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兴!今日我竟然栽在了你的手里,便没想过活命,是好汉就干脆一点,给我一个痛快!”
梁兴眯了眯眼,见那人果然是单一宁,也不急着逼供,向红缨说道:“先把他带回寨子。”
红缨把头一点,临走前瞟了一眼邓云,邓云正是看着他,正暗付这男子怎比女子还要好看,不过很快便发现他没有喉结,便猜到是女扮男装,哪知红缨望了过来,脸色一红,连忙避开。
“这人还挺有趣的。”红缨心中暗笑,遂便领着那两个擒着单一宁的汉子率先离去。
邓云见红缨离开,又不禁地望了望她的背影。这时,梁兴走了过来,笑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诸位兄弟,不如到我寨子一聚,我且备一席,待我们把要事议定,便可以吃饭饮宴了。”
“好!一切便依梁义士安排。”邓云颔首而答,梁兴也是豪爽,摆了摆手道。
“我虽能与周老前辈结交,已是万幸,万不敢逾越。诸位兄弟与我年纪相差无多,我不过痴长几岁,就以兄弟便是。”
梁兴神气真挚,邓、杨、郑三人也不矫情,四人很快便是熟络。一阵后,梁兴领着众人来到芦苇荡前。只见眼前烟雾寥寥,水波平静,四面八方扎着片片芦苇,倒有几分神仙之地的气概。梁兴和邓、杨、郑三人共乘一舟,其余人马各往相乘。
不一时,小舟行驶,邓云望着四周景色,不禁叹道:“此处当真是人间仙境,而且这里地势复杂,又有烟雾遮掩,纵有十万兵马,也难攻克此地,我看比起那梁山泊也是差得不多!”
“呵呵。我这里不过荒野僻地,岂敢与梁山泊比较。”梁兴灿然一笑,口上虽是如此道说,但神色却有几分自豪之色。
“诶。想当年梁山有多少英豪人物,那都是被朝廷逼迫,走投无路,才落草为寇。若是当时,这些英豪揭竿起义,或者如今又是另一番的气象。只可惜,最终还是受朝廷招安,征讨方腊,大半战死,剩下的都被奸臣所害,所谓鸟尽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真教人可悲可叹!”说起梁山英雄,杨再兴不禁脸色有些落寞,低声叹道。
一阵凉风吹过,如也在众人心里吹过。梁兴长叹一声,低声说道:“自古以来忠义两难存,身不由己。”
“我看却非如此。方腊作乱,全然是朝廷昏庸所逼,否则那时方腊又如何一呼百应,数年间征集如此庞大人马。那些梁山好汉不惜抛头颅洒热血,本意换得天下太平。但如今天下比起当年更为岌岌可危,那祸渊乱根,只要有些许学识之士,都是心知肚明,只是不愿接受,自欺欺人。。”
邓云此话一出,梁兴登时面色一变,浑身一颤,张了张口,竟无言反驳。
邓云迎风而立,轻声道:“可叹那呼保义宋江,一心为国,却把底下兄弟害个精光,无人得之善终。梁山好汉的牺牲,没有换来天下太平,那是因为那为首者宋江从一开始便没看清这天下祸根所在!到了如今,真不知,到底还要牺牲多少忠义之士,天下人方能恍然大悟!”
梁兴脸色又变,眼神渐渐地变得茫然起来,遂后便一直沉默不语。杨再兴冷冷一笑,转眼望向四周景象,那些烟雾就像是盖在他的心头挥之不散。至于,郑明一直紧皱眉头,时不时会望向邓云。
那带着几分凄凉的沉寂并无维持多久。小舟靠到了岸边,梁兴的手下早就等候。梁兴强打精神,引着邓、杨、郑三人望不远处的寨子。梁兴的寨子,在一小山头上,正好能看清芦苇荡所有的光景,四处都设有哨塔,山头后有不少田地民房。梁兴告诉邓、杨、郑他们,如今世道不好,加上近年各地有不少灾情,他们忠义社平日会分批去接那些无家可归的百姓到这里居住,算是这些百姓还有寨子的兄弟,大概有千余人。
“梁兄宅心仁厚,难怪盛名在外。我听说这附近的百姓,都称你为‘梁小哥’。梁兄这般得人心,实在教人敬佩。”
邓云真心赞道,梁兴淡然一笑,轻声答道:“我不过略尽绵力,但愿天下能早日太平,毕竟我势单力薄,而且官府亦视我忠义社为眼中钉,这里也容不下天下千万百姓。”
邓云眼神一亮,沉声而道:“不满梁兄,此番前来,我正为此事!”
“好!兄弟稍等,我先做安排。然后我们详谈此事。”梁兴心头一震,面色变得肃然起来,走到一旁向那红缨交代了几句,然后便带着邓、杨、郑三人来到一处幽静的地方,进了一处房间。
一阵后,红缨端来了茶水,梁兴吩咐让她守在门外,不要让人打扰。红缨领了命,利落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