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初遇老十四(1 / 2)

雍正裕妃 绾清弦 2398 字 2023-1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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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子出去总是遇到各种各样奇怪的人和事,我对上街愈发没了兴趣,性子也更加安静,这让耿母有些担心我是太过介怀选秀的事而生了心病。

“杨儿,听你爹说,皇上今个从五台山返京,街上热闹得紧,刚才香儿还来找你一起去看个热闹。虽说女孩子家的理当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整日闷在家里,终也是不好。”

渐入三月光景,冬日的寒意随着和煦的阳光褪去不少。古色古香的四合院中,耿母坐在院中纳着鞋底,有一句没一句的和我拉着家常,言语中带着古代女子特有的温婉与柔缓。

“知道了,娘,待把这些衣服晾了,我便去找她。”我晾着手上的衣物笑着应道。

包衣女子的选秀定在三月十五之后,这样算来能与春儿一起玩耍的日子恐是不多,所以春儿偶尔得闲来找我玩耍时,无论是否想去都还是会应下,毕竟往后会怎样谁也说不定,大家心里都明白,也就分外珍惜眼前无忧无虑的时光。

这日的京城大街旁早已挤满看热闹的人,一脸警戒与肃然的官兵们维持着秩序,将前来相迎的人群推向大街的两侧。这样的场景,让我不禁想起那个年代奥运火炬途径城市时的热闹景象,想来国人好凑热闹的心态从古到今都是一样的。

说起此时的心情,自然也有着雀跃与期待,毕竟有生之年能亲眼见到这位担得起“千古一帝”的康熙爷是何等殊荣。何况此番随行的,还有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皇太子胤礽、直郡王胤禔、四贝勒胤禛、十三阿哥胤祥、十四阿哥胤祯,这九子夺嫡的皇子中五人皆在其列,若能一起见过也就不虚此行。

日过晌午,腿脚站得有些发麻,正想着怎么还没来,就听闻远处“御驾回銮”的呼喝声响起,随即见众人皆匍匐在地。

这样的场面在电视上看过不少,可亲身经历倒是头回,一时怔在原地,直至春儿扯着衣袖将我拉矮身子跪下,才回过神来。

此时已没有适才的喧嚣,周遭气氛随着浩荡銮仪的临近沉闷而凝重。眼角余光可见众人将头压得很低,几乎触及地面,没有人敢张望半分,惟恐冒犯龙颜丢掉性命。

作为从众生平等的现代“穿”来的人来说,对帝王威仪的敬畏终究难敌好奇心的驱使,我微微扬起头,想从人群的缝隙中偷偷望一眼近前的皇家仪仗。可惜只见雕花木框和明黄幔帐围起的高大辇驾从眼前行过,却难见辇中人的真颜。

原以为皇帝回銮会像电视里演那样端坐在辇内,露出龙颜,让万民观瞻膜拜,却未料直至御辇驶过,也没能得见这位康熙爷的真容就连后面跟从的车马,皆是围得密密实实,原本想一睹众阿哥真容的事也是眼见没戏。难掩内心的失望,方才雀跃的心随之蔫了大半。

正在这时,随行第三辆马车上的小窗帘微微撩起,露出半张漠然沉静的脸,恰好对上我窥探的目光。那是双深邃的眸,虽然看不清全貌,但可以隐约感觉到眸中发散出的清冷与犀利。

尽管相隔甚远,我却依然被这份犀利惊得收回视线惶恐地埋下头,思量着这人是否发现自己的失礼,又是否会因此责难。

惴惴不安的心情随着车轮的吱呀声碾过街道,直到浩荡的仪仗消失在街道的尽头。一切如常,并没有因为刚才的插曲有丝毫的停滞。我不由好笑自己的多虑,想来自己蝼蚁小民在这浩瀚众生中,焉能如此轻易就被一眼察觉,不过是自己吓唬自己罢了。

御驾回銮后不久,便是三月三,这是汉族古老的传统节日,民间又将“三月三”称为三月节、三月会、情人节、定情节、女儿节、求子节、游春节等。

就现代人而言,对于这个节日的概念恐怕只停留在荠菜煮鸡蛋上,更别提“三月三”是中国情人节这一说了。概念里的中国情人节一直是“七夕”,孰不知“三月三”才是正主。若不是春儿老早就兴奋嚷着这天要在水边饮宴和郊外游春,我都不知道这个不起眼的节日还能过得如此有意思。

按理说,满人是不过三月三的,不过入关数十余年,与汉人的通婚也渐渐促成满汉文化的相融相通。一如在现代,不仅过着中国的春节,还过着西洋的圣诞节一样,并不是很奇怪的事。

三月三一大早,刚帮耿母煮好荠菜鸡蛋,春儿就来催着说是别家姑娘都准备好就等我了。耿母笑着接过手上的活,让我安心随她们去,临行前还在随身的荷包里塞了几个荠菜鸡蛋带在路上吃。

没像其他人那样刻意的装扮,只如平常般着了身淡蓝的衫子,绾上简单的闺秀发辫,便跟着左邻右舍那些同样未出阁的姑娘们一起到永定河畔踏青。

一路上,春儿不停说着小女儿家的期盼,乞求老天保佑他日得遇良人。我听着她的期盼,但笑不语,待她询着自己心中良人是何般模样时,才笑嗔道“姐姐好不知羞,哪有姑娘家把****挂在嘴边的”。说笑间,心中浮出辛弃疾那句“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的诗句,不由心底一阵叹息,想着不知什么时候,当春儿体会“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的心境时,再回想今日这番话,又将会是怎样的光景。

挥去心底对古代女子身份的无奈,转开话题,不愿再与她过多谈论这些让人郁结的事。

永定河虽有些路程,但这么一路说着话,也不觉得累。古代的空气质量真是让人想要点个赞,尤其这大清早,花草间晨露微润,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馨香,顿时让人感觉分外清爽。

此时的永定河畔早已热闹非凡,河上画舫中传来阵阵悠扬婉转的丝竹弦乐声。文人雅士聚在一起效仿王羲之当年的“曲水流觞”,闺秀们则是三五成群的在河畔插柳赏花,还有其他形形色色说不出名字的活动,让我这个“另类”仿如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看着什么都新鲜。

取来柳枝学她们插上,我暗忖只有穿着古装身在历史长河中体会着这些民俗,才豁然发现老祖宗们才是真会制造浪漫与享受生活。

转眼便是晌午,河畔上的人越来越多。只顾着看新奇,未料一个不留神便与春儿走散,回神时怎也寻不到她们的踪影。

来此虽然承载了身体的记忆,但平日里除了耿宅周遭外,便就鲜少出门,对京城郊外并不觉熟悉。适才只顾着说笑,竟忘了记路。这年代一没出租车,二没通讯工具,着实让我犯了难。

看了看天色,忽见天空中升起几只舞动的风筝,心下有了主意。

临出门时,春儿让我帮忙拿着的风筝还在手上,说是三月三这天放的风筝飞的越高,日后福分就越大,特别叮嘱千万别弄坏了。

想着这风筝既是春儿亲手做的,她自然应该认得,若此时能放上天,待她见到,想必就能寻来,也不愁找不着回家的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