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汉子面露苦涩,“火把行么?”
“也可。”
不一会儿那汉子便举着几根燃烧着的木棍走了进来,苏雪卿让他固定好之后便打发他出去了。
那一家子站在院子里,望着紧闭的房门,心中既是感动又是忐忑,感动的是这个年轻大夫丝毫不嫌弃娘身上味道难闻,忐忑的是怕娘在他手里会出个什么好歹。
时间缓缓而逝,三刻钟过后,那低矮的木门才吱呀一声打开,苏雪卿擦着额上的汗走了出来,“大娘已经醒了。”
那汉子与夫人双目一亮,忙走了进去,“娘。”
那老妪虽醒了过来,但是却还是不能张口说话,那汉子望着苏雪卿疑惑道:“我娘……”
“大叔莫急,今日是第一次施针,能醒来就不错了,连着扎十****有把握能让大娘下床走路,但是您也知道,大娘这是中风,想要完全恢复是不可能的,恐怕以后也要拄着拐走了。”
那汉子眼中浮出泪花,“我知道,隔壁街上的田大爷去年也是中风了,请了城东苏记最好的大夫来诊治也只是开了人参吊着气儿,若是……若是大夫真能让我娘下床走路,小人一定好好报答大夫。”
苏雪卿笑了笑,“没什么报答不报答的,我今日带了一副药来了,是扶正祛邪的,你今日煎了给大娘喝下吧。”
说罢收拾了诊箱便要走。
那汉子忙站起身,接过苏雪卿手里的诊箱,“我来,我来,我送大夫走。”
苏雪卿回到苏记时已经是下午了,再过半个时辰苏记便要关门了。
孙浩见苏雪卿背着诊箱独自回了来,朝苏雪卿露出一个讽刺的笑。
“怎么?苏大夫出诊回来了?”
苏雪卿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应话。
次日,苏雪卿依旧气定神闲的在苏记坐诊,一个上午看了几个着凉腹泻的病人,还是刘大夫忙不过来推给她的。
吃过午餐,苏雪卿又提着诊箱去了昨日那中风老妪家里,苏雪卿施完针后,那妇人提着一篮子鸡蛋递到苏雪卿面前。
“小苏大夫,您可真是神医转世,妙手回春。真是多谢你了,昨日晚上娘就能吃些东西了,也不再流涎,我们家也没什么能报答您的,这一篮子鸡蛋就当我们尽尽心,您收下吧。”
苏雪卿笑着推辞,“大娘这病大约半月便能下地,这鸡蛋我不要,你拿着去卖了等会来苏记,我还要开张方子。”
听到苏雪卿说要开方子,那妇人脸上便有些讪讪,她知道隔壁街田大爷是用人参吊着命的,这吊命都得是人参,那要是治愈还不得更贵的药材。
苏雪卿瞧出她的心思,柔声道:“大嫂,不是很贵的方子,十个大钱一副的药,只需七副,您卖了这篮子鸡蛋足够了。”
那妇人脸上露出几分狐疑,“十个大钱一副的药就能让我娘下地行走?”
“对。”
“夏日里的凉茶都是七八个大钱一副呢,小苏大夫你可别框我。”
“大嫂来抓药的时候就知道了,超过十个大钱便算在小生身上可好?”
说罢苏雪卿便提着诊箱出了门。
苏雪卿刚到苏记坐下不久,那汉子便走了进来。
“小苏大夫。”
苏雪卿微微一笑,“大哥来了啊,方子开好了,你去抓药吧。”苏雪卿将手里的药方递给那汉子。
柜台里的伙计接过汉子递过来的方子便开始抓药,“客官,您的药,十个大钱一副,七副一共七十个大钱。”
伙计利落的抓好药递给那汉子,那汉子接过药,数了七十个大钱给伙计。
脸上抑制不住的激动,这两日娘已经能睁开眼,偶尔还能说两句话了,可见这小苏大夫确实是有真本事的,况且出诊还不要钱,这药也只是十个大钱一副。
“小苏大夫,那我就先走了”说着那汉子便要跪了下来。
苏雪卿朝他点点头“大哥快些回去吧,大娘还等着吃药呢。”
“哎!哎!”那汉子抱着药走了。
刘大夫迟疑的望向苏雪卿,“据老夫所知方才那人的老娘是中了风?”
苏雪卿点了点头,“是啊。”
刘大夫停下手里诊治的病人朝苏雪卿冷冷一哼。
“你岂不是拿人命开玩笑,中风的病患一般都是以温养益补为主,方才你开的方子却是活血化瘀祛风舒经的药材,根本就是反其道而行,你这不是害人吗?”
那些在苏记诊治的病患听了这话纷纷掩嘴,眼中惊疑不定的望着苏雪卿。
“那这么说来方才那汉子的老母岂不是会被这愣头青害死?”
“呀!幸好我没贪便宜去他那里诊治,不然只怕我也会死在他手里。”
“我就说嘛,那里有这么年轻的坐堂大夫。”
苏雪卿微微一笑,“刘大夫怎么知道我这方子不行?再说了照往常的方子,这中风的人可有治好的?”
“中风哪里还能好,拿人参吊着命就算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