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爵倒是没想到宋琰这小子对这事这么执着,竟然还从叶雪理这里搞迂回战术。
“你知道什么是宴会吗?”
叶雪理点头,看起来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眼睛亮亮的回答他:“宋琰也跟我说了,宴会就是在很漂亮很大的酒店里举办的聚会,那里会有很多好吃的,喝的,还会有很多人,各种各样的人。”
说得虽然通俗,但是也没有错,鹤爵笑笑,又问他:“你想去吗?”
叶雪理看一眼他的脸色,一时不敢回答:“老公,我可以去吗?”
鹤爵点点他的额头:“忘了我刚才跟你说得话了是不是,我现在是在问你,你自己想不想去。”
叶雪理被点得额头往后仰了一下,眼睛亮起来,用力点头:“想去的,老公,我想去。”
鹤爵似乎这才满意了,与此同时心里却又有了另一层忧虑:“去倒也无妨,只是你第一次出门就是参加这样的宴会,到了那种场合可能会接受不了。”
叶雪理现在已经完全被可以出门的喜悦包围了,根本顾不得鹤爵现在的担忧,从他身上下来,兴奋的在旁边走来走去:“老公,我们什么时候出去啊,现在吗?宋琰是不是已经在那边等着我们了!”
鹤爵看他开心成这样,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担忧好像也算不得什么了。
靠在椅背上看着他说:“时间还早,要到晚上才去。”
叶雪理“啊”一声,扭头朝外面看看,窗外太阳挂得老高,有些失望的说:“还有那么久呢,现在才不到中午。”
鹤爵抬腕看一眼时间,不知想到了什么,轻声叫他:“叶雪理。”
叶雪理回过头,小脸还皱着。
鹤爵觉得可爱,招手让他过来。
叶雪理听话的走过去,低头看着他:“老公?”
鹤爵捏一下他的脸:”想不想去老公工作的地方看看。”
“老公工作的地方?”
“嗯。”
叶雪理歪歪头,眼睛缓缓眨了眨,像是突然明白了过来,不敢相信的看着他:“可以吗?”
鹤爵点点头:“既然晚上要去宴会,那先出去适应一下也是好的。”
叶雪理没想到幸福一下来得这么突然,开心的都要在原地跳起来了。
知道他们要一起去公司,吴妈反倒开始紧张了起来,围着叶雪理问前问后,一百个不放心,像是第一次送孩子出游的老母亲。
叶雪理一直很有耐心回答她的所有问题,不厌其烦,鹤爵在旁边听着,突然面无表情的说道:“吴妈,不然我们三个一起去吧。”
叶雪理单纯,听他这样说还以为是真的可以三个人一起去,立刻开心的跟着点头:“好啊,好啊。”
倒是旁边的吴妈面色突然尴尬起来,抬手抹抹脸,看着他们说:“哪能啊,我还要在家忙别的事,少爷,你们赶紧去吧,雪少爷也是,玩得开心啊,千万记住,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及时开口,少爷不像吴妈,不一定能随时看顾着你,所以有什么事你一定要自己说出来,千万不要忍着啊……”
“吴妈。”
听得出鹤爵这一声称呼已经隐隐有几分薄怒了,吴妈忙闭了嘴不敢再多说什么。
反倒是叶雪理偷偷在旁边用嘴型安抚她,跟她说“没关系”。
吴妈感动的想抹眼泪。
三人一起出了大厅,现在虽然已经过了三伏,但秋老虎的威力正盛,头顶日头又很毒,天气实在算不上是舒服。
几乎刚一踏出正门就感到一阵热浪迎面逼来,鹤爵跟吴妈倒是习以为常,只是苦了基本没有出过几次门的叶雪理,阳光刺眼,暴露在外面的皮肤没一会就感到一阵灼烧似的刺痛。
好在小陈已经把车停在了门口,看到他们出来,立刻下车把车门打开。
“少爷。”
鹤爵点点头,看一眼身旁的叶雪理:“可以走吗”
叶雪理抬头看着他,想说“可以“,可不知道为什么两只脚却迟迟不敢往前迈开一步。
吴妈在旁边看得心焦,想说要不就别为难孩子了,赶紧让人进去吧,这大热的天,细皮嫩肉的再晒出毛病来,但碍于旁边鹤爵的气势,又实在不敢开口。
鹤爵还等着叶雪理开口,阳光毒辣,没一会就将他细白的面颊晒得微微泛红,本来坚毅笔直的目光现在也开始有些晃动,嘴唇轻轻颤动着,逐渐没了血色。
“叶雪理。”
头顶传来的声音低沉有力,叶雪理被震得回过神,慢慢仰起头看他。
鹤爵微微垂目,犹豫片刻,轻轻握住他垂在身边的右手。
明明身在高温的酷暑里,这只手却凉津津的都是虚汗。
鹤爵用力握紧他的手心,沉声说:“走吧。”
叶雪理看着那只完全把自己的手包裹起来的大掌,就好像把自己的心也被这样轻柔的护了起来,他好像忽然就没那么害怕了,眼前的虚晃的景象慢慢变得清晰,两只脚也不再像刚才那样绑了几斤沙石似的沉重。
“老公。”
鹤爵握紧他的手,带着他朝小陈那边走去。
两人都坐进车里,小陈也开始调转车头向庭院外面驶去,叶雪理坐在真皮的座椅上,浑身僵硬,连呼吸都不敢太过用力。
鹤爵感觉到他的紧绷和慌张,握着他的那只手还没有松开,手心已经被他出的虚汗浸得汗岑岑的。
手肘撑在车窗上,侧身看着叶雪理的侧脸。
只是刚刚出门而已,他就已经表现得如此抗拒,神经紧绷成这样,这个状态又怎么可能去参加晚上的宴会。
又这么看了一会,鹤爵到底还是不忍心,捏捏掌心里的小手,轻声叫他:“叶雪理。”
叶雪理的身体僵了一下,慢慢扭过头。
“老公?”
鹤爵对他伸出手:“过来。”
叶雪理看着那个向自己张开的怀抱,眼眶突然就红了,咬了一下嘴唇,终于还是忍不住,小心挪过去用力扑了进去。
“老公。”
声音里都带了颤意的哭腔,他是真的在害怕,身体抖得厉害,不停的往鹤爵怀里钻,好像把这个宽阔的怀抱当成了自己躲避苦难的港湾,闻着他的味道,感受着他的体温,就能忘掉一切来自外界的恐惧。
鹤爵轻轻摸着他的头发,低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亲:“老公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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