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迷烟这种事,大家又都不是没听说过。
刘公公心神一敛,倒抽一口凉气,赶紧过去看了看。
那窗纸上果然有个和手里麦管吻合的小洞。
李妈妈这时候整个人都傻了——
方才她也是亲眼看着这么个东西从自己的袖子掉出来的,可是她身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这边他还愣着,刘公公却已经反应过来,快走进殿,见到墙边放着铜盆,就去端过来,从里面弄了点儿水分别试着泼在了司徒宸和丛蓉的脸上。
丛蓉一直忍着没动。
先是司徒宸打了个寒战,然后浑浑噩噩的睁开了眼:“呃……”
一看这殿内这么多人,连皇帝都来了,他一下子紧张起来,赶紧跳起来:“父皇?这是怎么回事?您这是……”
皇帝看着他,没好气道:“你还问朕?还是先想想你自己这里是怎么回事吧!”
丛蓉见他醒了,这也才慢悠悠的睁开眼睛,也是装作对一切迷蒙不解的样子左右看了眼,“这是哪儿?”
门口的李妈妈一下子就哭出来,大声的喊:“小姐!”
可是两个侍卫拉着她,不让她往里面去。
丛蓉也吃了一惊,赶紧站起来:“奶娘,你这是……到底出什么事了?”
她现在很心虚,就觉得应该就是李妈妈迷晕了司徒宸的,但是没办法,总归是要在人前做戏的。
“我……”李妈妈找到了靠山,却是有口难言。
这回事司徒渊突然淡淡的开口道:“用水就能泼醒了,那太子他们是应该中了蒙汗药之类吧?”刘公公点头,把那麦管拿给皇帝看:“陛下您看,这种东西在宫外下九流的地方其实是很常见的,不难弄到,在里面提前充如一些迷药之类的东西,趁人不备吹过去就能轻易把人放倒,看样子太子殿下和丛
家小姐是被算计了。”
这么一说,司徒宸也想起来之前发生的事情了。
他略一回忆,就是心中一怒:“对,本宫晕过去之前就是看到那门上有戳进来这样的一根细管子。”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射向李妈妈。
祺贵妃道:“这么说就是这个奴才做的了?可是她要迷晕了太子还有丛家小姐做什么?”
“我没有!”李妈妈赶紧否认,自己却先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了。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奶娘做的?奶娘她做了什么啊?”丛蓉也慌了。
她自幼丧母,对李妈妈是有感情的,下意识的就开口维护。
“那谁知道呢!”司徒倩幸灾乐祸道:“这就要这个奴才自己了吧?”
丛蓉还想再说什么。
司徒宸此刻完全清醒过来,却突然后怕起来——
当时这殿内只有他和丛蓉两个,如果是这主仆两个给他下的套的话……她们会谋算他的什么?
想着前面发生的命案,司徒宸突然汗毛倒竖,出了一身的冷汗。
不会是丛蓉杀了丛皇后,现在却想要嫁祸给他的吧?
这个贱人!怪不得她要毒杀了丛皇后,难道是定国公方面反了悔,想要一脚踢开他和丛皇后,然后转而扶持司徒渊吗?毕竟他许诺給丛蓉的皇后之位是要在丛蓉替他毒杀了司徒渊之后,这其中又要承担很多的曲折和
风险,而如果丛蓉就是将计就计,假戏真做就跟了司徒渊了,那么她就是正牌的昭王妃,如果将来真是司徒渊上位,国母之位轻轻松松的就会被她收入囊中。
以前他是觉得有丛皇后从中间做纽带,定国公很可靠,可是没了丛皇后之后他突然就没有了安全感,怎么都觉得自己这个太子宝座的四面透风,很不安全!
定国公背叛他了!丛蓉要害他!
这一个,司徒宸的脑子里完全被这两个念头充满了。
他的手心里都是冷汗,下意识的抬起袖子擦,手指却碰到袖子里藏了件陌生的东西。
司徒宸猛然一惊——
这边丛蓉为了替李妈妈求情,已经苦着给皇帝跪下了:“陛下,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的,奶娘是看着我长大的,她怎么都不可能害我的啊。”
她是真的很怕李妈妈有事,走投无路之下就下意识的想到了司徒渊,扭头看过去,恳求道:“七表哥,你也知道的,奶娘她不会害我的,你帮她求求情啊。”
司徒宸见她这个样子,就越发笃定了她是已经背叛和自己之间的盟约。
这一刻,箭在弦上。
他绝对不能坐以待毙,等着这个贱人嫁祸给他,他必须——
先下手为强。
司徒宸的眼底不动声色的闪过一抹冰冷的厉色,然后继续抬手擦汗。
此时殿中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丛蓉身上,倒是没人在意他,就听他突然“咦”了一声:“这是什么?”就凭丛蓉主仆的这点手段,想嫁祸给他?真当他这些年的储君之位是白坐的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