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选择和裴莫行离婚。
他没有说过不要她这种话,但她觉着自己应该没办法接受,在接下来的人生中,有一部分的时间,是要看着自己的男人,为了另外一个女人而奋斗,而努力,而强大。
她想,裴莫行会同意离婚,也是因为发觉眼下和杜云森的局,已经不是那么容易解开的吧?
裴莫行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见过杜云森”这五个字上,他立刻扬起手机给顾佳期打电话,她没接,直接挂断。
反复几次,都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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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裴莫行的来电,顾佳期就会挂掉,其实她坐在中央公园的长椅上,看着远处的长河发呆。
顾佳期已经哭了快半个小时了,她终于和自己最爱的男人离了婚,就仿佛心口被深深的挖了个洞,血糊糊的疼,却瞬间变得空荡荡的。
刚才在裴莫行的面前,她一直忍着没掉眼泪,她不希望自己流泪让他心软,又或者让他放弃和她离婚的选择。
这是她自己做好的决定,再不想变更或者出现纰漏。
电话又响了,顾佳期低头,发现是顾景舟,这才接了起来,“喂,哥。”
“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中央公园这里。”顾佳期抽了下鼻子,找了张餐巾纸擦了擦,才说:“哥,我又要麻烦你了。”
“这有什么麻烦可言,你是我妹妹。”
顾景舟开着车朝中央公园去,他甚至想起了当初自己对裴莫行的质疑,质疑他对妹妹的感情,事实上裴莫行也的确辜负了顾佳期,否则怎么会落到今天这样的结局。
顾佳期叹了口气,“妈妈那边留了一笔资金给我做启动制香坊的资金,但我之前光顾着做裴太太,都没有好好想该怎么去处理制香坊,我觉着,是时候拾起来了。”
“恩。你有事情忙当然好。”顾景舟配合着说了句,“我很快就到了,你到公园门口来。”
“好。我马上。”顾佳期又将眼角的泪水给擦去,对着空荡荡的大河轻声说了句“再见我的爱”,这才拎着行李往公园外走。
长河漫漫,一轮橙黄色的太阳渐渐落下,又一天的夜,笼罩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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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佳期在整顿制香坊的时候,第一课是先让夏梦过来给这些员工上了一段时间的课,身为制香坊的员工,如果没有一定的底蕴,那是绝对没办法撑得起这制香坊的工作。
她想还原一些古老的香方,顾景舟曾经给过她一些材料,正好夏梦对这件事也非常有兴趣,所以两个女人经常会泡在香坊里,哪里都不去。
也正是因为有事做,顾佳期才渐渐的从离婚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虽然已经和裴莫行分开,却不代表她不关心他的处境,和他的进展。
一方面,她其实是希望他能得偿所愿的,可另一方面,她特别害怕听见裴莫行已经和任轻盈在一起的事情。
或许在心底的最深处,她还是希望,哪怕离婚,他也还是惦记着她的。
不过这种念想基本上是她的臆想,怎么会存在呢?
“我觉着这个香的味道……”顾佳期正发表自己的看法呢,忽然间感觉到肚子里一阵难言的滋味,她直接捂住嘴干呕了起来。
夏梦愣了下,放下手中的事情跑了过来,顺着她的背问:“你怎么了?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顾佳期摆了摆手,“没事,就忽然间不能闻这个味道的感觉,我出去走走,你别担心。”
夏梦点头,“好,外面空气清新一点,可能是老在这里头憋着的原因。”
顾佳期笑,其实这里虽然地处偏远,环境比别的商业区不知道好了多少,她喜欢这里的花花草草,还有绿树成荫。
只是这制香坊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味道环伺,顾佳期无论站在哪里都不是很舒服,不得已,她只好朝着外面走,刚刚到门外,她的脚步微微一滞。
顾佳期看见一辆加长车停在那里,单仅仅是那么一眼,顾佳期的心便收紧了些许,几乎是立刻转身朝着香坊内走。
可惜她没有来得及走进去,已经有两个黑衣人拦在她的前面。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杜云森呢?”顾佳期面色有些发白,她按捺住心头不断泛起的呕吐感,直接问了过去。
杜云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顾小姐,杜某人想请你去我的宅邸小住一些日子,不知道顾小姐肯不肯赏这个脸。”
“杜先生,我想你搞错了,我和裴莫行已经离婚,我们应该没什么瓜葛了。”顾佳期其实很怕看杜云森的眼睛,那是一双藏着戾气的眸子,话语里看似温柔,实则暗藏杀机。
杜云森咯咯的低笑着,“我想,这可容不得顾小姐自己胡说,我怎么听说你们的离婚是假离婚,其实是骗我们这帮围观的外人的?”
顾佳期心里暗暗叫苦,他们假离婚都是之前的事情了,现在可是真离婚啊,“我有离婚证可以证明,妈蛋杜先生不要在我这里闹事。”
杜云森拍了拍手,“来人,请顾小姐上车,我们这次特地过来接您,怎么可以半途而废呢?”
顾佳期几乎是被那两个黑衣人给架上车的。
等到了上次那个宅子,她被直接送进了一个房间,杜云森随后自己推着轮椅进来,静静的看着顾佳期。
这种气氛令她感觉非常不适,顾佳期往后退了一步,“杜先生,你请我来到底有什么事情……”
话刚落音,从外面传来一个女人的骂声,“杜云森把莫行的妻子给绑来了?他有病!”
门被直接打开,一个娇滴滴的女人站在了门边。
顾佳期抬眼,四目相对。
她几乎是立刻便能判断出,这个女人是谁——任轻盈!
任轻盈,身高不过一米六五,体态略有消瘦,却又不是失丰盈,她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那双黑瞳仿佛会说话。
只是任轻盈的脸色很白,看起来不是很健康的颜色,她走进来后,单手略有些颤抖的搭在墙边,“杜云森,你这是做什么?”
“你说呢,我的好老婆。”杜云森笑着,“我想做什么难道你还不明白?”
任轻盈的眸子闪烁了几下,然后她低声说:“你出去,我要和顾小姐聊几句。”
见杜云森似乎没有动,任轻盈催促了声,“你快出去。”
“好。”杜云森的脸一笑反而更加狰狞,那道疤痕就像蜈蚣一样忽然间扭动起来,顾佳期默默的往后坐了一步,腰板却挺得笔直。
等杜云森离开以后,任轻盈才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整个人如同虚脱了般往下滑了滑,也幸好有墙面支撑,她才没有直接坐在地上,她双眸有些复杂的打量了许久顾佳期,而后幽幽的说:“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我们的事情,是不应该把你卷进来的。”
她说完就咳了好半天,仿佛要把五脏都给吐出来的那种力度,顾佳期想上前去顺顺她的背,可想起自己和她之间的立场,略有些犹豫。
任轻盈却停下了咳嗽,掏出手绢来轻轻擦了擦嘴,“真的抱歉,我的身体非常不好,让你见笑了。”
“你生病了?”顾佳期从来没想到,自己和任轻盈的第一句话,来的这么快,却也来的这么诡异。
任轻盈摇了摇头,笑的很是伤感,“身体坏了很多年了,有时候走路都费劲,今天算是已经非常给面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