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5章 就为一串烤羊肉?(跪(2 / 2)

纨绔拽媳 渝人 10554 字 2023-10-24

“谈姐好!小弟阿飞。”

……

“谈姐!谈姐!你刚才怎么下的手?不怕吗?不会做噩梦?”

“拿着酒瓶子,哐当一下,怕个鸡!你谈姐就是别人的噩梦,懂不?”

“嘿嘿……懂了!”

……

“姐,你是不是练过?我怎么看你像军校毕业的?身手忒灵活了……”

“练过防狼术,最擅长踢蛋功,要不要试试?”

……

“姐,你真牛!”

“必须的。”

……

“姐,你喜欢打架吗?”

“一般般。”

……

“姐,你是我女神!”

“有眼光。”

……

“姐,你是我亲姐。”

“乖~”

……

“姐,咱以后撸串能喊上你不?”

“谁付账?”

“焕哥。”

“丫的,滚你麻痹!老子那点家底迟早让你给攘秃噜了……”美男咬牙切齿。

……

一番插科打诨,老林和胖婶默默收拾残局,肥仔带着几个兄弟一起帮忙。

等收拾差不多了,肥仔扶着两口子来到殷焕面前。

“叔,这是我老大。今天多亏他出手,才制住魏刚那杂碎!”

“谢谢!谢谢!”林祥斌连连作揖。

殷焕有点别扭,似不习惯别人对他感恩戴德,胡乱扶了把,“小事,用不着这样。”

语气那叫一个生硬。

林祥斌目露忐忑,生怕这位老大不满。

肥仔见状,宽慰道:“叔,您别想太多,焕哥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以后,魏刚不敢再来骚扰你们!”

“那我就放心了……”今晚确实把他吓得不轻。

“趁现在灶上有火,食材也都是现成的,大家别急着走,先吃点东西再说!”胖婶很会做人,挂着热情的笑招呼大家,脸上也不复之前被逼按进油锅时的恐慌。

十多个人围了几张大桌,谈熙落后一步,亲眼看着胖婶朝晕死过去的那人踹了一脚,然后用鞋底狠狠碾压。

“炸老娘?踩死你个龟儿子!傻(ha)鸡公搓搓!”

谈熙无语。

“姑娘,你也来踹一脚试试?还挺软……”

谈熙:……

“真的!不骗你!”胖婶子一本正经。

“呃……不用。”

踹够了,收脚,肥手叉着虎腰喘气,“你说,流了这么多血不会死吧?”

谈熙呵呵,你现在才知道他会死哦?!

“这样,我们把他抬到街对面,然后拿公用电话打120,是死是活只能看他运气。”

“这个办法好!姑娘,你好聪明的嘞!”

“呵呵……”

“笑起来也好看。”

“……”无语梗塞。

等了大概十五分钟,隐约听到救护车的警报声,谈熙和胖婶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与此同时,林祥斌的菜也烧好了,关火,装盘,撩嗓大喊——

“堂客!上菜喽!”

“来啦来啦!吼个屁你吼……”

谈熙被一群人请到殷焕旁边,一脸懵逼,“干啥?”

“姐,你今晚真他妈威风,绝对有资格跟焕哥一块儿!”

“切,不就用酒瓶砸个人嘛,这也叫威风?丫的,没出息!”谈熙白眼儿。

肥仔也不生气,搓搓手,笑得一脸谄媚,“不管怎么说,都是你救了我,虽然比不上那串肉……反正,这都不是重点,你坐这儿就对了!”

“姐,这位置平时好多人想坐都坐不了,你是除了小嫂子以外的第一个女人喔!”

“等等!小嫂子?”

“是啊!她今晚上没来,下回再介绍你们认识!”

殷焕一个酒杯砸过去,“妈了个鸡,要你多嘴。”眼里却闪过一抹缓色。

肥仔接得稳稳当当,一看就是习以为常,熟能生巧。

谈熙拉开凳子,“那我就不推辞了哈~”

心里十分好奇,那个“小嫂子”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能受得住殷焕这朵“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一开口必是黄爆粗的大奇葩!

此女,乃神人,值得一交。

殷焕突然开口,“有机会的。”也不看谈熙,只顾低头吃肉,仰头喝酒,脏话一句接着一句飙,还不带重样儿!

谈熙选择狗带(godie/死亡)。

林祥斌从灶上下来,挨个儿给人敬酒,抹着泪眼,说了一大拨感谢的话,结果被他婆娘挥开。

“去,再炒几个菜。”然后笑眯眯举杯,“大家尽管吃,胖婶兜着!这杯酒,权当谢谢各位兄弟,我先干为敬。”言罢,仰头,一口下肚。

气氛正好,酒意正酣。

眼前一切竟让谈熙有种久违的熟悉感,当年,她和那帮狐朋狗友也是这样端着酒杯可劲儿撒疯,非得喝到吐才肯撒手。

这一缅怀,就忍不住多喝了几杯,走的时候差点站不起来。

“焕哥,谈姐喝醉了,咋整?”肥仔急吼吼的,这可是他救命恩人欸!

一个手刀削过去,“你丫才醉了!姑奶奶酒量是这个……”某妞儿竖拇指。

殷焕也喝得不少,脚步微跄,往前一栽,胸膛撞上谈熙鼻梁杆。

“靠!有墙?!”她伸手去抓,殷焕倒抽凉气,捂了捂侧颈。

见红了。

“妈的!疯女人!找辆出租车丢进去,让她自己报地名。”

“丢了咋办?”

“活该!”

肥仔讷讷。

阿飞从后面拍拍他,“焕哥喝醉了,别当真。我看谈姐还有意识,醉得不算厉害,你先陪她在这儿吹吹风,等酒醒了,她自己知道怎么做。”

“那焕哥……”

“我打电话让小嫂子来接。”

“行。”

安排妥当,分道扬镳。

冷风一吹,谈熙很快清醒,拦了辆出租。

“小肥肥,别送了,回去洗洗睡吧,姐先走了。”

“好嘞。”

“替我谢谢你叔你婶的款待,拜拜哦~”

“拜拜。”

谈熙坐上车,打了个酒嗝,险些把自己熏晕。

“去半山别墅……”

驶出街口的时候,司机突然踩了脚急刹,车灯光柱下只见一个女人拐进来。

谈熙正困,也没注意看,晃眼一掠,只知道那人有头柔顺的长发,夜风中,飘啊飘……

嘶,突然有点毛骨悚然。

“赶紧走。”

……

岑蔚然找到殷焕的时候,他正蹲在一棵老槐树下,大吐特吐。

阿飞叫了声“小嫂子”就识趣地离开了。

夜风轻拂,翻卷起女人及腰的发尾,袅袅婉约,亭亭玉立。

她伸手轻抚男人后背,替他顺气,从包里摸出纸巾递过去。

殷焕伸手来接,突然顿在半空,然后蹲下去,又开始新一轮狂吐。

半晌,才消停。

“说了少喝点,你哪次听过?喝喝喝,醉死你算了!”女人一边替他擦嘴,一边碎碎念。

“娘们家家,懂个屁!”

岑蔚然气笑了,“是,我不懂,你他妈最懂!”

“哟?媳妇儿生气了?”揽上细腰,又摸又掐。

“少动手动脚,臭死了!”

“脏话都飙了,还说不生气?”挑眉一笑,“再说,你不就喜欢我这逼样儿嘛?”

“死不要脸。”

“有下面就行,上面要不要无所谓。”

“大街上少跟我扯你那些黄色废料!”女人目露警告。

“少跟我装!说,昨晚干得你爽不?”

“殷焕,你信不信我……”目光一顿,落在男人侧颈,瞬间冷沉下来。

“今天又跟人动手了?”状若随意。

男人“嗯”了声,显然不觉得有什么,爷们儿动个手咋地了?

“男的女的?”

“老子从不打女人!”

“那你告诉我,伤口怎么回事?”

“什么伤口?”

岑蔚然冷笑,往他颈边一按。

“嘶!谋杀亲夫啊你?!”

“说吧,坦白从宽。”伤口一看就知道是女人留下的抓伤。

殷焕皱眉,难得正经,“我不喜欢你这样。”

“哪样?”

“咄咄逼人。”

岑蔚然看了他一眼,“所以,你是不准备说了?”

“然然,你就不能信我?老子没玩女人!”

“谁知道你玩没玩。”

“你他妈再说一遍?”男人像被点燃的炮仗,眼底堆积狂暴。

“谁知道你……唔!”

“老子有的是方法让你闭嘴,嘿嘿……”

强盗!

“再动,信不信当场办了你?!”

“放……唔!”

下流轻蹭,“大不大?要不我们试一回?我保证,就一回……”

土匪!

……

谈熙回到别墅还不算晚,爽快地付了车资,又拿出五十块还给刘全。

进门的时候,陆卉正躺在沙发上敷面膜,电视里放着八点档狗血家庭剧,秦天美则乖顺地坐在一旁,削苹果。

两人不约而同看过来,又不约而同皱眉。

“站住。”陆卉撕掉面膜,坐起来,神情冷肃。

“叫我?”谈熙指着鼻尖。

“除了你,还有其他人?”

“天美不是人?”

陆卉:“……”

“妈叫我啥事?”她现在只想速战速决,然后奔回房间,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

“你去哪儿了?”

“随便逛逛。”

“随便逛逛你带一身酒味回来?!”

谈熙隔得远,就怕被闻出来,没想到还是逃不开。

既然如此,那还躲什么?大摇大摆走上前,坐下,二郎腿一跷。

“哦。”

陆卉懵,哦?什么意思?

“你不准备解释吗?”

“解释什么?”

“晚归,醉酒!”

“我回来得很晚吗?没到门禁时间吧?醉?我明明清醒得很。既没犯错,何须解释?”

“你!”

“再说,我又不是出去偷鸡摸狗,私会通奸,值得您大晚上守在客厅堵我吗?”

“喝得醉醺醺回来,你还有理了?!”

谈熙向后仰,倚在沙发靠背上,半眯眼,喟叹出声。疯了一天,她早就累趴,正好歇歇脚。

“妈,这叫正常交往,OK?天美出去聚会,好几次都是被人扛着回来吧?俗话说,一碗水端平,您可仔细着,整不好,洒出来就糟了。”

“谈熙,你说话就说话,凭什么拉我下水?!”秦天美忍无可忍,连苹果带刀拍在桌面上,美眸光火。

“做得出来,就别怕人议论。再说,我这不是做个比较,正好你合适,就拿过来用用喽。介意啊?”

“很、介、意!”

“哦,那我下次迂回些,不指名道姓,直接用某某代替。”

“……”

起身,打呵欠的时候顺便伸伸懒腰,“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先回房。”

“算了,你去吧。”陆卉放行,眉目之间难掩疲惫。

“妈!”秦天美跺脚。

“好了,她软硬不吃,刀枪不入,还能怎么着?”

“难道就任由她嚣张?”

“当然不是。”

“那怎么办?”

“等。”陆卉淡笑,眼角晕开丝丝细纹,带着岁月沉淀的风情,厚重,古朴,却萦绕着寒凉。

“等?”

“等一个,犯错的机会。”

“妈,我还是不懂。”

陆卉叹了口气,目露柔软,半晌,“傻女儿,你这个样子,妈怎么放心把你嫁出去?”

“妈!你真是……怎么扯到这上面了?”娇态毕露,红霞翻飞。

显然,秦天美所关注的,和陆卉所强调的根本不在同一点。

“天美,你要记住,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得到就意味着付出,什么东西都需要争取。”笑容依旧温和,眼底却闪动着老辣的厉光。

“妈,你……”秦天美讶然,眼前这个女人让她感觉到陌生,乃至于,畏惧。

“或许你现在还不能明白,但迟早会懂。”

“那谈熙……”

“放心,妈会处理。”陆卉拍拍女儿的手,眯着眼,似笑非笑。

……

身体浸入水中,漂浮的花瓣掩盖了引人遐思的*,只留一截修长纤细的脖颈在外面。

谈熙按了几滴牛奶精华到水里,逐渐晕开,奶香气扑鼻而来。

“阿嚏——”

不会感冒了吧?

扭头去看身后的立镜,谈熙瞬间窘到不行,难怪隔着老远陆卉就一口咬定她喝酒,原来是被这张大红脸出卖了!

洗洗又刷刷,感觉到有点犯晕了才从浴缸爬出来,用喷头冲洗一遍,大功告成。

穿好睡衣,扯过干毛巾擦头发,突然,动作一顿。

洁白巾面上,一朵血色小花绽放,谈熙这才发现右手虎口位置有一道并不显眼的小口,正往外渗血,一按,还挺疼。

操瓶砸人的时候,她已经很注意了,没想到还是被划伤。

好在,伤口不大,也不严重,一张创可贴就能搞定。

……

岑云儿是接着谈熙后脚进门的,还来不及换上拖鞋,就被陆卉劈头盖脸,一通发作。

她不敢反抗,只能站在原地,静静听。

半晌,见陆卉没有停下的打算,才不得不开口,“妈,我今天很累,有什么话能不能等明天再说?”

“呵!嫌我啰嗦?你什么时候也学会顶嘴了?”

“妈,你知道,我没有那个意思。”

岑云儿今天陪一群阔太打了高尔夫,手臂酸软不说,还一身臭汗,本就精神欠佳,又被莫名其妙一通训话,已是相当疲惫。

“没那个意思?那你什么意思?”陆卉冷着张脸,步步紧逼。

“妈,我真的很累,你一定要这个时候无理取闹?”

人都是有脾气的,况且岑云儿本就不好相与,当即面色发沉,语气也算不上好。

“你还有没有把我这个妈放在眼里?!”陆卉坐在沙发上,气得咬牙。

“一开始我说什么了吗?没有。可您一直咬着不放,我又不是出气筒。”

“你说什么?”

“难道不是?谈熙前脚进门,我晚了几分钟,就莫名其妙被骂,您是在弟妹那里吃了瘪,转身把气撒在我身上吧?!”

“你!好,很好!一个两个嫌我活得太长,扎堆儿来克我是吧?”

岑云儿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到底忍住,没再开口。

陆卉冷哼一声,摔了遥控器,转身上楼。

岑云儿深呼吸,才勉强压制住胸口翻涌的怒火,从另一侧楼梯上去。

推开卧室门,男人正靠坐在床头翻看平板,眼神瞬间变得柔和,笑意婉约。

“还没睡?”

男人皱着眉头,目光定在显示屏上,没有看她。

“再看明天开会要用的资料。”

岑云儿脱了外衣,凑上去,“很急?”

“嗯。”

“这样啊……那我不打扰你了。”说完,拿了睡衣转身去浴室。

秦天奇扯了她一把,放下手里的东西,“怎么了?看上去好像不开心。”

所以,有时候,男人太过敏锐也并非什么好事。

“没有。刚才进门的时候跟妈说了会儿话。”

“累了吗?”灯光下,男人沉邃幽黑的瞳孔泛起温柔的薄光,只一眼,便心甘情愿沉溺其中。

当年如此,而今亦然。

“累……”坐到床边,头枕在男人肩窝,亲昵地蹭蹭。

“我妈,她脾气不好,你既是我的妻,又是秦家长媳,”轻声一叹,“多担待些吧。”

“嗯,我知道的。”暗藏的怒火奇异般烟消云散。

“去洗澡,我替你放好水了。”

“好,等我。mua~”

男人摇头失笑,在浴室门关上的同时,他又拿起ipad,一丝不苟地继续之前未完的工作。

沉静的面庞认真到近乎冷刻,紧抿的唇角已不见丝毫笑意。

“咳咳……”

他从床上起来,拿着空玻璃下楼。

饮水机就安放在楼梯口近侧方,一左一右。

四分之一滚水,剩下四分之三凉水,冷热交融,触手皆温。

正准备上楼,却因客厅传来的细微声响止住脚步,隐约有光亮传来。

谈熙挨个翻找抽屉,嘴里叼着电筒,靠,说好的居家必备医药箱呢?!

“弟妹?”

冷不防传来一声,谈熙差点吓尿,抚着胸口,转身,电筒狭窄的光柱扫过男人。

“秦天奇?!”脱口而出。

男人似乎皱了下眉,很快又舒展开。

谈熙想了想,直呼其名貌似不太礼貌,可重新叫过于刻意,还是算了。

“你找什么?”

“医药箱。”

“生病了?”

“没有,想要创可贴而已。”

秦天奇从电视墙旁边的收纳柜里拽出一个笨重的透明药箱,“都在里面。”

“哦。”谈熙麻溜翻找。

“需要帮忙吗?”

“不用。”

秦天奇随手把灯打开,几乎同一时间,谈熙得逞的怪笑传来——

“哈哈哈,找到了!你看。”

女孩儿扯着一大串创可贴,笑脸张扬,露出整齐的牙齿,眼里闪动着晶亮的光芒。

扯开,贴上去,按紧。

“困了……”张嘴,一个大呵欠,灵眸覆上一层雾色,“谢谢帮忙,晚安。”

边说,边趿着拖鞋往客房走。

砰——咔哒——

关门,落锁。

秦天奇站在原地,埋头整理像被狗刨过的医药箱,摇头失笑。

那孩子,总能笑进人心坎里。

“老公?你怎么在这儿?”

寻夫而来的岑云儿披着丝绸浴袍,湿发耷在耳侧,随着她的靠近,香味袭来,顽强地钻入鼻翼。

“下楼接水。”手上动作不停。

“这是怎么回事?”

“乱了,顺手整理。”

“拿医药箱做什么?感冒了?我听你有点咳嗽……”

“刚才碰见弟妹,她找创口贴。”

“那她为什么不自己整理?”女人皱眉,面色不豫。

“算了,她还小,不懂事……”

“不懂事?!我看她比谁都跳!”一想到陆卉在谈熙那里受了气,转眼却给自己排头吃,岑云儿就高兴不起来!

以前还觉得,她挺懂事,安安静静,木讷老实,没想到看走了眼,实际上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刺头!

秦天奇不想和她争辩,识趣地没有开口。

“你不知道,我回来的时候……”岑云儿大吐苦水,不过当着老公的面,她不敢说婆婆的坏话,就把责任往谈熙身上推。

“……如果不是她惹妈生气,我也不会被骂,真不知道,天霖怎么就看上她了,放着名媛小姐不要……”

“够了。”

归整完手里的箱子,放到一边,秦天奇转身上楼。

岑云儿微微发愣,追上去,“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

“可你脸色不好。”

半晌,“云,我不喜欢听你说那些刻薄的话。”黑眸之中,闪过认真。

“对不起,下次不会了。”她委屈,想争辩,却禁不起“不喜欢”这三个字的打击。

也罢,在他面前,早就习惯了认输和服软,岑云儿笑得认命。

“抱歉,我话说得太重。”

“没关系。上去吧,很晚了。”

“好。”

……

第二天,谈熙还没睡醒,就接到了卫影的电话。

“熙子!”

“……”

“别告诉我你还在被窝里?”

“……嗯?”

“天!居然被我说中了?!你个懒猪!”

“啊啊啊——”谈熙恨不得把电话扔出八米远,烦躁地抓了把头发,“卫大小姐,我亲爱的小影童鞋,大清早夺命Call,你真的好意思吗?!”

“好意思得很!”

“滚——”

“熙子,听我哥说,你昨天给我打电话了?”

“嗯,”谈熙从床上翻身坐起,托着电话,使劲眨眼,勉强清醒过来,“就想问问你那晚怎么解决的。”

那头愣住,半晌没说话。

“你出事了?!”谈熙眉眼一紧。

“没,瞎想什么呢!”

谈熙松了口气,“干嘛不说话,吓我一跳……”

“唉,丢脸死了,我都不好意思再提。”

谈熙下床,踢开地上的脏衣服,进到洗手间,用脖子夹紧手机,开始挤牙膏,漱口,有条不紊。

“唔唔嗯(说说看)。”

“丫的,能不能把嘴里吐干净再说话?”

谈熙喝了口清水,包住,咕咕,再咕咕,哗啦——吐!

扯下毛巾擦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说来听听。”

“你真要听?”

“嗯啊!”

“做好心理准备哦。”

“没问题,姑奶奶娘心似铁,经得起锤炼。”

“我哥说,他在医院找到我的时候,我正抱着护士姐姐的胳膊要糖吃,还喊热,嚷着去非洲避暑……”

“噗!你丫够有才的,咋不去月球练跳水咧?”

“就知道说风凉话。”

“还有后续吗?”

“有,不过是听医院里其他医生说的。”

“啥?”

“就是……一个男医生帮我挂吊瓶的时候,我非扯着他不让走,一走就开闹,还企图往人家脖子上挂,丢脸死了!嗷嗷嗷……”

“那最后咋整的?”

“镇定剂呗!你不知道,我当时听到的时候,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确实够丢脸。”

“你你你!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行了,抱个男人而已,又不是强干。”谈熙耸肩,不以为意。

“熙子,我发现你最近变得……”

“咋?”

“浑身骚气。”

“滚!这叫诱惑的气息。”

“发春了?”

脑子里闪过男人冷硬的侧脸,抿唇,勾笑。

“对了,我录取通知书昨天刚到,没意外,川美。你呢?”

“呃……我好像把这事给忘了。”

“你报的T大美术系,应该要晚几天。”

别说,卫影不提,谈熙还真忘了她是个准大学生,如今这个时候,正是各大高校广发录取通知之际。

原主成绩不好,所幸在画画上极有天分,所以,走了艺术生的路子。

不过,她填的收信地址,不是半山别墅,而是谈家。

看来,得找个时间回去一趟,顺便把东西收拾好,打包带走,那个被鸠占了的鹊巢,谈熙膈应得慌,没有丁点儿留恋!

“行,我知道,拿了通知立马给你电话。不说了,拜~”

利落收线,手机插进屁兜,谈熙抱了堆脏衣服往洗衣房走。

一个面生的老妈子正打开滚筒洗衣机的门,往里塞衣服,盆里还码着一堆,五颜六色,杂七杂八。

谈熙找到个空盆,上面贴了手洗的标签,丢进去,转身往外走。

“二少奶奶,请稍等。”不冷不热的腔调。

谈熙停步回头,“有事?”

“今天的衣服太多,您抱回去明天早点送过来吧。”

抬腕,看表,谈熙笑得意味深长。

老妈子被盯得不好意思,垂下视线。

“你叫什么来着?”

“方婶。”

“那请问方婶,你说的早,究竟要多早,是不是凌晨天还没亮就得把衣服送过来?”

“……”

“我在想,明明家里人口不多,一双手就能数过来,按道理,不该这么多脏衣服啊?”

“我……”

“哦,我知道了,”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谈熙一张嘴皮子动得比炮仗还得劲,“因为——效率太低!您年纪不小了吧?这老胳膊老腿儿恐怕跟不上洗衣机的节奏,不如回家养老算了,还干什么活?就为挣这份冤枉钱,累啊!”

“没有,我只是……”

谈熙抬手,“不用多说,我了解,真的。你只是不好意思开口,对吧?放心,我这个人最喜欢做善事,我去帮你说,妈肯定会答应。”

说着,抬步往外走。

方婶面色大变,风一样追上来,“二少奶奶,我错了!我……我不想被辞退!您高抬贵手,放我一马……”然后走到那盆要洗的脏衣服旁边,蹲下来,“我马上洗!马上洗!”

“谁让你干的?”收起脸上假笑,谈熙目光泛冷。

方婶动作一顿。

谈熙冷笑,直接往外走。

“我说!是二少爷……”

……

谈熙从洗衣房出来,直接去了饭厅,挨个问了早,笑眯眯在秦天霖身旁落座。

王嫂系着围裙走过来,询问:“二少奶奶想吃什么?有面,有饼,有粥,有馄饨……”

“面。”

“二少爷呢?”

“跟她一样。”

“好的。”

谈熙用余光瞄了他一眼,唇角笑弧不变。

王嫂手脚很快,不一会儿,两碗热腾腾的面条端上来。

红红火火,辣香四溢。

“二哥,你不是很少沾辣吗?”秦天美惊讶。

陆卉也往他碗里一瞟,转向谈熙的目光就变成了警告,“大清早吃辣,伤胃!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坏习惯……”

谈熙充耳不闻。

秦天霖默不作声。

两口子难得默契。

吃了不到一半,秦天霖放筷,让王嫂准备一份三明治送上来,谈熙哧溜着面条,对上他看过来的视线,甩出一个大白眼。

“装逼。”声音很轻,除了她自己,只有旁边的男人可以听见。

秦天霖放在餐桌下的左手缓缓收紧。

臭三八!

谈熙听不到某人的腹诽,吃得特欢实,双颊绯霞,眸色流光,唇瓣又红又肿。

看她吃东西,陆卉这个正闹减肥的人也忍不住多吃了几口。

等秦天霖捞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准备出门的时候,谈熙也吃完了,搁筷,走人。

“死变态,站住!”

秦天霖刚跨出别墅大门,便听一声带娇的冷喝自身后传来。

淡定回头,三分笑:“老婆送我出门?”

谈熙二话不说,冲上去,一脚踢在男人膝盖上,秦天霖甚至来不及反应,只能呆站原地,一条腿直着,另一条腿从中间凹进去。

“操!贱女人!”

其实,看着谈熙从洗衣房出来的时候,他就料到,这女人会动手蛮干,却没想到,会这么直接,连句话都懒得说,上来就踹。

“送,老娘送你上西天!”再次出脚,可惜,男人有了防备,轻松躲开。

“你疯了?!”

“我要疯,第一个咬死你!”

“呵,”咧开嘴角,伸手去摸她的脸,pia——

谈熙一巴掌打掉。

他再来,她再打,一次比一次用力,最后男人手背红了,看上去挺骇人。

“活该!”她撇嘴,笑得幸灾乐祸。

“不就洗几件衣服,至于生这么大气?”

“秦天霖,我不管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警告你,别惹我。”像露出獠牙的小狼,一脸无所畏惧的凶狠。

男人笑了,半晌,“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

谈熙抱臂环胸,下颌无意识上扬,因着这个动作,眼神之中也带上几分睥睨之态,有种高高在上的凛然。

秦天霖目光闪烁,心里的感觉,越来越奇怪了……

明明还是那张脸,可怎么就不一样了?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所以,你在用行动在告诉我,你变了?”

谈熙想了想,点头,“可以这么说。”

她确实跟之前的谈熙不一样了。

“我可以理解为,你换了种手段,叫——欲擒故纵?”男人的目光在一瞬间变得锋利,像把手术刀,一寸寸剖开,想把每条肌理都看个明白。

谈熙用一种不可思议到近乎滑稽的目光将他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

“你在开国际玩笑吗?”

“……”

“秦变态,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万人迷了?女人见了你都得像狗见了屎一样凑上去,才能满足你直男癌的虚荣心?”谈熙笑了两声,声声带脆,“你也太能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吧?!城墙拐角都没你脸皮厚……”

“住嘴!”俊脸阴沉,像暴风雨前夕天边堆聚的滚滚黑云。

谈熙后退两步,目露防备。

“骂我是屎?呵呵……那你还真说对了,当初的你就跟条母狗一样,就算被拒绝了,也不要脸地凑上来,摇着尾巴,甚至脱光衣服站在我面前。可惜,我这坨屎,看不上你这只bitch!”

谈熙惊怔,但很快镇定下来。

原主的自尊和傲气根本不允许她做出这种事,或许,她对秦天霖有好感,可绝对不会像块牛皮糖一样黏上去,更别说自荐枕席。

相反,原主很腼腆,她的爱很轻很柔,正如她宽容的性格。

早年痛失双亲的经历,让她变得敏感,也更在意别人的看法,所以,她早熟,内向,并非不善言辞,而是觉得世人皆醉,她不屑为伍。

就像一朵开在枝头的寒梅,她不畏高,因为她本来就属于那个地方。

骄傲的她又怎么会如秦天霖所说的那般不堪?

“你、撒、谎!”

男人沉默让谈熙松了口气的同时,怒火也一发不可收拾。

“你凭什么随口乱喷?!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我不管以前怎么样,但是,从现在开始,我谈熙和你秦天霖没有任何关系,所以,拜托你,消停点,不要在自作多情,更不要自以为是。”

“Well,你要把这当成欲擒故纵,自欺欺人,我也没办法。但是,请你从今往后,别在背后搞些不入流的小动作,幼稚!”

说完,也不管男人什么反应,转身走人。

秦天霖站在原地,外套搭在臂弯,膝盖位置还留着一个明显的脚印。

而后,嘲讽一笑,弯了弯唇角。

撒谎?

呵,装得真像!

谈熙一口气冲回房间,撒气似的把门甩上。

“越来越不懂规矩!”筷子拍在桌面上,陆卉面色铁青,“你看看她是什么态度?!今天摔门,明天是不是要摔人?!简直无法无天!”

“弟妹脾气不好,我们让着点就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岑云儿说的一嘴风凉话。

“让?!凭什么让她?!我是她妈,还是她是我妈?!”

陆卉也是气昏了头,不经大脑的话脱口而出。

岑云儿抿嘴,憋住笑。

说实话,她不敢做的,谈熙不仅做了,还做得明目张胆,看了眼身旁的丈夫,她突然有点羡慕谈熙,想做什么,想说什么,全凭心意,不像她……

当然,女人和女人之间,或许存在羡慕,但更多的,是嫉妒。

妯娌之间的关系,更是微妙。

所以,羡慕归羡慕,该煽的风,该点的火,岑云儿不会手下留情。

“妈,差不多就行了,越说越难听。那就是个孩子,你跟她计较什么?”秦天奇说完,直接走人,带起一阵舒适的清风。

岑云儿却渐渐蹙起了眉头……

叩叩——

谈熙躺在床上,玩手机自带的削水果游戏,兴致正高,却突然有人敲门。

“谁啊——”拖长了音,又绵又软,明显不愿搭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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