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天坑(2 / 2)

几个人压抑着心中的冲动,强制自己坐在这个山洞里休息,等到缓慢地适应了外界的天光,再出去也不迟。为了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我哆哆嗦嗦地好容易摸出一支烟,却怎么也点不着。这时我才体验到,原来兴奋到极致的身体表现,是手脚打着哆嗦,什么也做不了。顾光明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因为喜极而呆滞,神经质似地小声叨叨着:“可算要见到太阳了,可算要见到草地了,可算要见到树了……”

我暗暗心想,这别是要往精神病的方向发展吧。

几分钟过后,大头第一个崩不住了,大喊一声:“老子不管了!”毛手毛脚地直窜出洞口,一贯表现镇定的张选也等不及了,跟在大头屁股后面就往外走去。我和顾光明反倒落在了后面,二人赶紧站起来,跟着三步并做两步地冲出洞口。

等到我和顾光明也站在了洞口向头顶看去,我们每一个人都呆站在那里不说话了。

这竟然又是一个巨大的洞厅,几十米高的洞顶上,一块向上远远看去只有巴掌大小的阳光直照下来,正好照到我们出来的这个狭窄洞口附近。四周的洞壁垂直地耸立向上,上面的部分逐渐以大于九十度凹凸不平的斜面封死了洞顶,只留了那个透射下一块阳光的小小天窗。

我真想嚎啕大哭,特玛说好的太阳呢,草地和树呢……

每一个人的情绪瞬间跌到了谷底,一个个脸色发青地呆滞着。张选张了张嘴,大概想说几句劝慰的话,却终于只是叹了口气。大头不死心,又跑到透着阳光的天窗下面,东看西看,冲着天窗大声喊道:“你倒是给留条爬上去的路啊!”

就这样过了十几分钟,张选低沉着声音缓缓说道:“也不用灰心,现在的处境肯定要比昨天好。”

现在是上午九点,张选站起身来,用指北针对了对方向,洞顶的天窗在整个洞厅的东边,身后我们钻出来的那个狭窄洞口在正北方,我们正面朝向的南面,是一大片光滑的石壁。整个洞厅底部平坦,铺满了大大小小的鹅卵石。

这么僵着不动的确不是办法,我们强打精神跟着站起来,等着张选发话。

张选指着天窗说道:“如果洞顶完全坍塌下来,这里就是一个小型的天坑,大家周围转着找一找,应该有其它出口。”

天坑属于典型的喀斯特地貌,底部以前可能只是一条地下河的河道,历经千万年的洗刷,先将整个天坑里面掏空,顶部逐渐坍塌,最终形成壮观的巨大天坑。这个洞厅的底部现在看起来虽然很干燥,没有一点水流的痕迹,大片的鹅卵石堆却证明了这里曾经长年有地下河水流过,不知道什么原因地下河改道,大自然造就了这样一个天坑的半成品。