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时间睡觉,你想挨收拾啊?”
“不是午休吗?”我擦擦嘴巴。
“快接国际长途,作好记录。”他说完就走了,嘴里还叨咕着,“这年轻人都懒成什么样子了。”
我不敢怠慢,拿着纸笔,接起电话。
对方说了一声“喂”,我就呆住了。
“家阳?”
“菲。”
我们都没有再说话,这样在电话的两端沉默好久,我感觉,仿佛几天来脱了壳的灵魂如今又轻飘飘的回到我的身上,好象即将枯死苟延残喘的植物如今体内又有绿色的汁液在温暖的走动。
“你怎么才打电话?家阳,我担心了。”我说,声音开始哽咽。
“有点事,耽误了。”他说,他的声音真好,清水一样。
“什么时候回来啊?你的那两只小龟把我折腾惨了。”
“很快。”
他停了停,“菲,回去之后,我们结婚。”
“你也别想跑。”
他笑,温柔的说:“那之前,你要见一见爸爸妈妈,还有哥哥。”
“好,家阳,以后什么都听你的,你快回来吧。”我迫不及待的说。
“菲,我在这里要办一个手续。虽然没有与你商量,但我想,你会同意。我收养了一个黑男孩,以后他是我们的孩子,他叫卡赞,名字跟你一样,是青草的意思……”
我从小身处逆境,无论遭遇怎样的困难,意外和不公平,我没有哭过;我使尽全力,逆流而上,努力的学习和工作,每每筋疲力尽,心中失望的时候,我没有哭过;当远走他乡,忍受孤独,失去絷诚的朋友,被亲爱的人误解远离的时候,我没有哭过;即使在所拥有的幸福,握在手中的爱情如千钧悬于一发,即将失去的时候,我没有哭过。
而此时,我的心,被辛酸和狂喜的情绪同时占据,我在电话的一侧用力的点头,却说不出话来,只觉得,有泪水,夺眶而出,滚烫的流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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