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酒店的摩天大楼顶层,一派欢歌笑语。路西绽身着高定纺纱礼服对着立麦在高台上讲话时,台下的男男女女看直了眼,从商的人不清楚这个女人在心理学领域的造诣,然她浑然天成的气场已经足够征服所有人。不少贵公子们纷纷在跳舞时伸出橄榄枝,祈盼博得美人一笑。
眼前的是恒实股份有限公司的老总王大魏的公子王子衡,这是和他们企业有着长期合作关系的公司之一。
“路小姐真是美若天仙,让人惊叹!”
“过奖。”
上流社会是一个比娱乐圈还要脏臭的染缸,在这个用金钱锻造的皇宫里,多的是虚与委蛇,多的是逢场作戏。多的是明明心存厌恶,却还是不得不与之周旋。
“不过奖,一点不过奖,路小姐真是太漂亮,太惊艳了。不知道王某有没有荣幸,邀路小姐一舞?”
“王公子。”
随着一声清亮决绝的声音,王子衡收回了手,看着不远处朝自己走来的女人,那女人身穿黑色抹胸束腰长裙,白皙的锁骨上悬挂一条精美绝伦的钻石项链,头上的山茶花发饰绚丽夺目。
“不好意思,路小姐方才已经答应与我共舞了。”
王子衡脸上方才王子般的微笑瞬间僵硬起来:“呵呵,乔小姐在跟我开玩笑吧?乔小姐是女子,路小姐也是女子,女子与女子,如何共舞?”
乔倚夏伸手与路西绽十指相扣,大大方方地看着王子衡:“女子与女子能否共舞,恐怕王公子说了不算。”
路西绽看也未看王子衡一眼,冲角落里的乐团挥了一个优雅的手势,乐曲很快由方才的《蓝色多瑙河》转换成了《porunacabeza》,这是著名的电影闻香识女人中的插曲,乐器慷慨激昂,高亢有力,乔倚夏微微抬腕,两个纤细柔美的身影缠绵交错在施华洛世奇的水晶灯光下,她伸手挑下将路西绽的长发别住的黑色细卡,缎锦般的黑色瀑布舞动开来,垂到腰间。她们一个如盛开在晨光熹微的洁白清莲,一个似夏日骄阳下炽烈妩媚的娇艳玫瑰。
周围的人全都停下舞步,或若有所思,或神态压抑地望着两个纵情舞动的绝代佳人。
王子衡嫌恶地撇撇嘴,将高脚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真是荒谬,两个女人,也能跳探戈。荒谬至极。”
“王公子,此言差矣。”
王子衡转头,看着不知何时已经来到自己身边的江夏戈,面露喜色:“江董?”
“跳舞是一种休闲,是一种传递喜悦的方式,是只有两个心有灵犀的人才能心领神会的高雅艺术,我不认为只有男人和女人才能描绘出舞蹈的最高境界,我也不认为,一个目光狭隘的人能够明白舞蹈的高深之所在。”江夏戈烈焰红唇,波浪卷都被拨到了一侧,散发着夺目的美丽,“你说呢,王公子?”
“江董真是好口才,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出现在这种地方的,哪一个不是跟钱打交道的?这人一旦沾上了这东西,想独善其身扮演白莲花就有点可笑了。艺术是他们艺术家玩的,我不懂。同样,这合同和企划案他们艺术家也是签不了看不懂的。硬要把两种不同领域的事物拿来做比较,本身就很可笑。”王子衡轻蔑的看了她一眼,“江董,我只是想让你明白,做人呢,尤其是做女人,别太装。”
江夏戈笑着点点头,没有丝毫恼怒的意思:“王公子,我也想让你替我转达给令尊一个消息。”江夏戈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红褐色的液体掀起一层淡淡的涟漪,“后天在香格里拉的饭局他就不必到场了,像我这种庸夫俗子呢,理解不了恒实超凡脱俗的企业理念。”
“江董,江董……”王子衡的身后出现了一个慌忙走来的身影,那人有点秃顶,西装革履,正是王子衡的父亲,恒实的老总,“抱歉啊,这场子里人太多,现在才遇着江总,真是可惜了!江董,小儿下个月就要进入恒实了,到时候,还要请江总多多照顾了。”
“王老板,我这杯里的酒不多了,就不敬您了。令郎年轻有为,日后,在商场上必定是个呼风唤雨的大人物,又哪里用的着我来照顾。王老板,我还有事情,就先失陪了。”
听着江夏戈话里意思不对,他这才一脸紧张地问王子衡刚刚跟江夏戈说了些什么。
“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败家子,你!”王老板抬起手,看着周围闻声被吸引到的目光,才放下手,咬着牙说道,“你知不知道你爸爸我花了多少工夫才谈下来跟承淮的合作案!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现在红着眼在争这个位置!你这个混球,我看你真是要气死你老子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