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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渊把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只是为了能尽可能给他们留时间,他暂且还留了金针封在烈舞阳的几处要穴上。
此时,烈舞阳人已经被他挪出来,安置在了殿内的睡榻上。
夜染跌跌撞撞的走过去,跪在了榻边,他要伸手去拔针,那双从来都能杀人也能救人的手却在忍不住的颤抖。
“父亲!还是我来吧!”深吸一口气,司徒渊走过去。
夜染没有阻止。
严锦宁站在门口,手扶住门框,呼吸静止。
司徒渊弯身下去,小心翼翼的把烈舞阳身上的金针取下,等到百会穴上的最后一根针抽离时,烈舞阳突然很低的呻吟了一声。
她的手指,痉挛似的一动。
夜染连忙用力的握住。
“舞阳!”他开口唤她,声音却因为恐惧忐忑而听起来显得虚浮。
烈舞阳皱了皱眉头,又过了一会儿才缓慢的睁开眼睛。
她的眼神原是空洞的,但是在睁开眼第一眼看到旁边的夜染时候就瞬间被点亮。
“阿……染……”声音低弱,带了微微的暗哑。
严锦宁见状,想去给她倒杯水,却被司徒渊拽住了,冲她隐晦的摇了摇头——
十多年没有像正常人一样的饮食起居了,她身上的所有器官都异常的脆弱,承受不了任何的外力改变。
那边夜染显然更清楚这些,他只是坐到榻上,把她扶起来让她靠在了自己的怀里,不住的去亲吻她的鬓角。
烈舞阳起初的思维还有点儿放空,却在瞧见他鬓边垂下来的发丝时猛然惊了一下。
“这——”她抬手摸过去,从他霜白的发尾摸到明显已经不再是风华正茂的面孔五官,眼中堆积的情绪越来越多,从迷茫到惊讶到恐惧,最后嘴唇嗡动了无数次也没能说出话来。
夜染自是读懂了她眼中的言语。
他笑了笑,拉着她的手触过自己眼尾浅浅的皱纹,调侃:“是不是我已经老得让你认不出来了?”
“我——”烈舞阳眼中的情绪一瞬间就演变的更复杂。
可是这十六年里她完全没有记忆,任凭她再如何的苦思冥想,也分辨不处今夕何夕。
夜染知道他不能一直让她把精力和时间都浪费在这样的事上,就主动的解释道:“你受了很重的伤,睡了很长的时间,如今女儿都长大成人了,我老成这样也算情有可原了吧!”
说完,他就转头冲严锦宁道:“丫头,还不叫娘?”
烈舞阳似是惊了一下。
但是她记得那场战争以后自己被掳,后来发现怀了身孕,并且生下了女儿。
只是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的印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