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高太皇太后的煽风点火,王木木朝左席四人瞄了一眼。只见,王诜有点怯场,大概是怕我再像陈桥驿那样的给他一下子,所以,鼠缩在后;王巩很是急吼,两眼在不停地扫描扈东和两小金猫,大概是不理解,为什么我王木木没有把宇文柔奴带在身边;苏轼也在打量自己这边三个满是异国风情的小姑娘,他的眼神与王巩不同,有点色咪咪;司马光则是一脸的不屑,俯视着王木木,一副仕商应当不同席,贵贱应当不同桌,不敬还远之的态度,今天我与一木匠坐左右席,真是太委屈自己了。
这里,王木木在犹豫,面对眼前七个大宋最尊贵的“寡妇”,待会,对事,对人,我该怎么办?实话实说?得罪人!不但会得罪当事人,还会得罪眼前这七个苏粉;阿谀奉承?不高兴!好不容易穿来了大宋,已经享受不到高科技了,就别再继续委屈自己了。
王木木觉得,苏轼是一位诗词成就很高,但政治水平低下,政治品格更加低下,忘恩负义,极富有攻击性和一位尖刻之人。高太皇太后设这个局,在苏轼这一章,只不过是想让自己敲击敲击对方,目的是让对方更听话些、更堪称手些。所以,自己对苏轼的真实看法如果直说,那真是傻到了天了。那,怎么办?我该如何说?……
对面的苏轼也在打量王木木,从上到下,从手到脚,看得极其仔细。在苏轼的眼中,王木木,一个青年人,听说原是弃儿,后又师从木匠,从未参加过科考,却靠大肆杀戳海中大生物发家致富。他的成功、上位、财富、名声,都是建立在血流瓢杵的基础上的。你看,这王木木的双手,很粗糙,还多有划伤洞穿的愈合后的疤痕。你看,这王木木的指甲,不修长,很短促,显见是由其上溯多代,均为辛劳重体力的匠人,连农民都不是。你看,这王木木的汗毛孔,都比较粗大,所以,他至少是祖上三代以上是劳苦的粗人。龙生龙,凤生凤,一个贵族至少要有三代的打造,同理,王木木身上不可能有尊贵的血缘。
有了这个初步的定论后,苏轼是更加不把王木木当回事,哼,你来点评我?你能读得懂我的诗文吗?苏轼看王木木在踌躇不决,想,这人大概是表达能力较差,无以言表,唯能沉默了。
苏轼看了下边上三位,司马光他现在不大想理他了;王诜在王木木这个粗人前总有点杯弓蛇影;而王巩则可能是因为宇文柔奴的关系,似乎对王木木颇有斗志。
苏轼是很看人下菜的,对于王巩,一因他是宰相王旦的孙子;二因他是张方平的女婿,而苏轼则是张方平的干儿子,两人有瓜葛。这王巩仗着祖上之荫,一向自命不凡,他“颇不容于世”,他“独与苏轼交游甚欢”。两人书信往来,指点国事,谈花论草,非常有感觉,甚是投机。
看着对面的王木木,苏轼准备开口了,他要以仕大夫的高风亮节贬低对面的王木木,哪怕你挣钱多、上交多。我们是仕大夫,劳心者治人;你们是平民、草民、贱民,劳力者治于人。所以,这是社会分工,你们是制造者,是挣钱的;我们是消费者,是花钱的,这是命,别不服,要不然,咱们来拼爹啊!
苏轼还不愿与王木木直接对话,他对着王巩说:如果谈到治国挣钱,我们这些君子“诚不如新近之士”,但是如果到了“缓急之际”,需要有英雄出来“决大策,安大众”时,唯有你王巩这样的“世臣巨室为能”……。
苏轼眼睛睥着王木木,跟王巩说:那些总想着新法的人,想着奇技淫巧的人,只不过是穷则思变罢了,“彼穷人子,既陋且寒,终劳永忧,莫知其贤”,就算他们“有韩信白起之勇”,“张良陈平之智”,也绝不可能比你王巩这样的“世臣宿将”能让“人素畏服”。只有“世臣宿将”才能真正做到“成功速也”……。
苏轼的旁敲侧击王木木感觉到了。好哇,我不犯人,人却犯我,我再不犯人,我就是一熊人了。你苏轼真会张着眼睛说瞎话,这王巩“成功速也”?那他在杭州的“缓急之际”,怎不来“决大策,安大众”?做了缩头乌龟,任由宇文柔奴跳西湖?
王木木本来还想来点历史唯物主义,对古人尽量用当时的道德标准去衡量,说客观点,苏轼其实就是一诗人,骚人,矫情人,和李白一样,后人喜欢的是他的浪漫,丰富的想象。往远了说,诗就是文明的理想生活方式,区别于野蛮人的方式。在人类的进程中,王安石的变法其实也是为了继续这种文明。只不过,王安石代表了理性,苏轼代表了诗性,前者具有可操作性,后者只在乎自己的感觉;前者为理想要克己奉公,后者则追求快意恩仇。虽然,生活中这两者缺一不可,但是,现实中这两者一定会有碰撞。是理性与感性的碰撞,是压抑与快意的碰撞,是负责与率性的碰撞,是利他与利己的碰撞,是政治与的碰撞,是……
在后世,如果能选择,有一个政治能力超强,但却文采平平的苏轼;还有一个幽默,浪漫,却没干成什么利国利民大事的苏轼,两选一,挑谁?应该都会挑后者。虽然对于北宋,国难将至,其实应该多一些王安石的,唉,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了……。
王木木扼断了自己的天马行空,起立拱手,说道:“是,太皇太后吩咐,小商敢有不从。只是,大宋人才济济,声名卓著者车载船装。不知太皇太后所言的最近在大宋政坛上风光无限的有哪些表现突出的俊才黑马、标竿人物啊?”
高太皇太后:“这俊才黑马、标竿人物很多啊,比如,当朝的首贤当推司马光,他,字君实,号迂叟,汉,陕州夏县涑水乡人,世称涑水先生,乃一政治家、史学家、家。历仕仁宗、英宗、神宗及今朝四朝,为人温良谦恭、刚正不阿;做事用功刻苦、勤奋。以“日力不足,继之以夜”自诩,其人格堪称儒学教化下的典范,受人景仰。又,其在仁宗时中进士,英宗时进龙图阁直学士。神宗时,因反对王安石变法,离开朝廷十五年,主持编纂了中国历史上第一部编年体通史《资治通鉴》。生平著作甚多,除《资治通鉴》外,还有《司马*集》、《稽古录》、《涑水记闻》、《潜虚》等。
又比如,苏轼,字子瞻,又字和仲,号东坡居士,是我朝重要的家,是我朝最高成就的代表。眉州眉山人。嘉祐年进士。其诗题材广阔,清新豪健,善用夸张比喻,独具风格,与黄庭坚并称“苏黄”。词开豪放一派,与辛弃疾同是豪放派代表,并称“苏辛”。又工书画。有《东坡七集》、《东坡易传》、《东坡乐府》等。
再比如,王诜,知名画家。字晋卿,太原人,曾拜左卫将军、驸马都尉。元丰二年贬官。元祐元年(1086)复登州刺史、驸马都尉。擅画山水,学王维、李成,喜作烟江云山、寒林幽谷,水墨清润明洁,青绿设色高古绝俗。亦能书,善属文。其词语言清丽,情致缠绵,音调谐美。若有不信,可去一见其存后宫的作品《渔村小雪图》、《烟江叠嶂图》、《溪山秋霁图》等。
还比如,王巩,字定国,自号清虚先生,莘县人,王旦之孙。甚有画才,长于诗。苏轼守徐州,巩往访之,与客游泗水,登魋山,吹笛饮酒,乘月而归。轼待之于黄楼上,对他道:“李太白死,世无此乐三百年矣!”轼得罪,巩谪宾州。后,王巩著有《甲申杂记》、《闻见近录》、《随手杂录》等。现皆我拨乱反正之主力矣。”
王木木想,这个高太皇太后什么意思?这四人分明就坐在我眼前,却要我指着和尚骂贼秃,要我评说这四人。这高太皇太后想听好话?那现在这朝堂内外,想拍这四人马屁的不要太多喔,她为何独要来在乎我这一嘴?这高太皇太后想听坏话?那叫我如此当面现开销,你也够狠的。好了,不管啦,我就实话实说,反正我又没有真正的与你们同朝为官,没人能掣肘我,考虑停当,就开口了:“太皇太后,这新法旧法,本系国家大事,大宋有的是人才,何用我一海商置喙。且,凡国家大事者,皆事涉千万,个中是非,非一言能蔽……”
王木木边说,边观察对面四人,见司马光对自己是满脸的鄙视,鼻子里已经打了好几个哼哼。王木木想,人不鄙我,我不鄙人,人若鄙我,我也鄙人。所以,话锋一转,开火了:“太皇太后,本人虽对这新法旧法一时很说出个究竟来,但本人对当下一些除新复旧的干将的一些行为很有看法,比如刚才太皇太后提及的司马光,此人虽有才华,奈何心术不正,不以大局为重,全凭个人好恶,为达目的,他可以弄虚作假,自我包装,招摇撞骗,沽名钓誉,卖**国求荣,损人利己。所以,他可以是一政客,但绝不是一政治家。你们不必用疑虑的眼光、甚至愤怒的眼光来瞪我,且听我来证明。我的证据就是众所周知的《司马光砸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