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了口气,也不瞒他,说道:“我知道,可是这个孩子即便能生下来,恐怕也活不久,所以……”
这话让胤禛的脸色凝重起来,薄唇微微动了动却什么话也没说出,眼底里即便刻意掩饰却依然流露出的失落与黯然,让一直盯着他的脸观察他表情变化的我的心情在这一刻也变得沉重与压抑起来。
“你别急,其实还有转圜的余地”我将对年氏说的那番话又对他说了一遍。
话音落下时,胤禛紧绷的表情有了些许松动,他问:“这样安排,年氏的身体可能受得了?”
胤禛问出这话时,我从他的眸子里看出一丝不忍,但随即消逝在眸底,没等我回答,又深深叹了口气说:“事到如今也容不得计较这些,只能委屈她了”。
“她是个好女人,值得你好好相待”看着胤禛情绪细微的变化,我突然对他说出这句有些突兀的话。
这话让胤禛陷入沉默,他看着我良久未语,等到开口时,说道:“能让你这么说的人不多,难道你就不介意这些年因为她的存在所受的冷落?”
听胤禛问出这句话,我不由哑然失笑,抬手抚上手腕一直带着的那条沉香木手钏,对他说:“曾经我说过,原本我所求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后来我知道此生无望如此时,想要的也就是带着那些美好的记忆珍惜所拥有的,然后为自己和孩子谋求余生安稳。因为无欲所以无求,因为无求也就无怨。”
说到这里,我靠近一步,站在离他一步之遥的位置,抬手覆上他胸口心脏位置,淡淡说了句:“不管以后发生什么,只要你能记得我们往日的情分,顾念我尽心为你做作的这些,给我和昼儿所求的安稳,那么我现在所有的委屈与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胤禛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只是看着我落在他胸口的手沉默而立。我也不再说话,静静地感受着透过衣服仍然可感的心跳和体温。这一刻的四下皆静,天地间仿佛只有我和他两人,彼此间似乎很近却又很远,就像是达成了某种无言的承诺,心境分外平静宁和。
不知道这样站了多久,我将手收回,温和含笑说道:“进屋去吧,她当真过得不易,不管多忙都常来坐坐,也能让她安心些。至于孩子的事,我们尽人事听天命,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
胤禛应了声没再停留,领着苏培盛向年氏的屋子走去。
看着胤禛进到屋里,小顺子上前一步小声说道:“格格此时将打算和盘托出,相当于是给主子失望后的期望,可是假如失败,以主子的性子怕是会迁怒格格。”
“就算我不说,年氏也会告诉他的,何况我能这样告诉他,就说明我是真心在帮他想办法,总比到时候这个孩子没了,他因为怀疑我动了什么手脚产生不信任,从而不去配合后续的事要好。”我轻声回应小顺子的话,脚步往院子里的一处凉亭内落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