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无知辽贼,你呼延爷爷早就在这里等候久矣~!!”
只听一阵狂妄笑声骤起,随即又听那人扯声一喝,一声令下,左边草丛内猝然暴起连阵弓弦震响,黑夜之中,根本看不清多少箭矢奔飞射来。刘舜仁急嘶声大喝,掣刀乱打,那三千辽兵刹时大乱,惊慌叫起,抱头鼠窜,急闪躲避。随着乱箭纷纷扑落,惨叫声此起彼伏,如若人间地狱。
连番乱箭飞射下,刘舜仁所领精兵已然死伤数百人,更兼阵势混乱,互相践踏而亡者,更有近百人不止。
就在此时,一彪人马从右边山路转出,为首两将正是霍锐、吉青,两人眼见辽兵已乱,急引兵马扑杀。呼延通亦率兵杀出,两部宋军左右夹击,顿时杀得辽兵溃散。刘舜仁心知计策败露,这附近便是宋军连营,足有二十万大军在此,哪敢死战,连忙喝令撤去,领着数十名从骑突破重围而逃。呼延通、吉青、霍锐见了也不急着追杀,引着麾下部署如狼似虎地一拥而上,将辽兵擒下大半,剩下的仅有小半分人拼死作战,还有一些都逃脱去了。
却说刘舜仁死战逃脱,引着数十从骑刚逃到一处路口,陡然前方片片火光晃动,一部骑兵飞奔而出,为首之将,手挺长枪,一颗豹子头尽显凶狠之色,望着刘舜仁飙飞杀去。
“辽贼~!纳命来罢~!!”那员宋将正是杨再兴也,电光火石之间,已冲到刘舜仁马前。刘舜仁措手不及,手中大刀还来不及提起,便被杨再兴一枪刺中其咽喉,痛呼一声,双眼瞪得斗大,眼里尽是不可置信、怨恨之色,须臾便已断气死绝。那数十从骑见刘舜仁被杀,怒不可及,也是彪悍,蜂拥向杨再兴围杀过来。杨再兴浑然不惧,提枪骤马,慨然迎杀,霎时间连连挑翻刺落七、八人,后方恶豹骑见了,纷纷杀上,将剩余辽兵尽数杀死。杨再兴双目发红,眼见前方又有辽兵逃来,即飞马引兵冲杀,那些辽兵许多连投降都来不及,便被杨再兴所引的恶豹骑纷纷杀死,阵阵火光闪过,血色四处可见,辽兵横尸遍野,不知死了多少。
终于随着鸣金号角声起,杨再兴终于喝住了恶豹骑,厮杀亦渐渐停下,未能逃去的辽兵不是被擒,便被宋人军威所慑,弃戈投降。
此时,在前营某个山头上,刘延庆借着那四处游晃的火光,隐隐看得辽人惨败之景,顿时大笑不绝,与身旁韩世忠谓道:“哈哈哈~~!!这些辽人真可谓是自投罗网,聪明反被聪明误~!韩巨虎,你立下如此大功,这回我纵是得罪那童太尉,亦要为你向朝廷请功~!!”
“刘都统所言差矣。此番看出辽人之计的,乃是邓云,并非韩某。就算这埋伏布置,亦是他一手筹划,与韩某绝无干系!”韩世忠虎目发光,却也没有强抢邓云的功劳,笑声而道。刘延庆一听,面色一变,有些不可置信地望向邓云,脸上还有几分醉色,皱眉道:“此话当真?”
邓云面色谦和,恭答道:“韩大哥客气。小子不过略施小计,克敌制胜者却是山下那些兵士,岂敢居功?”
刘延庆一听,不由对邓云更喜几分,醉意也去了不少,叹道:“你这娃子,年纪轻轻,却有这般心胸眼界!好,很好!!此番若非你等机警,或者此下辽人已杀上连营,酿成大祸。你等功劳,我定当力取到底~!其他杂事,你等亦不必多心。”
邓云闻言,与韩世忠不禁相视一笑。原来邓云早就发觉辽兵会来袭营,想军中要将那时都在喝酒纵乐,就算禀报,也是无人肯信。而且为了不打草惊蛇,给这些来袭辽兵一个迎头痛击。于是邓云便与韩世忠商议,先暗作布置。
后来两人又想这连番立功,容易招来妒恨,何况童贯老贼刚愎自用,他们暗作布置,岂不是扇了他的老脸,若是他追究起来,反倒是吃力不讨好。
韩世忠想刘延庆为人忠义,亦是军中第二把手,便提议先与他禀报。两人遂到中央大营外等候,虽有请人通报,但却毫无音讯。直到快到两更时候,刘延庆方才出帐,两人连忙迎去,其麾下将士皆醉喝叱。刘延庆见是两人,却是以礼相待,在韩世忠的示意下,与两人到了一处荒僻处说话。
后来刘延庆听说辽人来袭,又惊又怒,正欲急下号令时,又被韩世忠扯住,急说早有安排。刘延庆半信半疑,也知两人思量,并无张扬,独自随两人赶去。后来果见得辽兵来犯,不过却是被连连伏击,杀得败如山倒,欢喜之余,对韩、邓这两个奇才,不由更为看重,当下更是有意大力提拔。
另一边,却说这童贯,老奸巨猾,竟有意独吞燕云,自立为王,正劝服郭药师等人投靠。郭药师却是心想刘舜仁颇有计谋,或许会趁机率兵来袭,到时候他便趁乱劫了童贯,以来脱身。张令徽、甄五臣皆收到郭药师的眼色,表面答应,暗里却等候时机。
蓦然,帐外有人急来禀报,说山下杀声大震,疑有紧急战况。童贯一听,心头一颤,顿时面色剧变,正是不知所措时。郭药师眼迸精光,大喝一声,忽然发作,猛地扑向身后的陈成峰。陈成峰一时也被吓得慌张,反应过来时,郭药师已然扑到,肥胖的身子本就迟钝,被郭药师一拳打翻在地,趁机夺了其刀刃。与此同时,张令徽与甄五臣也合力擒住吴立,张令徽抢了大刀,甄五臣摸出了一把匕首,吴立拼死反抗,张令徽凶性大作,手起刀落便砍破了他的头颅,血液、脑浆洒满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