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瑜看着她身上的血,那并不是人血,那股恶臭的腥味很明显是动物的血。薄家人虽然对她不待见,甚至厌恶她低贱的作风和身份,但还不至于恶作剧的这么过分,除非是刻意报复,而在整个薄家跟她有仇的就只有初夏,可她现在人又不在,难道……是他?
柯瑜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太好。
不会吧?他真的那么喜欢她?可是他们的身份……这不是乱来吗?
“怎么办?”
傅雪六神无主的看着她:“我现在该怎么办?我不能再住在小楼了,我死都不会再回去。”
柯瑜蹙眉想着办法。
恰巧,薄言明从楼上走下。
她余光刚一扫到,马上心生一计,小声对傅雪道:“装晕。”
“什么?”
“我叫你装晕,快点。”
傅雪还没能理解,但已经听她的话,立刻逼真的装晕,身体无力的倾倒。
柯瑜紧张的抱住她。
“傅小姐,你没事吧?你快醒醒,你别吓我,傅小姐,傅小姐……”
薄言明听到声音看向她们。
他看到傅雪满身都是血惊的马上走过来。
“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傅小姐突然跑进来,说什么有鬼,说什么有人把她关进棺材里,然后又说自己肚子疼,接着就晕倒了。”
“她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我刚刚看过了,不是她的血,应该是有人故意恶作剧。”
“恶作剧?”
“薄少,我虽然在薄家只住了几天,但也听到了不少谣言,我估计是有人看傅小姐不顺眼,所以故意捉弄她,不过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你赶紧把她抱去你的房间,我去请医生,可千万不能让孩子有事。”
“好。”
薄言明马上抱起傅雪,匆忙上楼。
柯瑜看着他们,嘴角笑着,不紧不慢的拿出手机,打电话叫医生。
……
公寓。
林沛涵在老王那得知了一些事情后,又来到公寓。
见初夏已经醒了,脸色也稍稍好了一些,这才放心,但随之,八卦的心思也涌了上来。
“夏夏,我觉得三叔很不错啊,有脸有钱有能力,又帅又高又靠谱,跟你那个混蛋薄言明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一颗钻石一坨狗屎。我要是你就赶紧离婚,然后赶紧投入三叔的怀抱,就算不为幸福快乐的生活,也要踩在他头上活活气死他。”
初夏听着她的话,淡淡的笑了笑。
“这根本就不可能,他是三叔,我们不能乱了辈分。”
“什么辈分?你只要离婚,他们薄家还跟你有半毛钱关系吗?而且我觉得乱了辈分才好,就是要比薄言明高一个等级,就是要让他天天叫你三婶,就是要各应死他,让他这辈子都难受。”
初夏不自觉的又笑了。
沛涵看着她笑,心情很不爽。
“你笑什么?我不在开玩笑,我是在跟你说认真的。”
“我知道。但是看到有人这么为我抱不平,我真的很开心。”
“你……”沛涵气不打一处来:“你能不能有点出息?这年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你看你现在被欺负的,再这么下去,小命早晚不保。我告诉你,必须反击,必须给他们点颜色瞧瞧,还有那个傅雪,她也太不要脸了,这次的事肯定跟她脱不了干系,必须教训她,不然她绝对会蹬鼻子上脸,以为你真的好欺负。”
一想到傅雪,初夏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其实谁都看出来了,但是就是找不到证据。
不过她也觉得不太对。
“我觉得,这件事应该不是她做的。”
“你傻啦?不是她还有谁?”
“可你想想,小雪她本身就是个医生,就算她贪图荣华富贵,也不会随便伤人性命。”
“那不是人,是狗。”
“狗也是命啊,她以前连鱼都不敢杀。”
“你别好人心泛滥了,不管是不是她,你以后都离她远点。”
初夏点头:“我会的。”
沛涵操心的叹了口气,突然又一脸的八卦,回归原题:“你到底对三叔是怎么想的?”
初夏尴尬的移开视线:“什么怎么想的?我什么都没想。”
“你怎么可能不想?他为了你可是做了好多事。对了,你应该还不知道吧?我也是刚从老王那听说的,在游轮上那次,三叔手上拿的可是四条,完全可以赢陆局,可他为了你竟然故意认输赔钱。还有陆局下台的事,陆局是什么人,那在官场上可是猴精猴精的,连我家那个老爸都弄不倒他,可三叔就是找到了证据,把他给弄下了台,如果他不下台,你家的预售许可还不知道在哪喝西北风呢。当然还有这次,我连我都发现这个公寓的设计是你喜欢的,你不会没发现吧?”
初夏听着她滔滔不绝的话,双目惊讶的一直瞪大。
陆局是三叔扳倒的?为了她?
不……不不不……
“也许,他扳倒陆局是为了他们家的百货公司。”
“唉……”
沛涵摇着头深深叹气:“我突然觉得三叔太可怜了,怎么就碰上你这么个不开窍又固执的要死的女人呢?不过也是,一次失败的婚姻足够让一个女人不再相信爱情。还是慢慢来吧,时间会证明一切。”
初夏脑袋变的很混乱。
三叔……
他回来才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甚至在做那些事的时候才回来不到半个月,怎么会突然喜欢上她?她想不明白,更不能理解,虽然爱情没人能搞懂,但这太突然,太突兀了,总觉得很怪异,女人直觉告诉她,这其中定有更深的阴谋。
“咔嚓。”
房门突然被打开。
初夏和沛涵都看向房门,薄擎冷着脸走进来。
“三叔,还没到下班的时间,你怎么回来了?工作都做完了?”沛涵故意酸他。
薄擎却平淡的回应:“我把工作带回来了。”
“带回来了?为什么要带回来?”
薄擎幽深的双目看向初夏。
初夏对上后立刻移开。
沛涵看的那叫一个开心。
“三叔,虽然我是夏夏最好的朋友,但我是站在你这边的,所以你不用担心,只你能让她开心,幸福,快乐,我就替她做主了,以后……”
“沛涵!”
初夏慌张的叫她。
沛涵挑着眉抿着嘴,看了看她,然后又看了看薄擎。
“行了,我家老王今晚约我烛光晚餐,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说完她就英姿飒飒的走出房。
初夏的脸尴尬的完全掩盖不住灼热。
薄擎却还是跟以往一样,容色淡淡,眸色沉静。
他走到床边看着她。
“身体怎么样了?好点了吗?”
“嗯,好多了。”初夏点头。
“旭之说你的腿跪的时间太长,这几天最好不要下床走动,不然落下风湿之类的病根。”
“知道了。”
“初诚那边我叫阿睿去看过,一切都很顺利,你不用担心。”
一提到初诚,初夏就想到刚刚沛涵说的那些话。
双唇有些犹豫,但声音还是薄薄的发了出来:“陆局的事,是你做的?”
薄擎的双目有一瞬的惊讶,但也只是一瞬,随后还是水波不兴的回答:“他贪污受贿,嗜赌成性,罪有应得。”
“那……你这么做是因为我吗?”
“对。”
薄擎非常直接,初夏的心脏因为这一个字而变得慌乱不已。
她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只能尴尬吐出那两个字:“谢谢。”
薄擎突然坐在床边。
床褥因为他的重量下沉了一些。
初夏紧张的看着他。
薄擎探身靠近她,轻声道:“以后不要再跟我说这两个字,我听的耳朵都快起茧了,如果你真的想谢我,应该知道怎么做。”
初夏的手已经暗暗的揪紧了被褥。
她的确知道,但她绝不可能去做。
薄擎凝着她,突然又靠近她,在她的身上闻了闻。
“好香,你洗过澡了?”
“沛涵来的时候,我叫她帮我擦了身子。”
“你还真是小心谨慎。”
“我只是不想麻烦到三叔。”
“我的确不喜欢麻烦的事,但我会让王总转告林沛涵,不要做多余的事。”
初夏的眼神又变成了怒瞪。
他还真想给她洗澡?
还好她有先见之明,可是接下来……怎么办?
薄擎的脸上没有露出笑意,眉眼间却很是愉快。
“既然你都洗澡了,我也去洗一个吧。”他说着站起身,开始脱身上的西装。
初夏看着他双手解开衬衣的纽扣,马上道:“三叔,这公寓应该不止这一个房间吧?”
“当然。”
“那你能不能去别的房间洗?”
“不能。”
“三叔……”
“忘了告诉你,这间公寓是新装的,只有一个浴室能用,只有一张床能睡。”
“什么?”一张床?
初夏低头看自己身下的床。
她就说嘛,这张床也太大了,横向都超过了两米,原来用途在这。
“三叔……”
她叫着他抬起头,却看到他已经脱光光的身体。
马上闭上双目,那但画面却又在脑袋里呈现。
上一次在他的房间只看过他的上半身,这次是实打实的全身,不论是这里,那里,那里,这里,都惊人健壮,强壮。
天呐。
完了,视觉冲击的画面往往都是最难忘记的。
“呼啦”一声,似乎是浴室门被拉开又关上的声音。
初夏松口气的睁开眼,但立刻又后悔了。
浴室的门正对着床尾,而浴室是完全透明的。刚刚清晰的画面又呈现在她眼前,她此时真的不知道自己的眼睛该往哪放。
不行。
还是先出去吧。
撑着才有些好转的身体想要下床,浴室内却传出薄擎低沉的吼声。
“阿睿,把门锁上。”
“咔嚓。”
门在下一秒就被反锁了,初夏一脸绝望。
这个狡猾的男人,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他是故意的。
郁闷的想摔枕头,但她的背好疼,无奈只好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听着流水不断的声音,不受控制的脑补着他洗澡的画面。
还好,男人洗澡的时间都很短。
大概二十分钟,薄擎就穿着浴袍出来了。
初夏又开始躺着装睡。
薄擎也没有再逗她,走到床边帮她拉了拉被子,然后坐在沙发上打开笔记本,开始处理那些带回来的工作。
初夏忍不住偷偷睁开一点眼缝,看着几米外的他。
他的头发湿润的都趴了下来,而且脸上竟然戴了一副无框的眼镜,这真的很新奇。
眼镜这种东西总是能改变人的气质,镜片虽没有遮挡住他的眼睛,却褪去了他眼中的冰冷,看起来那么的斯文,优雅,而且他认真工作的样子是那么的全神贯注,根本就没有发现她在偷看,不过他的表情真的太贫乏了,除了微微蹙眉,就是微微蹙眉,最后,还是微微蹙眉,根本就没有第二个不同的表情,但初夏还是觉得他工作的样子很有趣,而且相当迷人。
看着看着不知不觉真的睡着了,然后睡着睡着又不知不觉的醒了。
迷迷蒙蒙的睁开双目,薄擎还坐在那,还在认真的看着电脑,还是微微的蹙着眉头。
好像刚刚她睡的觉都是幻觉,他竟一点都没有动。啊,也不是,茶几上的文件似乎从一边挪到了另一边。
稍稍转移视线,看向墙壁。
挂在墙上的时钟时针已经过了12的数字。
她忽然有些担心,不自觉的就张开嘴:“你从回来就没吃饭,不饿吗?”
“……”
薄擎根本就没有任何回应,认真的双目还在看着笔记本。
“三叔?三叔?三叔?”
初夏叫到第三声的时候薄擎才有了反应,抬起头,透过镜片看着她。
“怎么了?”他问。
“我在问你,你从回来就没吃东西,不饿吗?”
“你饿了?”他反问。
初夏有些闷气:“我不饿。”
“那就继续睡吧。”
薄擎又要埋头工作,初夏气的突然又道:“我饿了。”
薄擎抬起头,这次深深的看着她。
初夏以为他这是要发作,但对于她的无理取闹,他却放下了放在腿上的笔记本,也拿下了鼻梁上的眼镜,然后站起身,走到门口,将门打开后,对着已经快要累成狗的郭睿道:“阿睿,准备宵夜。”
郭睿满脸都是哀怨。
他这边都要来不及了,哪还有时间准备宵夜?不过……他哪敢反抗。
“知道了。”
薄擎关上门,又走回沙发。
初夏看着他去拿笔记本的手,急道:“你不吃吗?”
“我不饿。”
“可是你一直都没吃东西,这样对胃不好。”
“习惯了。”
初夏突然想起第一次在后院撞到他时,他说过的话:“这个习惯不好。”
薄擎听着她的话,突然有了兴致。
他放下笔记本,看着她:“如果你喂我的话,吃点也可以。”
初夏可不上他的当。
“好啊,我喂你,但只限用手。”
见她不中计,薄擎挑了下眉:“算了,你自己吃吧。”
嘁……
自己吃就自己吃,反正伤胃的又不是她。
郭睿将宵夜端进卧室,初夏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她本来就不饿,没吃几口就吃不下了。
偷偷抬目又看向薄擎。
“喂,你真不吃?”
“嗯。”他轻声回应。
“味道还不错,真不尝尝?”
“嗯。”
其实他吃不吃真的跟她没有关系,他死不死都跟她没什么关系,可是看着他废寝忘食,她的心就是说不来的不舒服。
一郁闷:“三叔,如果你想让我乖乖在这养病,就过来把饭吃了。”
薄擎再次抬起头看她。
这一次他没有拒绝,还真起身走了过来。
他坐到床边伸出手。
初夏把手中的餐具递给他。
可是他并没有接餐具,而是轻抚上她的面颊,捧着她的脸靠近她唇:“我开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