隐有血丝,这鲜红的液体,让他不由得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容浅杵在那,左手一直都垂在身侧,她咬紧了下唇
,就好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只是那脸色,实在是白得吓人。
他的心漏了一拍,震惊地看着她。
“浅浅,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想更加走近去看,她却又紧随着后退了一步,说什么都不让他靠近。
她仰起了头,对上了他的眼,即管脸色苍白,但她仍是不愿意低下头来喊痛。
这点痛,对她来说根本就算不了什么,他所给予的那些心痛,远远比这种身体上的痛还要难受许多。
“与你无关。”
简单的四个字,便将他们之间拉出了一大段的距离。
然,见到她这副模样,纵使他是个傻子,也该猜出点什么来了。
“你受伤了?这几天,你都在医院里?”
对于他的话,她不答也不理,直接就撇过了脸。
这下,楚奚是再也不敢轻易去碰她,就怕会再像刚才那样碰到了她的伤口。
只是,他的神色却略显着急。
“你还有哪里受伤了?伤得严重吗?医生怎么说……”
他的话还没说完,身后,便传来了一连串的脚步声。
他回过头一看,剑眉立即就皱了起来。
楚维风尘仆仆地赶了过来,在见到楚奚的一瞬间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随后,便径自走到了容浅的面前。
他看着她惨白的面容,眼里带着几分不赞同。
“医生不是让你在医院好好休息哪都别去的吗?怎么留下纸条就跑这来了?你知不知道我会担心你?”
她垂下了眼帘。
“对不起。”
他注意到了她垂落在身侧的左手,声音低沉了些。
“这是怎么一回事?”
说着,他小心翼翼地抬起了她的左手,而就在这时候,一旁的楚奚才看见她缠着纱布的左手手腕。
那白色的纱布已经开始渗出一点点的血迹,很显然的,就是他方才的那一攥而造成的。看样子,应该是伤口裂开了。
楚维的眉头深锁,不需要问,他就知道这是谁人所为了。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淡淡地瞟向了他。
“这就是你对待受伤妻子的态度?”
楚奚对上了他的眼,看着这两人之间的交流,一个不好的想法顷刻浮现在脑子里。
“这几天,你都跟他在一起?”
他的这句话,理所当然是对容浅所说的。
但是,对于他的疑问,容浅并没有回答,就算他把目光投驻在了她的身上,她仍是没有抬起头,只垂眸看着自己受伤的左手。
虽然她一声不吭,可是那个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男人额头上青筋直蹦,手背上,每条深青色的经脉都暴突出来,模样十分骇人。
“我跟你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吗?你现在算什么?与我抗衡是吧?我越是不允许的事,你便越是要去做?!”
容浅保持着缄默。
在之前,楚奚一直不允许她和楚维接触,她也曾经那么按照他的吩咐做过。
但是现在,已经不一样了。
可很显然,他并不是这么认为。
一旁,楚维只觉得一阵好笑。
“你把她当成了什么?你的傀儡吗?必须听你的话才能活下去?”
有些话,容浅不说,并不代表他也不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