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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草回了房间,在自己的屋子里哭的昏天暗地。她实在是想不通,明明二爷已经说明了会将自己收房,怎么到了正日子却依然对自己这般冷淡。而之前二少奶奶给自己准备的衣裳,首饰,画的妆,明明也都是按照二爷素日的喜好来安排的。而且自己今日这样的打扮,整个一清丽脱俗,比起二少奶奶也是半点不差的。说起别的,浅草可能不敢和二少奶奶相提并论,但是若是光论容貌,她自认为自己是不比这府里的谁差的。瑾玉的容貌并不是顶顶出众的,比起大嫂董氏,似乎都有些不如。她主要胜在端庄,那种气质和举止,是一般人想模仿也模仿不出来的。只是,这些浅草是不会注意的,她也不能体会。撇去她的伤心失落不提,瑾玉在屋子里,却也是觉得气闷无比。试想有哪个女人明知道自己的夫君此刻正跟别的女人洞房心里会好受的?只是她一贯表现的坚强,不肯将自己脆弱的一面表现在人前。所以,在用过晚膳之后,她便推身子不适,将一屋子的人都打发了,独自坐在绣榻旁,点了一炉凝神香,坐在灯下看书。只是怎么会看得进去?看了半天,眼睛还是盯着第一面。这种酸涩的滋味,瑾玉平生还是第一次尝到。不由想起母亲胡氏这么多年,日日都要受到这种煎熬。真不知道母亲这么多年都是怎样过来的?她长叹了口气,忽然深恨自己的软弱和虚荣。为什么非要追求那个贤良大度的名声?为什么明明自己心里不情愿,却非要委屈自己?现在自己怀了身孕,反应又这么重,本应是夫君好好呵护自己的时候啊,为什么倒反要替夫君挑人收房,弄得自己更加不舒服?而自己是不是非要这样委屈自己,才会受到夫家人的认可呢?而他们认可了又怎样?这件事情,看起来,张子赞也并没有因为她所谓的贤良大度而开心啊,反而还对着自己发起了脾气。这里面到底有哪里不对呢?她看着香炉里袅袅燃起的淡淡的烟雾,陷入了沉思。
“昨夜浅草那小蹄子哭了一夜呢!我经过她屋子的时候听见的。”一大早,红杏便在瑾玉耳边叽叽喳喳。瑾玉觉得自己的一颗心莫名的松快了许多。用过了早点,她吩咐绿烟:“拣二爷喜欢吃的,准备好了,我要给他送去。这几天他在书房那边,也不知道吃的怎么样,我要过去看看。”她的话让红杏和绿烟都有些震惊。自从那日张子赞赌气离开之后,这小两口就像陷入了冷战,彼此不闻不问。现在瑾玉主动提出要去书房探望张子赞,让她们很是意外。又有些欢喜。本来之前他们两人关系和睦,屋子里的气氛都要温馨许多。现在冷了这么多天,丫头们早就盼着这股低气压早点过去了。于是绿烟红杏忙忙地准备食盒,陪着瑾玉,一路迤逦到了书房。
见到瑾玉,张子赞很是吃惊,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过,瑾玉却仍然是一样亲切的口气:“夫君有没有用过早点了?我特意让厨房给你准备了鸡丝面,快趁热吃了吧!”好像他们两个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看着瑾玉带着微笑的脸,张子赞忽然发现此刻自己的心情很像是小时候受了委屈,终于得到母亲安慰的感觉。或者,也并不全像。总之,是没有前些日子那样郁闷难受了,只是还是有些别扭。他接过瑾玉手中的筷子,坐下来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只觉得这碗面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面条。见他这样的表现,红杏和绿烟知机地退了出去。待张子赞吃完,瑾玉又体贴地递上手巾,细心地抹去他嘴角的油渍。张子赞极其享受妻子的这种温柔。待瑾玉弯腰准备将桌上的碗筷收拾起来的时候,却被张子赞拉住了。“娘子现在有了身孕,这些粗活还是让我来吧!”他快速放好了碗筷,便将瑾玉搂在怀里。闻着妻子身上熟悉的香味,他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而瑾玉,坐在张子赞的怀里,有点儿害羞,但是更多的是一种安心的感觉。“娘子,不要再把我推给别人。就算是母亲的要求,你也不要答应,好吗?我不喜欢别人乱碰我的东西!之前你的表现让我觉得你根本就不在乎我!”听见张子赞近乎低喃的耳语,瑾玉只觉得一颗心快要被喜悦涨满。原来他是因为这个才跟自己翻脸的。自己之前究竟是要有多蠢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她郑重点头,道:“我知道了。只要夫君你不嫌弃我善妒不能容人,不,就算你嫌弃,我也不会再让你有别人!”张子赞闻言大乐,道:“不嫌弃,嫉妒虽然不是什么美德,但是在你我二人之间,嫉妒却一点也不过分。我正是心里纳闷,为什么你竟然主动让我收人,难道你竟然一点都不吃醋的么?或者,在你心里,我根本就是可有可无的?因为这一点,我可是好几天都难过的吃不下,睡不好呢!”瑾玉不好意思道:“这都是我太过于迂腐了。其实这几天我又何尝好过,那日你生气离去,我一开始还百思不得其解。实在想不到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明明是按照婆婆的意思在做,也是为你考虑的意思,却为什么你还那样生气?夫君居然一点也没有体谅过我的为难吗?上面有婆婆压着,我若是抗拒,少不得就要担起个不贤不孝的恶名。可是,我按照婆婆的话做了,心里却是一百个一万个难受。尤其是昨夜,我几乎一夜未眠。我实在是受不了跟别的女人共事一夫。所以,我终于想通了,管他什么恶名贤名,我只要跟夫君两个人好好过日子就是了。”话说到最后,想起昨夜的心酸难过,瑾玉忍不住哽咽。张子赞闻言不由深受感触。想到瑾玉之前的为难,而自己居然果真一点都没有想到这一层,也不由内疚。他用力拥抱了一下怀中的妻子,柔声道:“好了,好了,我们都说开了就好。你没有错,错的是我。我太过于情急,也太过于莽撞了。以后有了什么事情,我们一定要好好儿商量了再说再做,那样就不会产生隔阂了。你放心,母亲那里,一切有我。毕竟她老人家也是希望我们好好儿过日子的。她若是担心我们子嗣单薄,我们努力一些,多生几个也就是了。”至此,夫妻二人终于又言归于好,情浓更胜从前。
等浅草赶到书房,准备伺候张子赞的时候,张子赞又恢复了以往亲切待人的样子,不再对她横眉竖目了。她虽然心中纳闷,但还是觉察出了不同。待到中午,张子赞回房与瑾玉共进午膳的时候,她自然也知道了原因。只是,在深深的失落之余,她更多的是不甘心。这个样子,她算是什么呢?一个笑话吗?那么这个笑话也未免太好笑了。想起之前受到的排挤打压和嘲讽嫉妒,浅草打心眼里觉得愤怒!
昏暗的后厨,一个小丫头守着一只炉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扇子,头点的像鸡啄米。“二少奶奶的百合莲子羹,好了吗?”一个清亮的声音惊醒了那个小丫头。“好了,好了。我放在那边温着呢!”她说着就要起身,却听见来人笑着道:“你就好好看你的炉子吧!我自己来拿就是了。”小丫头听了连忙道谢:“多谢姐姐体贴。”那人走过去搬起了砂锅,快步走出了厨房,没有再搭理她。
“拿个粥拿了这么长时间,你路上是去踩蚂蚁的么?”接过浅草手中的砂锅,瑾玉屋子里一个二等丫头一脸的不耐烦。原本她正打算过去拿,浅草忽然满脸堆笑的过来说自己恰好有事要去一趟后厨。她便趁机偷了懒。只是浅草一去便去了许久,害她被红杏训了一大通。现在看见浅草,她自然也没有好颜色了。只是,她没有注意到浅草脸上一闪而逝的阴冷。
“今天的粥怎么有股药味?”瑾玉端着碗,略尝了一小口,便放下了。绿烟闻言却是脸色大变。在高家的时候,她是受过胡氏的反复叮嘱的。一定要当心好瑾玉的饮食起居,尤其是瑾玉现在有了身孕,更加要处处留心。这些天,家中一直太平无事,她就有些放松了警惕。居然真的要出事了么?她端过瑾玉手中的粥碗,果然,若是不注意,几乎闻不出那粥里的药味。只是,瑾玉之前一直关心慎芳,所以对药味特别敏感。所以,才略尝了一口,就发现了不同。红杏一脸紧张:“怎么办?小姐你现在可有什么不舒服?我马上去通知姑爷!‘瑾玉摇摇头,道:“我不过是略抿了一点,想来应该没有大碍。你们先不要声张。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我自有主意。”
第二天一早,浅草便和瑾玉那边的针线丫头们,一起做起了针线。她一边做,一边留心瑾玉房中的动静。自从瑾玉夫妻和好之后,张子赞跟张夫人说了自己的意思,张夫人见儿子自己的意思,便也不再相强,浅草也由他们自行安排。于是浅草便被瑾玉安排在了针线丫头们一起当差。她凝神注意了半天,却见瑾玉与以往一样精神奕奕,不由心头暗暗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