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虚晏少有的也变了脸色,他作为内臣知道的倒是还要多些。回到家对着在吃吃喝喝的妹妹就是大吼,“你那天到底有没有把我的话带给依沫啊?”
林虚仪一个不查,被人生生的吼了下来,差点儿跌坐到地上,抹抹嘴,凑到林虚晏身边,“怎么了?哥。”
翠娘也是在一边劝,递了杯茶过去,“有什么话好好说,吼虚仪做什么啊?”
林虚晏接过茶,哪里有心思喝,放下后,问,“你有把我交代的都说了?”
“说了啊,让依沫不要和皇帝闹脾气,好好说话,顺着他,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再说……”林虚晏听了心都凉了,依沫那是怎么了。林虚仪一看林虚晏的表情就知道糟了。好歹兄妹二十多年,相互间还是有些了解的,一下子也急了,“怎么了?难道依沫没有那么做,现在有麻烦了?”
林虚晏无奈叹口气。
林虚仪眼珠子转了半天,看向她哥,悠悠道,“依沫肯定是对那皇帝失望了。”所以连假装都不想了。
那事情说大也不大,皇帝的委屈谁没有受过啊,解释清楚不就好了,可林虚晏了解唐依沫,那人肯定也不会因为这样的原因就搞成这个样子,他们间一定还出了什么问题,只是,哎,想了解一下情况好像都没有门路啊,先不说自己一个男人。
唐依沫如今正在鑫羽殿中的一个偏殿里好好的吃着饭,那人倒还知道有个孩子在,饮食倒也没有亏待。红绸看着唐依沫直叹气,到了这里本以为这人会伤心,却是个没事人一样。
“娘娘,你何苦呢?”
唐依沫抬起头,笑了笑,笑容是那么透彻和明亮,似乎被清水洗涤,“本宫与陛下这一遭就这样了,如果能过去,那以后或许就会更好,不然以后再有人来陷害来离间我们,到时候可就不是这样的结局了。”唐依沫说的很平淡,她也知道自己冲动了,可是看到那人无理取闹的模样,一心只有你错了的模样,心里着实生气。
唐依沫说的那些红绸不懂,可知道主子说的自是有道理的。
唐依沫看着外面好像以往在唐府住的小院,还生出些亲切感。这几天她也想清楚了,自己已经做了这后宫之人,那些不该想的也不会再去奢想。可镜子破了,就算再粘起来,还是有个痕迹,她和琼胤天已经回不到以前的地步了,不过,要是他愿意,她也愿意一辈子陪着他,愿意为他的江山奉献自己仅有的东西。可要是真的那人恨上了自己,那就在这里呆着吧。
红绸看着屋里那个背影,有些心酸,那么好的人,怎么就这个待遇呢。想到那天,红绸也不禁有些后怕。
那日琼胤天再次问了,知道唐依沫开始吃饭,又过去看了看,真的看到唐依沫安安静静吃饭的样子,一股怒气从头顶窜到脚下,再从脚底窜到大脑,最后爆发了。一把把桌案上的瓷碗用具扫到地下,对着唐依沫就吼,“唐依沫,你还真是对沈约祈用情至深啊,为了他居然向朕妥协,你倒是怕朕饿着他呢。”
唐依沫眨了眨眼睛,似乎没有搞懂琼胤天这番行为是什么意思,慢慢的站起来,“陛下,您这是做什么,臣妾好好吃饭你不满意,不吃你也不满意,那你要臣妾如何。”
琼胤天又是被堵得说不出话,看到唐依沫没有情绪的脸,想到自己的暴怒,越发不是滋味,大手一伸,掐住了唐依沫的脖子,“朕倒要看看你能为他做到哪一步。”
然后帝王走了,接着下了一道命令,把唐依沫打入冷宫。
夜深人静,本是在睡眠中的时候,琼胤天却是独自一人走了出来,路过假山,忽然想起了第一次遇到唐依沫的情形,琼胤天露出个笑容,忽的又敛了下去,不知不觉间居然又走到了咏禾殿,想进去看看那人,算了最近一看到她就要吵架。这在以前还真没有过,除了偶尔的几次冷战,不过都坚持不了几天,这次却很意外。琼胤天像以前一样躲在外面等了好久觉得里面静静的,有些担心,跳上了屋顶,这才想起那人不是被自己一声令下搬到了冷宫吗?
没有人让他失态过,唐依沫偏偏就是那一个。她对自己的影响太深了,想要抛弃却又舍不得。那次看着她被那小贼调戏的时候自己冲了出去不就得到了答案吗?
为什么你就不肯和朕说句软话,为什么要为了沈约祈而做那些事情,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爱过朕。不,琼胤天立马又否决了,要是真的不爱,又为什么和朕生活了这么多年不漏痕迹,要不是这次皇后,他或许永远都不知道这件事。琼胤天忽然有些后悔,恨起皇后来。可又为什么现在如此倔强。琼胤天迷惑了,先冷静些日子吧。
落井下石是人之常情,就在唐依沫还庆幸自己饮食不错后几天,送来的东西可就不忍直视了。其实也没有差到那个份上,只是吃惯了山珍海味,精致点心,这样一盆大杂烩让红绸看了都生气,更不要说唐依沫了。
“这就是我们的膳食么?娘娘可是坏了孩子,你们怎么能这样。快换了。”红绸本就有些冲动,在唐依沫的教育下倒是好了很多,可现在不急都不行了。这些人就是欺软怕硬。
那送饭的小太监根本没有被吓住,露出谄媚的笑容,只是那声音怎么听都有些嘲讽,“这些啊就是给冷宫的人吃的,那些东西可不是冷宫的人就能碰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