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书房里,司徒铭盯着他的背影,眼底的颜色却是慢慢沉淀,变得晦暗不明起来。
严锦添从睿王府出来,等在外面的佟桦赶紧迎上来:“大公子!”
“走吧!”严锦添接过马鞭,翻身上马。
两人策马,缓缓而行。
身后睿王府的大门再度合上。
佟桦回头,神色间却颇有几分忧虑的忖道:“睿王答应您的提议了吗?”“这样送上门的好处,他哪有拒之门外的道理?”严锦添却是不答反问,冰凉的语气中带了浅浅的讥诮,随后却是话锋一转,道:“不过么……司徒铭这个人野心勃勃,我只是给他起了个头儿而已,如果我所
料不错的话,他私人的计划外绝对不会止于此的。”
佟桦有点没听明白,皱了眉头,“他私人的计划?”
这是什么意思?
严锦添却是但笑不语,继续的策马前行。
佟桦很本分,后面就什么都没问了。
这一晚,风平浪静,次日早朝过后,司徒铭就以去给祺贵妃王请安为名,去了锦绣宫。“你也是有两天没来了,今天怎么又想起过来了?”祺贵妃笑道,话是这么说,她却知道,司徒铭这时候过来必定是有事要说的,于是就转向了向嬷嬷道:“你带人去小厨房做几样殿下爱吃的点心来,本宫几
天没见他了,今天多留他一会儿,说说话。”
向嬷嬷心领神会,带了宫婢们出去,顺手带上了殿门。
祺贵妃也不废话,直接道:“你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的吧?”
“是!”司徒铭也不含糊,就把严锦添去找他时候的话都一五一十的说了。
祺贵妃听完,却是意外的皱了眉头,“这个严锦添,居然这么大的口气?要在宫里做手脚?而且他能把主意打到司徒海晨的身上去?”“我已经想过了,司徒海晨那人的确是轻易不好利用,但是算夏利,他和他胞妹清河郡主之间的关系却不错,清河郡主似乎是对严锦添有那么一点意思的,或许严锦添是从他下手,那样的话,要逼司徒海晨
就范就不是没有可能的了。”
祺贵妃对严锦添其人并不信任,就始终还是担心:“可是这样真的可行吗?那个严锦添真的靠得住吗?”“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说他想回琼州戍边,但是父皇没准,今天我特意差了下,父皇虽然没准他回琼州,却似乎都有意把宫里禁军的指挥权暂时交给他,但是他似乎是并不想接的。”
司徒铭道,说着,也是一筹莫展,“我也不是很信得过他,不过计划是他出的,也不需要我的人插手配合什么,就算勉强信他一次,不管事情成功与否,对我们来说都没有损失的!”
祺贵妃想想也是,就没说什么。
司徒倩是养在她的膝下的,严锦雯那件事事发之后,她心里起疑,就叫司徒倩过来问了,司徒倩没敢瞒她,也是把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说了。
横竖皇帝身边的女人换来换去的,这么些年祺贵妃都习惯了,区区一个严锦雯而已,她也没当回事。
既然母子俩达成了共识,那么这件事就算定下来了。
祺贵妃端起茶碗喝了口茶。
司徒铭就又说道:“母妃,这件事,绝对不能只至于此处的!”
祺贵妃端着茶碗的手一顿,不解的递给他一个询问的眼神。
不止何时,司徒铭的神色已经变得十分庄肃,这种表情,看得祺贵妃的一颗心瞬间悬了起来。
“扳倒老七,从来就不是我要的最终结果!”司徒铭道,一字一顿。
祺贵妃是了解自己的儿子的,领会了他的话中深意,冷不丁的打了个寒战,手一抖,居然是空前的失态,手里茶碗应声落地。
“母妃!这个机会,千载难逢!”司徒铭道,看着她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咬音都很清楚,“就算万一会有什么意外,也可以推给严锦添!”
“可是……”素来冷静自持一如祺贵妃者,这会儿却是方寸大乱。
司徒铭却没有再说话,而是站起身来,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小纸包,走过去,拉过祺贵妃的手,塞进了她的掌心里,然后又一根一根压下她的手指,将那纸包藏在了她的手心里。
祺贵妃的浑身僵硬。
司徒铭弯身看着她的眼睛,目光里有种深入人心的狂热,继续道:“母妃你在宫中经营多年,现在是到了孤注一掷的时候了。”祺贵妃多年盛宠不衰,在宫中风头无两,而现在又没了皇后挡路,她自然能做到很多人其他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